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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复学》(1 / 1)

我出院的时候已经入冬了,我没有参加爸爸的葬礼,但是妈妈给我看了来参加葬礼的人员名单,有一些爸爸的朋友和合作上的伙伴和亲戚我认识,大部分我不认识,或者我见过没有印象了,有一个很醒目的名字王灵草,我记得她,她长得很好看,在镇上算是数一数二的大美人,脸很白,头发是齐肩的,像杂志本上的都市女郎,她有一个儿子叫杨年年,跟我的名字有点像,但我从没见过她的老公,一直以来都只看得到她一个人带着杨天天穿过街道,偶尔驻足看一眼我家楼顶上的照明灯。我并不关心她和她的儿子,只是有一年暑假,我亲眼见过我父亲的日系黑色轿车停在她家门口很多天,每次他下车手里都提着好几个购物袋子,我大概能猜到是零食生活用品与玩具之类的,因为这些东西他也经常往家里买,我很熟悉,而他并不知道我偷偷骑着自行车跟踪了他很多次,听街坊邻居的描述,她应该就是那个刺激我妈妈学习化妆穿搭的女人,也就是我爸爸在外面的女人,她给我爸爸生了一个儿子,是我同父异母的弟弟,我从不喜欢他,但我不恨他和王灵草,我觉得她长的很好看,我喜欢好看的人,杨年年就不一样了,肥头大耳的样子一看就知道不是个聪明有头脑的孩子,一点都不像我爸爸也不像我,所以我爸爸有两个家。有时候如果不是看到妈妈床头柜里面的结婚证书,我都怀疑到底谁才是原配,谁是私生子。明明一直都是我跟妈妈两个人在家,如今回家却觉得格外的冷清,或许是冬天来了,冷风穿梭在院子里房间里,我紧了紧红色的毛线围巾,从后面搂住了我妈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静静的靠在她背上,我想试试能不能在背上听到她的心跳声,然而我只听到呼吸声没有听到心跳声。妈妈将炒好的西兰花与手撕盘鸡和一碗小米粥端上了圆桌,我还没来得及将手放上桌面,外面就传来了脚步声,好多脚,应该有一群人,领头的人我认识,是镇政府的一位叔叔,经常来学校发表言论,他头发梳的很整齐,看上去跟我爸爸年龄差不多,他表情凝重的从黑色大衣口袋里掏出一个鼓鼓的信封。”

袁静,这是镇政府的慰问金,不多,一点心意,我们费了很长时间申请下来的,节哀”我妈妈没有抬眼静静的接过信封,起身要招呼他们坐下来吃便饭,但是很显然桌上的食物根本不够这七八个男人填饱肚子,他们唉声叹气了一会,见我妈妈没有什么要说的便识趣的走了。”

