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他就要准备启程了。余巧月在司凌过来告诉她这个消息的那一天见过面之后,他就再也没有消息了。想着他要收拾和准备的东西很多,而且京城那边似乎很急,所以余巧月也没有去打扰他。这样就到了他启程的那一天。许是知道不久之后就会再见面,所以余巧月心里并没有多难过,甚至你想着他要去到自己该去的地方,为了自己的信仰,将过会他自己的正常生活,荣誉加身,她甚至觉得高兴。所以即使是去给他送行,她也是笑容满面的。“司凌,多余的话就不说了,想必你也很清楚。此去京都,路途遥远,多加保重。再过半月,你我一定会在京都再次相见!”
两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从彼此的眼神里看到了对方的坚定,也看到了两人之间的承诺。不比余巧月的豁达坦荡,其实司凌心里是有些不舍的,毕竟感情不一样。他很想伸出手,和这人来一个兄弟之间的拥抱,可最后,这个心思也没敢大胆的表露出来。可能有些感情,在还没有挑明的时候就必须藏起来。所以最后,他只是抱拳,“我在京城等你,保重。”
余巧月看着他上了车,车子渐行渐远,一直到她看不到的地方,才收回目光。都说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更何况他们两个人现在还不算真正的分别,所以没什么好感伤的。不过在她回头的一瞬间,发现不远的城门口站着一个人,是宛平郡主。她怎么会过来?余巧月有一瞬间的不解,甚至还有那么一点点慌乱,不过随后都平静下来。不管郡主到底有没有识破她的心思,如今司凌都走了,以后山高路远,没什么好担心的。她笑着走了过去,朝宛平郡主行了礼,“参见郡主。”
“不用多礼,起来吧。”
宛平郡主身后跟着一个陌生的面孔,应该是新提拔上来的婢女,不过看她的模样,不是个简单角色。“郡主怎么会过来?莫非也是来送行的?”
自宛平郡主发现她是女儿身之后,余巧月感觉自己在她面前说话倒是随了不少。当然了,这也仅限于她心情看起来还不错的时候。郡主眼神流转,嘴角微微挤出一抹带着深意的笑。“送行谈不上,毕竟司大人和我也可算是泾渭分明,想必他如果看我出现在这里,心情也会受到影响,我可不想扫了你们二人的兴致。”
虽然是调侃的语调,但是其中又夹杂了多少心思,余巧月一时之间算不准。但有些话不接就是了,“郡主说笑了,司大人为人确实太过执拗,偶尔也有自己的小脾气,可能言语之间让郡主多有误会。这次全靠郡主美言,他才能这么快回到京城,所以心里是十分感激郡主的,想必要是司大人知道郡主专程过来送他,这份恩情一定会铭记于心。”
“原来司大人是这样想的呀,那倒是我太过小人之心了。不过……看你们这般模样,对彼此如此了解,这同袍之情,倒真是十分深厚。”
“司大人与我有恩,也算得上是半个老师,他学问深厚,一直倾囊相授,所以关系也算得上亲近。”
这番话说出去,不管郡主怎么想,余巧月也管不了。但是她和司凌,还是不希望一个外人干涉过多。宛平郡主不说话了。余巧月只当作没意识到,“郡主,你看这边早春月天气总是变化无常,眼看着就要下雨了,不如早些回去吧。”
宛平郡主伸手整理了一下头上的珠钗,摆摆手,“是该回去了。”
司凌走了,余巧月也回到了自己的府上,反正如今县衙的事情不用她插手,那些人爱怎么折腾,也就随他们去了。虽然知道里面肯定少不了一些钱权交易,甚至还有更过分的事情会发生,但是余巧月这个时候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无论在哪里,只要有人的地方,利益交换的事情总会发生,她阻止得了一次,不可能每一次都能够出手,要想让钱权交易变少,她只能变得更加强大。大概是话所有的情绪为动力,余巧月感觉自己每天读书的力量都强了不少。四书五经,诗词歌赋,虽然不能说样样精通,但是至少也掌握了七八成,想必应付这次的会试,应该足够了。不过在会试之后,如果她能够侥幸通过,那么还必须要参加殿试,余巧月不仅影响中进士,还希望能够在殿试中一举成名,能够成功夺得皇帝的青睐,为自己博得一个好的前程。她脑子里回顾以前自己所了解的那些关于古代殿试的资料,再结合司凌之前所跟他说的经验,脑子里也慢慢有了自己的想法。想必无论在哪个时代,对于真正推陈出新,标新立异的人,肯定都是关注的。大概是学习的太认真了,余子建对于自己妹妹这个状态都有些担心,害怕她继续这样下去,到时候还没有进京城,身体就先垮掉了。“巧月,兄长知道你心中的抱负,但是我看你每日如此这般废寝忘食,常常为了温书忘记吃饭,你看看你,才不过数日,竟消瘦了许多,这般下去,确实不是办法。”
一次两次,余巧月还能够勉强应付过去,但是次数多了,她自己也不好意思,余子建态度也更坚持了。她就能够变成听话的乖宝宝。在这样的日子里,半月之期很快就到了。眼看着会试的日期将近,余巧月也准备进京赶考了。不过这一次,尉氏倒是做了一件让她大为吃惊的事——提前将她需要的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看着整整装了两马车的行李,余巧月有些无奈,“大哥,这也太夸张了,我是进京赶考的,又不是去招摇过市的,一般去了京城,要是被其他的考生看到了,岂不要笑掉大牙。”
余子建一时之间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所以干脆看向尉氏。尉氏这次也是认真的,所以很干脆,“小姐,你别看这些东西多,此去京城路途遥远,一些基本的用品必须要带足,前面一辆马车装的是衣服和日常需要用到的物品,至于后面一辆车,则是你的书籍和干粮。”
余巧月哭笑不得,“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些实在太多,太过招摇也不好,这一切还没开始,我可不想引来太多关注。衣服和干粮,就随便带一些,只要路上够吃够用就可以了。至于书籍,大部分我都已经背熟了,到时候我挑一些随身带着,其他的就麻烦你帮我捡下来吧。”
如今的尉氏对她也算是言听计从,余巧月说的这些也乖乖照做了。临行之前,她和余子建又进行了一次夜谈,主要还是为了她进京之后,余府接下来应该怎么办。宛平郡主如今虽然算是合作伙伴,但是随时有可能翻脸,如果这样的事情真的发生了,她远在京城,根本无计可施。“大哥,等我在那边安顿下来了,就会给你写信,至于郡主府那边,肯定不会那么轻易放人。到时候我会想办法跟她周旋,至于你们,就只能暂时委屈一阵了。”
她现在占了余子建的名号,所以他日常生活肯定要低调再低调,无形之中产生了很多的不便。对于这一点,余巧月也十分抱歉。余子建自然感觉到了她言语中的歉意,他不介意地笑道:“如今这样清闲的生活,到时很久没有享受过了,待在府里享受也没有什么不好。你尽管去做,家里的事情不用担心,有我呢!”
他眼神真挚,态度诚恳,余巧月也是真的安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