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凝霜几乎都要气吐血了，她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
她用力咬了咬唇道：“萧少卿，我现在给宁姑娘磕头赔礼道歉行吗？我想她那么善良，定然不会计较！”
宁小苏旋即开口：“不，我很计较，我的善良是分人的！”
程凝霜愤怒的指责：“你为什么如此狠心？你能逼迫一个刚刚失去儿子的母亲给你负荆请罪吗？”
宁小苏凑近了她，在她耳边低声呢喃：“我的狠心跟你比，不是差远了？程怀是怎么死的，你应该比谁都清楚吧？那枚带毒的糕点，就是你亲手喂他吃下去的！”
程凝霜面色苍白如纸，她唇瓣哆嗦许久才切齿呢喃：“来人，给我绑上荆条！”
为了能留在天运朝继续报仇，她只能选择负荆请罪！
荆条是新割来的，上面的尖刺还十分锋利。
哪怕隔着外裳，程凝霜都感觉到剧痛袭来。
她屈辱的跪在地上磕头，尖刺就刺破了她的衣裳，将她的后背割出了鲜血。
没走几步路，她身上就已经血迹斑斑。
宁小苏沉声说道：“就让她以身之痛，还他儿子枉死之冤吧！”
程凝霜终究还是没有磕到驿馆，就直接痛昏过去。
程昱派人将她给接走，据说连火都没敢发。
毕竟，他理亏啊！
因为六百匹战马要从边境现运过来，所以程昱暂时不能离开天运朝。
他命人请了最好的医者照顾程凝霜，以免她身上会留下疤痕。
她自打清醒过来之后，就只吐出一句话：“我要嫁给当朝天运帝！”
唯有走到高位，她才能将宁小苏踩进污泥之中，让她永远翻不了身。
程昱很赞成她的决定，他凝声道：“你放心，如今没了程怀这个拖油瓶，天运帝不会拒绝这桩婚事的！”
程凝霜这才吐出一口浊气，她用力握紧拳头说道：“萧素，你们等着！”
眼看着年节快到了，宁小苏忙的脚打后脑勺。
各门各府的宴请让她目不暇接，她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都变成了京城贵女们拉拢的对象了。
她就很疑惑，明明之前都还说她是不祥之人呢。
现在，竟然还抢着请她去赴宴！
起初，她还不好意思拒绝，就接连去了几回。
但是，她真的是不适应贵女们聚在一起谈论的话题，比如别人说美食，她就会直接来一句，这肘子很像是泡发的皮肤。
话音刚落下，就传来呕吐声一片。
她无辜的眨眨眼睛，她没有说错呀，就是很像嘛。
再不如，别人说市面上流行的衣裳，她就会搭一句，这种布料柔韧结实，但是唯独缺点是不透气，若是身后有凶徒，容易被活活闷死。
好吧，那件衣裳贵女们就再也不想去买了。
于是，布坊的老板损失一大笔进项！
后来，只要她一出门，就有不少掌柜前来阻拦：“宁姑娘，我给你一百两银子，你还是去大理寺赶紧上班吧，别去参加宴会了！”
她满头雾水的接下银票，一天下来，也足足有五百两的收入了。
她从来都不知道工资竟然如此好赚诶！
她将银票甩到萧素面前道：“萧扒皮，你快看看，别人都比你这个老板大方啊，为了阻止我去参加宴会，都要送那么多银子，看来我这个年节要赚嗨啊！”
萧素迅速抢过一张道：“正好，咱们去给崔浩买礼物，眼瞅着快过节了，各部门都要走动拜访一下！”
宁小苏就好生气，这是公事啊，凭什么拿她的银票去买礼物？
她迅速扑过去抢，他就直接把人扣在怀中，低声诱哄：“乖啊，算是借你的，毕竟咱们大理寺经费紧张，等户部批下来明年的，再还你就是！”
他的声音又酥又欲，直接撩拨的她一颗心噗通噗通直跳。
宁小苏就好无语，这个狗男人，只有在要钱的时候，才会这般撩她。
平常，冷心冷面的，就跟个冰块也没差了。
她毫不犹豫的勾住他的脖子，狠狠在他唇上用力咬了一下。
哪成想，他竟是再也不肯放开，直接反客为主，将她亲的眼神茫然，瞬间找不到北了。
外面陡然传来方御之急切的催促声：“老大，咱们要去刑部串门子啦，赶紧的！”
萧素面色瞬间阴沉的能滴下水来，他伸手帮宁小苏整理好衣裳，牵着她的手疾步往外走去。
方御之悲催的跟在马车后面跑，他真是不知道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
一般萧素命人跟着马车跑，那么肯定是他犯了事。
好在刑部并不远，只跑了一个路口就到了。
只不过，他们并没有见到崔浩，因为据说他媳妇娘家突然出事了，好像还很严重。
就在萧素考虑要不要转道去崔浩家里看看，迎面就有一名小厮疾步跑了过来，噗通一声跪在他面前哀求：“少卿大人，请你赶紧去户部冯侍郎家里看看吧，险些灭门！”
萧素浑身一震，那不是崔浩夫人的娘家吗？
他再没有犹豫，连忙命人赶紧前往冯府。
走到路口的时候，就有不少百姓聚拢在四周窃窃私语，只听有人说道：“真是太可怜了，冯侍郎那么温和的人，怎么可能会跟人结仇呢？竟然杀死七条人命，要不是小公子被奶娘抱走，只怕连个根都剩不下啊！”
萧素面色冷寂难看，据他所知，冯侍郎的确是个长袖善舞，擅长左右逢源的人。
不然，凭着户部这容易得罪人的部门，他早就干不下去了。
可他在这个位置上，一待就待了三十五年！
怎么可能会有人要他全家的性命吗？还真是想不出来。
几人面色凝重的来到院内，就闻到了一阵浓烈的血腥味袭来。
到底是刑部尚书，哪怕再难过，也严令下人，绝不能破坏现场。
由于原本打算是出来串门子的，所以宁小苏并没有携带验尸工具。
只不过，萧素已经命人去拿了，应该很快就到。
她凝眉看到廊檐下满脸泪水的崔夫人正抱着一名吓傻了的小稚童，他瞪大眼睛，不哭不闹，呆呆的让人心疼。
崔浩强撑着精神开口：“萧素你来的正好，我岳父一家今天凌晨被人残杀，刚刚我问过了下人，他们都是听到小公子尖叫才发现的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