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花了不少的时间,余巧月庆幸自己出发的早,不然就没有机会好好赏一赏京城的风光了。她的马车行至半途,遇到了一个商队,他们人都大方客气,于是便结伴而行。一路上,余巧月但是知道了很多地方人的习惯,对沿途的民风民俗有了许多的了解,也算是受益匪浅了。如果要说的话,就好像是一场旅行,每一个时刻都很慢,她坐在车上的时候,就拿出带着的书温习一番,为接下来即将到来的会是做准备。每当到了一个地方,他们一群人总要在那里住上一晚,余巧月则更喜欢到处走走。每个地方的人都不一样,无论是说的语言,性格秉性,甚至是生活习惯都不一样。大概因为是和商队一起,所以余巧月能够接触到的都是一些基层人士,要不就是基层的劳动者,要不就是小商户。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面孔,都向他们展示着最真诚的善意,甚至还会教会她许多技能。无论是关于农作物种植还是经商的经验,大都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这些人简单而又真诚。一路上,余巧月都为这种旅程而开心,她这短短一段时间所学到的,大概比她之前的大半年都要多得多。不过随着目的地越来越近,分别的时间也越来越近。到了京城,两拨人便在城门口分开了。虽然双方都很不舍,但都是男人,也没什么话好说。总之天南海北,有缘再见。进了城门,余巧月先找了一家旅店,要了两间客房,吩咐随行的随从将他们的东西搬上去,自己休息了一阵便出去逛街了。和宛平郡的质朴不同,京城的人看着就是热情而大方的,这边的建筑比沿途一路上他们看到的每个地方都更热闹。路上的行人更多,商铺里,酒楼里,甚至是路边摊,都有很多的人驻足。在宛平郡生活了快一年的余巧月觉得新奇而又兴奋。就好像是一个久居小镇的人突然去了北京,看着北京的摩天大楼,商业街,行人各种各样的商城,络绎不绝,心生叹惋。余巧月逛了一些小摊,买了不少的东西,当然有男士的衣服,发带,也有女人的发簪和装饰品。她我可能一辈子都以男儿装示人,等有一天变回女儿身的时候,很多东西都能够用得上,更何况她很喜欢这些古色古香而又精致的小玩意儿。大概是一路上都太兴奋了,她逛了一阵就觉得疲惫了,回到客栈倒头就睡,连午饭都没吃。司凌收到余巧月的信,说已经进京的时候,他分明感觉到这段时间十分平静的心脏在此刻又急速的跳动起来。大概在半月之前,他回到了久违的故乡,明明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熟悉又那么鲜活,可他还是想念在那个小城里,总是笑意盈盈的男子。虽然这样形容有些怪异,但是在司凌的心里,余子建每次看到他笑的时候,他就是觉得美好。他奉命回京之后,皇帝很快就召见了他,问了很多关于棉花的问题,看得出来,对于民生问题,皇帝十分重视。在进京之前,余巧月一早就料到皇帝肯定会询问,所以将基本知识全都告知于他,并且强迫他一定要记下来,以至于在朝堂之上,他几乎是对答如流,没有丝毫的破绽。他将从宛平郡带过来的种子交给了专门的花匠,希望能够成功种出来。司凌将种植棉花需要注意的种种事项都悉数告知,并且在整个过程中都全程陪同,在众人的悉心培育之下,棉花种子也算是成功落户于京城。皇帝龙心大悦,便立即恢复了他原本翰林侍学士的官位,并且还郑重奖赏了一番。重新回到翰林院,以前他相熟的人都纷纷跑过来祝贺,言语之间说的都是好听话,不过有几分真几分假,他又何尝不清楚。明明在一开始被调到宛平郡的时候,他自然是不乐意的,可是现在离开了那个地方,却总是记挂着那里的人。她虽然说也即将要进京参加会试,但是分开的这月余,才发现思念总是克制不住。他平日里在翰林院必须努力让自己忙于公务,才能不瞎想,但是每当回到家里,总想知道那人的消息。这不,余巧月进京就给司凌送去了书信,简直是久旱逢甘霖,他直接吩咐人准备买车就去了余巧月信中所说的地点。余巧月知道他会过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只是路途太累,她一觉睡到了傍晚时分,等醒过来的时候,便听到了外面的谈话声。腔调和语气都熟悉极了,不是司凌还能是谁。她心里欣喜,立刻起床稍微梳洗了一番,才循声而去,果然是司凌正坐在客栈的大堂里和掌柜聊天。听到脚步声,两人同时回头看过来。司凌眼神遥遥一望,其中掺杂了太多的东西,一时之间,余巧月竟然有些看不透。倒是掌柜先开的口,“这位公子这一觉倒是睡得不错,中午饭也没吃,正好起来吃晚饭了!”
虽然知道他没有恶意,也只不过是简单的调侃之意,但是在司凌面前,余巧月就是觉得不好意思。“老板你别取笑我了。”
“哈哈哈,你们聊吧,这位小兄弟可是等了你一个时辰,想必你们两人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老头子就我在这里碍眼咯!”
说着,掌柜有一种难以描述的眼神在他们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两眼,随后我离开了。司凌见余巧月站在楼梯口不过来,知道她可能是不好意思了,便说道:“你不要误会,这个老板人挺好的,就是喜欢开玩笑。我知你舟车劳顿,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一下。是我来的太早,没有考虑到你的身体。”
说着还给她泡好了茶。这个人呢,在他面前总是这么周到。余巧月心里十分感动,笑着坐过去接下她手里的茶,“许久没有喝到你泡的茶,甚是想念。司凌,你近来可好?”
寒暄的话说起来,两人好像真的许久未见一样。司凌又给自己倒了一杯,神情带着些许的愉悦,“挺好的,你呢?一路奔波,看着仿佛消瘦了些许。”
消瘦?余巧月不以为然,她这段日子过得倒是挺潇洒,算不上什么奔波。“我过来的路上遇上了一批商队,他们的老大十分热情,便邀请我们同行,一路上跟着他们,去了很多地方,也看到了那些地方的风土人情,和当地的人也有一些接触。所以不觉得奔波,倒是真的受益匪浅。”
余巧月静静地给他讲述着路上的趣事,好像重新将那些快乐难忘的日子又经历了一遍。司凌静静地听着,他能够感觉到对方的愉悦,好像无形之中受到了影响。至于其他的,只能说自己在京城的日子太过无聊,每天都在重复着相同的事情,着实无味。余巧月说到激动的地方,眉飞色舞的,看在司凌的眼里,鲜活而又生动。这是他之前没有见过的,好像在宛平郡,她最开心的时候,也都是得体的,不像是现在,是自由的,飞扬的,甚至是放肆的。司凌忽然有些迷惘,不知道京城这种地方,到底适不适合她,她就像是向往自由的飞鸟,一旦进入了这个牢笼,想再飞出去,就很难了。可是这些话,他不好说,因为他自己就属于这种地方,他希望这个人也能在这里停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