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样？”
苏慕看着大夫，心里七上八下的。系统既然“提醒”她了，几乎就相当于直接告诉她答案。
说不出来高兴还是不高兴，苏慕更担心的是，顾昀的身体。在牵魂蛊未解开之前，如果阿昀真的有孕，该如何？
“恭喜姑娘，这位郎君是有喜了。”
“两个月，还需平日里小心，我给公子开些药，温补身体。”大夫有些奇怪看着苏慕，一般人听到这个消息不该欣喜若狂吗？为何面前这位姑娘脸色复杂？
莫非是未婚生子，名不正言不顺？思及此处，老大夫有些同情的看向顾昀。
识人不明啊。
“多谢您了，落衡，送大夫出去，好好招待。”苏慕这才回过神，让落衡先把大夫送出去。
“我只是喝多酒，睡了一觉，怎么醒过来你们两个连孩子都有了？”
黎铄炎宿醉未消，靠在门口揣着手手，看着顾昀和洛白。
心下却嘟囔着，两个月，不知道这孩子到底是昏君的还是洛白的。
但无论是谁的，反正顾昀和洛白浓情蜜意，不会回昏君身边了。
“少多管闲事，你不是一直想试试我的身手吗？走，出去打架。”沈云澜非常有眼色，她拽着黎铄炎胳膊将人拖走。
单独留下洛白和顾昀二人。
“阿昀。”苏慕坐在一边，她甚至不敢去看顾昀的眼睛。掌心覆上顾昀的手背，能清晰的看见顾昀手背上，藏在薄薄皮肤下微青的血管。
“想劝我，不要这个孩子？”
“还是想劝我，留下这个孩子？”
顾昀的心也是飘忽的。
他其实很厌恶这种事情，他的出生本就不受任何的期待，又何况让他耗费自己的去孕育一个新的生命。他甚至觉得自己肚子里的是一个怪物，在一点一点的吸取他的灵力和全部养分。
“我不知道。”苏慕闭了闭眼。
那是一种无助和沮丧感觉，甚至比被系统打压还要难受。
她该护着顾昀，告诉她的阿昀什么都不用担心，但实际上，事到如今，苏慕才感觉到自己的幼稚。
这份“惊喜”让顾昀和苏慕，都措手不及。
“我讨厌孩子。”顾昀坦言。
即使是他和苏慕的孩子，但是他还没有做好接受其存在的准备。
顾昀心下苦涩，他了解这世间女子，谁不希望能有男子同自己传宗接代，谁不希望有自己一个血脉传承。
何况，苏慕家是真的有皇位需要继承。
苏慕没想到顾昀会反应这么决绝，抬眸看向顾昀的眼睛，她第一次在顾昀的情绪里看见了恐惧和害怕。
“如果我说.......”
“无论阿昀怎么选择，我都不会干预，只有一条，不要伤害自己。”苏慕掌心摸了摸顾昀的小腹，那里如今没有任何变化。
“实话同阿昀说，也许我这人本就冷清冷性，心里装不下太多的人，比起来这个孩子，我更在意阿昀的身体，牵魂蛊还在你身上，我不放心。”
她不会将自己的担忧隐瞒顾昀，他们两个人在一起如同依存的藤蔓，总会一起找到办法，而不是固执己见，将对方隔绝在自己生活之外。
“你不觉得我......心狠手辣？”苏慕的回答让顾昀觉得诧异。
“而且，你身为帝王，若是无人继承大统......”
没有哪个男子会说出厌恶孩子的话来，世间枷锁之多，似乎已经敲定了人就应该温柔，和善，喜爱幼儿，怜悯弱小。
“比起来一个未成形的生命，阿昀更重要。”
“何况。”
“阿昀，你是不是忘记了，我已经没有大统了，我们正在帮忙造反呢。”
此时的顾昀比平日里更敏感些，苏慕用力给了顾昀一个大大的拥抱。
她向来不会信奉什么“胎儿也是一条生命，怎么可以忍心剥夺他生存的权力”，比起来一个未成形的孩子，她更在乎顾昀。
“我会尽快找到牵魂蛊的解除方法。”
苏慕摸了摸顾昀的后背，凑近亲了亲他面颊：“要是真觉得心里过意不去，有机会，让我再摸摸你的尾巴？”
顾昀面颊涨红。
心里原本的复杂愁绪被冲的干干净净。
他想起来那次在温泉幻境里发生的事情。
尾巴.......
被摸到，会......
“怀孕了？”凤倾城得到顾昀怀孕的消息，脸色相当难看。
顾昀肚子里的孩子属于谁，凤倾城不确定，但万一是苏慕的，那就意味着，就算苏慕死了，也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凤倾城的拥护者不少，但是，昏君也有一些死忠。
万一她没赶尽杀绝，那些人得到了那个孩子，多年之后起兵生事......
“将军在担心什么？担心你身上的命运会在那个未出世的孩子身上重演？”夜冥漫不经心托腮待在一边，看着凤倾城发疯。
“你什么意思？”自从宴会那日散席，夜冥对自己的态度直降冰点，甚至对落衡说话的语气都要比对她说话多些耐心。
凤倾城几乎可以确认，她和夜冥，彻底离心了。
“当年未曾将前朝皇室血脉赶尽杀绝，后来旧臣护着将军，直至今日起兵造反。”夜冥语气里多有讥讽之意：“将军怕了？”
“我有什么好怕的？”
“顾昀不过是妖族，人与妖族，生下来的还不知道是什么东西。”
“就算狗皇帝有了孩子又如何？谁能证明那个孩子是苏慕的而不是洛白的？谁又能保证那个孩子能活下来！”
夜冥的态度进一步刺激到凤倾城。
为什么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与夜冥越行越远，而那个狗皇帝却有如此福气。
她突然想到了顾爻双算出的顾昀与夜冥的命格，难不成自己选错了，若自己一开始选择亲近顾昀，让顾昀为自己所用，会不会一切就不同。
“你自己冷静一些吧。”夜冥越发觉得厌烦，丢下这句话起身就走，却听身后的凤倾城语气发冷，阴恻恻的问了一句。
“阿冥，你是不是后悔了？”
“事到如今，你是否还会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