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名冲上前来的郑军大将显然是有些慌了神,尽管吼声如雷,可出枪的速度却明显偏慢,枪势也自虚浮得很,饶是浑干重心其实都已失衡了,那名郑军大将的枪招依旧偏差了许多,从浑干左肩外侧五寸开外掠了过去。“死!”
浑干本来正准备强行扭腰避让第四名敌将的攻杀,可一见其枪势竟偏了如此之多,索性也不避了,大吼了一声,双臂猛然一振,借助着刚抽飞一名敌将的反震之力,再度反抽向一枪走空的来敌。“啪嗒!”
没有丝毫的意外,那名一枪走空的敌将本就心慌意乱得很,哪怕是瞧见了浑干猛抽过来的枪势,可身子却根本不听使唤,当即便被浑干一枪抽中了胸膛,整个人顿时便被巨大的力道生生抽得横飞出数丈,鲜血狂喷地砸在了地上,很快便被汹涌而来的两军骑兵生生踩成了一滩肉泥。“华夏儿郎,战无不胜,华夏儿郎,战无不胜!”
这一见自家主将如此神勇,近五千华军骑兵全都为之士气大振,狂呼着战号便与汹涌而来的郑军骑军猛然撞在了一起,当即便暴出了一阵轰然巨响,一瞬间也不知有多少双方骑兵惨嚎着跌落马下。血战一开始便是白热化之程度,一方是连战连捷之师,一方则是要拼死逃生之旅,双方各不相让之下,战事自是火爆无比,饶是浑干勇不可当,华军众骑兵们也自玩命厮杀,可一时间竟无法占据到太多的上风,整个战场上杀声四起,两军骑兵忘我厮杀,战气冲霄!“弓箭手准备,放箭!”
就在两军骑兵拼死纠缠之际,高速撤退中的大批郑军也已赶到了战场,有若潮水般向刚紧急布阵完毕的华军步军方阵狂冲了过去,一见及此,尉迟恭自是不敢有丝毫的迟疑,挥手间便已下达了道将令。“嗖、嗖、嗖……”尉迟恭所布置的乃是标准的防御阵型,前面两排都是弓箭手,数量多达一万之众,这一同时射击之下,箭雨的密度自是高得惊人,瞬息间便将汹涌而来的郑军前锋射到了一大片,纵使如此,急于逃命的郑军将士也自不曾停下冲锋的脚步,趁着华军弓箭手来不及再度张弓搭箭的空档,拼命向前奔行,很快便冲到了离华军步兵方阵不足五十步的距离上。“弓箭手退下,盾刀队上前,顶住贼军!”
这一见郑军步兵如此悍不惧死,尉迟恭的眼神当即便是一凛,赶忙又下了第二道将令,旋即便听华军阵中号角声狂响中,万余盾刀手飞快地从弓箭手们特意留下的空隙涌上了前去,紧急搭成了一面盾墙。“轰……”跟随王世充撤退的这拨将士大多都是洛阳人氏,急于回撤之际,还真是不缺拼命的勇气,哪怕华军所布置出来的盾阵相当之严谨,可狂冲而来的郑军将士却根本不曾减速,很快便撞在了盾墙上,当即便暴出了一声惊天巨响。兵法有所说的“归师勿掩,穷寇勿追。”
可不是说着玩儿的,而是实实在在的真理,很显然,尉迟恭急于全歼王世充所部之下,明显便是犯了这么个错误,所造成的恶果便是华军尽管远比郑军精锐,却无法占据到绝对的上风,彼此硬碰之下,战事很快便演化成了一场大规模的混战,而这,对于华军来说,无疑相当之不利,倘若没有意外的话,最终只是个两败俱伤之结果,华军纵使是胜了,也只不过是惨胜而已。“跟我来,突击!”
还好,最坏的结果到底不曾发生,就在两军杀得难解难分之际,西面大道上又扬起了一阵滚滚烟尘,赫然是罗士信率八千羽林军骑兵赶到了战场,这一见战局居然打成了这般模样,罗士信可就不免有些急了,但听其一声大吼,率部狂飙突进地冲进了乱军之中,手中一柄长马槊运转如飞,所过处,人马倒扑了一地,当即便杀得郑军上下心胆俱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