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的勇将,却不曾想连着在尉迟恭手下败了两阵,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这一见文仲明这等年轻后辈也敢在他面前抢先出枪,登时便被气得个瞠目欲裂,一声怒啸之下,手中的长马槊已猛然挥击了出去,打算在荡开文仲明的来招之同时,顺势一枪结果了文仲明的性命。“铛!”
单雄信盛怒之下的一枪固然威猛,然则文仲明却丝毫不惧,不单不变招避让,反倒是猛加了一把力,毫无顾忌地便与单雄信来了个以硬碰硬,但听一声巨响过后,文仲明的身子固然是被震得向后一仰,可单雄信却更是不济,身子歪斜的同时,被尉迟恭伤着的内腑再度受震不轻,一口血没能憋住,登时便狂喷了出来。“啊哈!”
文仲明年轻,反应自是相当之敏捷,尽管重心有所失衡,可在两马即将交错而过之际,还是强行扭腰调整了过来,待得见单雄信口喷鲜血,自是不肯错过这等阵斩强敌的大好机会,但听文仲明一声断喝之下,双臂猛然一收再一送,又是一枪从侧面刺向了单雄信的肋部。“铛!”
尽管再度受了震伤,可单雄信到底是战阵老手,哪怕身体的重心尚未调整到位,也并未因此乱了分寸,待得见文仲明枪到,双臂猛然一横,再往上用力一举,一招“举火烧天”便已将文仲明刺过来的枪势挡了开去,到了此时,双方都已来不及再次出招了,只能是各自纵马杀进了乱军之中。“跟我来,再冲!”
两支骑军疯狂对冲之下,兵力本就较少的郑军一方登时便吃了个暴亏,当场战死两百余骑,而反观华军一方则仅仅只有五十骑不到的战损,毫无疑问,再多来几个回合的话,郑军一方怕是连骨头渣都剩不下了,在这等情形下,文仲明自是不急于去追杀狼狈逃窜的郑军步军,而是率手下骑军在远处打马盘旋而归,再度冲向了仓促集结起来的郑军骑军。“今日一战,除死方休,跟我来,死战到底!”
单雄信伤上加伤之下,战力已是大打折扣了去,然则为了掩护己方步军的撤退,他也不得不硬着头皮再度率部发起了反冲锋,力求将文仲明所部拖在此地。对冲,再对冲,两支骑军都已打出了火气,不断地对冲硬碰着,每一回合都有数量不等的双方骑兵惨嚎着跌落马下,双方的伤亡也自都不小,当然了,吃亏的总是郑军一方,可纵使如此,单雄信也不曾有丝毫的退缩,不断地驱兵死战着,硬是以弱势兵力死死地缠住了文仲明所部……“快,全军都有了,跟朕来,从后营撤!”
郑军渑池大营中,已然撤回到了营中的王世充并未回中军大帐,也不曾解散兵马,而是藏身在营前的军卒之中,一直紧张地关注着对面华军的撤兵行动,待得见华军主力都已陆续回到了大营,而始终压着阵脚的华军羽林军骑兵也在张君武的统带下,开始掉头回撤,王世充紧着便奔到了亲卫队中,一哈腰,翻身上了马背,挥手间,便已下了道将令,旋即便策马领着亲卫队率先往后营方向狂奔了去。“士信,可想战否?”
张君武率羽林军骑兵一路缓缓后撤,始终都不曾回头去看一下郑军大营,也不曾有甚言语,直到渐渐行进自家大营之际,却突然一回身,笑呵呵地看着闷闷不乐的罗士信,语带戏谑意味地发问了一句道。“啊……”一听张君武此言蹊跷,罗士信登时便傻愣住了,没旁的,大军都已撤回了营中,哪还有甚仗可打来着。“呵,士信若是不愿去,那就朕亲自去送王老儿一趟好了。”
张君武并未急着解释根由,而是笑着调侃了罗士信一把。“君有事,臣自当效劳,还请陛下下令,末将愿率部前去破贼!”
这都已半年多没能上阵了,罗士信早已是憋得心痒难搔了的,这会儿一听真有仗可打,哪肯错过了去,紧着便昂然表了态。“嗯,士信这马屁拍得甚响,朕就生受了,呵呵,如今那王老儿一准已率部从后营逃窜而出了,士信可带此处八千羽林军追将上去,当可得一大胜,只是有一条却须得记住,且饶过王世充一条狗命,只剪除其羽翼即可,朕还等着用此獠去钓窦建德那厮,休要杀得性起,忘了朕的嘱托。”
张君武一向视罗士信为亲弟弟,有大功劳的事儿自然是第一个便会想到其,当然了,在准其出征之际,也自没忘了仔细地叮嘱了其一番。“末将遵旨!”
这一听张君武都已将不能击杀王世充的原因说得如此分明了,罗士信自是不敢稍有大意,恭谨地应了诺,而后便即一拧马首,厉声断喝了一嗓子,率手下八千羽林军骑兵飞快地便又冲出了大营,风驰电掣般地便向新安方向狂冲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