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赵卿阑的帮忙,这次的案子很快就结案了。这次案发起于赵夫人和赵松的矛盾。若要真的追根溯源的话,这件事情说来话长。当初赵夫人新嫁过来的时候,仗着自己娘家还算是有权势,作威作福,也没少干坏事,得罪的人确实不算少。不过当时有家主护着她,倒一直也算是相安无事。后来家主去世了,赵卿阑上位,他原本就和赵夫人有矛盾,一直压着她,这女人才开始慢慢地消停下来。只是不能够正面对抗,但是她在其他方面,还是仗着自己赵老夫人正室的身份,作威作福。很多时候,赵卿阑作为家主,但是碍于两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能太过干涉,而且前院事务繁忙,他还要兼顾赵家海上的生意,所以机会就更少了。至于赵松呢,他而这个人原本就是个无赖,贪财好色,所做的恶事也不少,但是每次都仗着自己的身份,威逼利诱,最后都被搪塞过去,或者是不了了之。可是这两个人一旦碰上了,就相当于水火不容。赵松平日里对赵老夫人百般嘲讽,行事处处刺激于她,嘲笑她是个寡妇,没人疼也没有人爱。这样一来二去的,赵老夫人就直接记恨上了。知道他在外面有女人,还是青楼的妓女,所以就直接让人给她下了毒,还控制好了量,所以一直没有人察觉。至于赵松,他原本身体孱弱,平时纵情声色,又喜欢喝酒,能够对付他的机会多了去了。原本赵老夫人的打算是毒死那个妓女,到时候就可以嫁祸给赵松,他为人无赖,又胆小怕事,遇事只会吵闹,到时候一旦和官府起了冲突,被关进大牢里。她在想方设法的买通狱卒,只要稍稍做点手脚,以他的身体,就一定可以死在大牢里。到时候可以伪造成畏罪自杀的假象,反正大夫也查不出来。至于那个死掉的青楼女子,不过一个风尘女子,在这里无依无靠的,死了就死了,到时候杀人的赵松畏罪自杀了,这个案子自然不会再有人追究。这个计划是赵老夫人策划了很久的,原本一石二鸟都可以一箭双雕,可是没想到这一次查案的不是县太爷。事情一步一步败露,她最后也必须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买单。在结案的那一天,余巧月没有去公堂,这些消息都是司凌事后告诉她的。两个人脸上皆是唏嘘。“人命如草芥,竟然因为一点小小的恩怨,就百般算计,想要杀人灭口,这位赵夫人还真是阴狠毒辣,让人害怕。”
余巧月心里确实十分叹惋,在现代社会,法律是制裁每一个人罪行的唯一途径,那里远比这里公平公正,甚至大部分人都会遵纪守法,至少不会像现在这样,视人命如草芥,随随便便就动手杀人。见她脸色有些不对劲,司凌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子建,这个社会就是这样,在很多我们看不见的地方,人心黑暗在不断滋长。他们为了能够除掉眼中钉,不惜一切代价。人生如浮尘,但是就像你说的,虽然我们力量不够强大,但是至少,这一次我们保护了正义。”
这话要是在以前,余巧月可能会觉得是别人的恭维之词,可是现在,她却真真正正的感觉到了,并且认同。经过对方这样一安慰,看着他认真的眼神,余巧月觉得心里豁然开朗。“谢谢你。”
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还有几个问题百思不得其解。“司凌,这次你是不是和赵卿阑达成了什么协议,不然案子结得不会这么顺利。”
在前几次的相处之中,余巧月深刻的感觉到赵卿阑这个人,最爱惜赵家的声誉,一切和这些相悖的东西,他一定会尽全力除去。但是这一次,他不仅参与了,竟然还没有任何动作?余巧月不敢相信。见她一脸的认真和求知若渴的眼神,司凌心里十分不是滋味。为什么她对赵卿阑这般关注?莫非有什么私人情感在里面?至于到底是不是,司凌不想继续深想。许久没有等到他的答案,余巧月以为是有什么隐情,也便不再追问了,“如果你们之间达成了什么协议,是不能告诉别人的,那你就当我没有问过这句话。”
她正准备起身离开,手却被司凌抓住了,“等等!”
他力道着实不轻,余巧月被他这样一拽,直直地坐了回去。“你干什么?”
余巧月刚才有些被吓到了,所以语气不太好。司凌不着痕迹的放开了手,随后板着一张脸,说道:“你不是想知道答案吗?我准备告诉你,你竟然就这样走了,实在太过目中无人。还有,你说话这口气,莫不是我跟你熟识,外人可能早就动手了。你这年轻人,脾气还真的不太好!”
再一次莫名其妙地被教训了,余巧月又好气又好笑,气得是这个人自己莫名其妙,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她都说了不想听了,还要去拽她。好笑的是,这人莫非脑子有问题,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思维模式?想着,某个被称作脑子有问题的人开始了自己的絮叨。“你看看你,现在又不说话,这些话虽然不好听,但我也是为了你好。虽然教谕是一个芝麻大小的官,但总归是要为百姓服务的。你要是只对我这样也就罢了,我就怕你这脾气到时候惹上什么不好惹的人,那就要吃亏了。”
要说刚才还能忍住,此刻余巧月实在是忍不了了。“行了,司凌,你以为你是唐僧吗,怎么这么多废话?你要是觉得案子完结了,就没事做的话,大可以回去睡觉了。或者是找一个愿意听你说这些的人,不要在我面前絮絮叨叨的,烦死了!”
说完,她也没管对方怎么反应,直接起身离开了。见人走了,司凌这才送了一口气,勉强地倒回椅子上。不过,他心里还是有些忐忑的,要是余子建觉得他很烦,以后做什么都不想找他了,怎么办?可是他刚才也顾不了那么多了,比起赵卿阑这个强大的敌人,他宁愿冒险一次。不得不说,在整个案子里,赵卿阑可谓是掌握着所有人的心思,将大家玩弄于鼓掌之中。一方面成功地扳倒了自己的敌人,另外一方面,还保全了自己。其实事后,他找大夫专门给赵老夫人把过脉。她体内有一些残余的药物,主要是控制人的心神的,一旦摄入过多,就会因为受到某些刺激,而整个人呈现疯癫之状。但是这种药物,一旦停用了,所有的痕迹都会慢慢消失,副作用也不会很大,可能过不了多久,就会完全看不出来。所以他那天在赵府见到的赵老夫人,应该已经被下了药。至于幕后操纵者是谁,大家都心知肚明。只是司凌不能否认,赵卿阑这一招干得漂亮。有时候在查找真相的同时,必须睁一只眼闭只眼,毕竟在有阳光的地方,也会有阴影。赵卿阑的存在,对于整个赵家,甚至是宛平郡,都起着十分重要的作用,他动不了,也没必要给自己树敌。只是他不希望,余子建和赵卿阑有什么牵扯?余子建这个人看着精明,但实际上,也只是一个文弱书生,要是万一要对上,他肯定不是那人的对手。所以如果可以的话,他只能避免这种事情的发生了,至于这样做妥不妥当,那就是后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