妈妈,为什么有慰问金“”因为爸爸给镇上不少机构捐助过,所以他们还了一点利息回来“这是她的解释,然后她再也没有多说什么,我只能埋头往嘴里一口一口的塞西兰花。“今天的西兰花没放醋吗,妈妈”“妈妈…………”“啊……岁岁,你说什么”“吃完饭就跟爸爸打电话……………”空气突然安静下来,我能听到风吹窗帘的声音,妈妈夜意识到这个吃完饭给爸爸打电话这句话太过煽情,她没洗碗也没收拾餐桌,就将自己藏进了被窝里。我看着桌面的残羹剩饭,没动多少,我想着是倒进垃圾桶还是放入冰箱,放冰箱的话明天还可以拿出来放进微波炉热一热就能再将就一餐,倒掉的话会不会太浪费了,我拿不定主意,我不知道此时此刻我该做什么,隐约听到妈妈的抽泣声。在我印象里,我没有见过她哭过,大人都不喜欢在孩子面前流眼泪,他们习惯也擅长展示自己成熟稳重的一面让孩子踏实有安全感,现在她没了靠山,背也挺不直了,泪会弄花了妆容,她索性也不化妆了。我望着那个厚厚得信封,或许我可以抽出几张,妈妈也发现不了,我可以拿着钱去给自己买冬天的新衣服,因为我觉得这个冬天妈妈大概是不会带我去购物了,她没有那个心思,她一心沉浸在失去爸爸的悲痛里。整整一夜,我都听着隔壁传来的抽泣声,没有睡觉,我想等什么时候听不到抽泣了再睡,可是她真的很伤心吧,一夜都没有停,我也睁着眼望着头顶的水晶吊灯整整一夜。我形容不了我此时此刻的心情,我也没办法跟妈妈一样哭,我哭不出来,但我是难过的,因为我想给爸爸打电话,每次我感到难过的时候都会想听到爸爸磁性有力得声音,能让我的难过瞬间烟消云散,可是打电话要去客厅,不能吵到妈妈,所以忍了一夜。天亮的时候,有阳光穿进了我的房间,有点刺眼。小腹传来阵阵涟漪,我隐约感到一股暖流从我的身体滚动流出,我担心我是病愈后遗症:漏尿,我伸手去触摸,黏糊糊的东西让我很不舒服,我拿起粘着血的手对着阳光看了又看,确认是我这辈子最讨厌最不想看到的东西:大姨妈。“妈,我流血了!”

我大声呼喊,躺在床上一动也不敢动,没有反应,我又喊了一声。“杨岁岁,谁让你把菜放冰箱了!过夜的蔬菜能吃吗?能吃吗?你吃吗?”

我……没有。起码记忆里我没有那么做。我妈妈一边收拾餐桌一边撕扯着垃圾袋,发出沙沙的声音。“妈,我流血了”我尝试让她听清楚一点。“我告诉你,别以为你还是那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了,你什么时候能学会收拾餐桌,收拾剩菜”“妈,我流血了”“你都十二了,你知道你依依表姐十岁就会自己洗衣服了,你什么时候能让我省点心”我们算是错开频道了。完全是牛头马面。两个人没有一句是应答对方的。这是袁女士第一次咆哮,我不害怕,我理解她刚死了丈夫,总要有一个神经错乱的过程,我只能自己起身,到浴室,淋浴,然后翻找那个我不喜欢的卫生裤穿上,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青春期的内分泌容易紊乱,体内激素发生了改变,我感到委屈极了,比不能跟爸爸打电话还委屈,我穿上卫生裤就没再穿其他衣服,赤身站在镜子面前,看着流泪的时候的自己,看起来泪珠在脸上的样子也还算满意,有种莫名的清冷气质,泪珠从眼底浮起再滴在脸颊上、下巴上、地板上。“妈妈,我什么时候能复学?”

我蜷缩靠坐在布艺沙发的角落,小心试探着问她,不敢有太多表情和眼神,我害怕她突然太阳穴的青筋暴起又开始喋喋不休的咆哮,我实在不想听。“明天”“好”我终于可以逃离这个压抑的环境,逃离妈妈那张挂满绝望的脸,我不明白大人之间的感情,但我明白妈妈没有了爸爸就像断线的风筝,再耀眼飞的再高,也比不上那些丑陋的但是连着线的风筝,因为风筝一旦断了线就意味着没有了使它高傲俯视群英的后盾,它飞到哪里也不会再有人问津。回到学校,已经要进入期末测试了,可我缺了几个月的课,期末测试估计是会凉的,有可能留级也不一定,小学跳的两个级,恐怕迟早是要还的。佩斯和桂桂的关系看起来更加亲近了,而如今拥有同样体型的我却融入不进去她们了,放学的时候,我特意放慢了整理书包的速度,迟迟没有从座位站起来,也没有跟她们说一句话,我期待她们之中有一个人可以主动走过来邀请我一起走路回家。直到教室里最后只剩下我和被孤立的同桌小慧,我才拿起书包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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