萧素冷哼一声，沉着脸威胁：“再有下次，就直接砍掉你的手指头！”
撂下狠话，就丢下他大步离开。
方御之就很无辜的挠挠头，他也没做错什么啊？萧素怎么一上来就那么大的火气？
恰好青羽飞奔而至，他连忙拉住压低声音询问：“谁招惹你家少卿了？上来就要拧断我的手？”
青羽诧异的眨眨眼睛：“你的手做什么了？”
方御之仔细想了一下：“就搭了一下宁姑娘的肩膀啊，我拿当兄弟呢！”
青羽旋即嗤笑一声：“你拿她当兄弟，主子拿你当他情敌，以后长点记性吧，别连小命是怎么丢的都不知道！”
他跑了这一路，也算是瞧出点门道。
宁小苏就是少卿大人的雷，可千万踩不得！
不然，下场就很凄惨！
方御之后知后觉，他猛然瞪大眼睛说道：“哎吆，难不成咱们冷心冷脸的少卿大人春心萌动啦？青羽，你快给我说说内幕，别跑啊！”
此时宁小苏已经换好衣裳进了验尸房，只见高老正愁眉不展的坐在椅子上，手里拿着个烛台正来回比划。
宁小苏疑惑询问：“这就是凶器？”
高老连忙站起来道：“宁姑娘你可来了，你快看看这具尸体的伤口，按理说，砸在这里应该不会致命啊！”
宁小苏仔细观察伤处，淤青十分明显，有出血点，但是出血量倒是并不大。
她又看了看瞳孔，也没有典型的颅内出血征兆。
高老早已经把尸体五脏六腑都剖开过了，再没有发现任何致命伤。
饶是极为有验尸经验的宁小苏也不由得拧紧眉心，说是用烛台砸死的理由真的很牵强。
她围着尸体转了一圈，沉声询问：“这女子平日里有没有什么隐疾？”
高老毫不犹豫的摇头：“并没有，据说身体好着呢，一天能伺候七八个客人，不然怎么是头牌！”
说完，惊觉有些不对，连忙闭嘴不言。
宁小苏冷凝的眸光骤然落在死者隐约有些肿大的肝脏上，再往下仔细一瞧，竟然发现，她死前刚刚小产过。
她毫不犹豫的开口：“我知道她的死因了，不是外伤，而是死于肺栓塞！”
高老显然对这个词汇有些不理解，他茫然询问：“肺栓塞是什么？”
宁小苏认真解释：“肺栓塞是有血液凝滞而形成的，发作时，会让人直接猝死！”
高老恍然大悟，他捧着烛台问：“那诱因是不是它？”
宁小苏忍不住皱眉，如果她没有猜错，宁明生应该是被算计成冤大头了。
其实这具身体，在小产之后，就已经活不成了。
他醉酒冲进去，以为故意不陪他，并失手砸人，这才导致自己成为杀人凶手。
这一切，都是有人暗中做局。
她冷然开口：“少卿大人，刚刚我说的，你应该都听到了，现在去抓青楼掌柜前来审问，她应该隐瞒了不少的事实！”
萧素面色复杂的看她一眼，转身快步走了出去。
高老忍不住凑在她面前压低声音询问：“少卿大人一进来就有些怪吓人的，你俩吵架啦？”
宁小苏挑眉：“谁知道他又发什么疯？高老，你赶紧出验尸结果吧，我出去收拾一下，等着待会听审！”
青楼掌柜被抓来的时候，态度极为嚣张，她大声嚷嚷：“不是凶手都已经定下了吗？有那么多人亲眼看到他把人给生生砸死，怎么你们大理寺还想为他翻案？”
方御之怒斥：“你闭嘴，再废话就把你舌头给割了！”
青楼掌柜吓得浑身打了个哆嗦，面上隐约有不安闪过。
萧素凛冽的双眸落在她的身上，沉声询问：“你之前说宁明生进了客栈之后，点名让杜鹃服侍是吗？”
掌柜瞬间就放松了警惕，她毫不犹豫的点头：“不错，宁公子当时喝的有些多了，我就一直劝他，杜鹃姑娘身体不适，不易伺候客人，可他非不听，非要冲进屋内去看，等我赶过去的时候，他就已经用烛台狠狠砸人了！”
说完，还假意落了几滴眼泪：“我那可怜的女儿啊，才花样的年纪，就遭了毒手，求少卿大人一定要为她主持公道，让凶手偿命！”
宁小苏讥诮开口：“哎吆，你这演戏的手法可真是烂，要不要我帮你狠狠掐一把，让你哭的更加激烈些？”
青楼掌柜愤怒的瞪向她：“你是打哪里蹦出来的小贱蹄子，胆敢讥讽老娘，老娘撕烂你的嘴！”
身为青楼掌柜，她极会看人。
眼前的小丫头穿着粗布麻衣，头上也没有半点的首饰，头发被罩进一个奇怪的帽子里面，看上去就跟小厮没什么区别。
是以，她也没有犹豫，直接扑上前去准备撕人。
哪成想，她的后颈猛然传来剧痛，她竟是被黑着脸的少卿大人给用力拖了回去。
“少卿大人，好疼啊，快放手！”这次青楼掌柜真哭了，是疼哭的。
萧素沉声警告：“你现在已经不是证人，而是嫌疑凶手，若是再嚣张，就大刑伺候！”
青楼掌柜整个人都懵了，不是，凶手不是宁明生吗？
怎么又变成了她啊？
她着急争辩：“少卿大人，你可别冤枉好人，我可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再说了，那杜鹃是我费尽心血培养起来的，又怎么忍心害她呢？”
她顿了顿，猛然就记起了宁小苏的身份。
她恼怒的质问：“是不是因为凶手是她的族家兄弟，你们就要偏袒，好啊，你们大理寺竟敢徇私枉法，我要去告御状，我就不信，这京城就没有说理的地方！”
萧素嘲讽的勾勾唇角：“骂完了吗？方御之，她不老实，给她用大刑！”
方御之早就看她不顺眼了，得令之后，上前拖住人就走。
青楼掌柜吓疯了，她极力挣扎着大喊：“老天爷，你们这是屈打成招啊？”
随着她的声音渐行渐远，宁小苏忍不住皱眉询问：“怎么着？咱们大理寺真上来就对凶犯用刑啊？”
说实话，她顶看不惯这样的，的确有屈打成招之嫌。
她一直奉行的准则是用证据服人！
因为萧素是坐在椅子上，所以宁小苏跟他说话，就得弯着腰凑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