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句话，皇后身边的宫女就开口了，“你是谁，为何见到皇后娘娘这般无礼！”
这质问的语气和余巧月以前看到的宫斗剧里趾高气昂的奴婢一样，不过通常这样的人都是炮灰。毕竟狐假虎威的人实在是让人讨厌，不懂得摆正自己的位置，最后也不得善终。虽然心里不喜，余巧月也忍着没有表现出来，耐心解释道：“娘娘误会了，微臣原本是要出宫的，只是对于宫里的路还不太熟悉，所以走错了。刚才在姑娘叫住我之前，微臣并未看见皇后娘娘，绝无冒犯之意。”
谁曾想某些奴才仍然不依不饶，“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皇后娘娘无上威仪怎么可能会没有看到！”
这下子，余巧月都想翻白眼了，这个奴才怎么如此没有眼力见？自以为拍了皇后的马屁，殊不知在她开口的时候，皇后脸色已经沉了下来。不过既然不愿意放过自己，那么就不要怪她了。“皇后娘娘，微臣所言确实如此。微臣确实新上任不久，没有什么见识，还请皇后娘娘见谅。只是今天娘娘身边的这位姑娘确实教给了微臣不少，毕竟娘娘身边的侍女，确实不是一般人。”
说完这番话，余巧月低下了头，表示她的让步，只是皇后愿不愿意让步，就是她的事情了。果然下一秒，皇后就笑了出来，“余大人这话严重了。虽然余大人是前不久才入朝为官的，但是大人的经历可是让很多人敬佩不已，大人是真正有真才实学的人，是国家之栋梁，当不可妄自菲薄。”
说着还上前虚扶了一下。余巧月顺着起了身，又说了一句客套话。本来脑子里还想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合理地告辞。没承想皇后再次开口了，“余大人，本宫今日也算是第一次得见，有一些事情想请教余大人，不知道大人可方便？”
“娘娘客气了，有话请讲。”
“事关重大，还请大人移步。”
虽然不知道这个皇后娘娘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余巧月还是乖乖跟着。两人来到了一个凉亭，皇后的随身宫女和太监在远处等着，现在只有他们两个人。余巧月也不再遮遮掩掩，“娘娘如此神秘，想必确实有很重要的事情，微臣愿闻其祥。”
皇后收起了脸上刚才有些虚假的笑意，眼神变得深邃，“余大人果真如传闻中一样，毫不拖泥带水。”
都不过是表面的客套话，余巧月也不再接话，等待着她的下文。“听皇儿说余大人最近在调查朔月质子的事，不知是真是假？”
果然和猜想中的一样。余巧月稍作沉吟，随后回答道，“皇后娘娘，微臣只不过是一个小官，力薄势微，所做之事皆小心翼翼，不敢冒犯。至于皇后娘娘所说一事，算不上是调查，只是想了解一下情况而已。”
相信这样说了，皇后肯定能够明白，背后之人乃是皇帝。“余大人过谦了，当今朝堂谁不知道余大人可是陛下面前的红人，力薄势微这种话说出来就没办法让人信服。”
在皇后灼灼的目光锁定之下，余巧月只能尽量平稳自己的心绪，她害怕一不小心就暴露了对她的不耐烦，到时候自己就玩完了。“娘娘，为臣子的，都是为了皇上做事，无论是现在的富贵荣华，还是权力，都是皇上说了算。至于其他，就应该摆正自自己的位置。”
皇后轻笑了一声，也不知道是何意。随后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整个过程确实显示了她作为皇后的从容和气度，只是这些行为在余巧月看来，根本就没有什么意义。她根本就不想面对后宫里的那些女人，一个比一个难对付，要是再出了什么万一，她跳到黄河都洗不清了。如今身为一个外臣，和皇后娘娘独处这么久，就已经很危险了。这样想着，余巧月稍稍后退了两步，“娘娘可还有其他事情要问？若是没有的话，微臣还要处理其他的公务，就不便在此久留了。”
偏偏皇后就像是没听到一样，看着远处盛开的几朵花儿，微微笑道：“余大人，你看那里的花开得多艳。不知道人可知道它们的花期几何？”
顾左右而言他，其中一定有诈。余巧月心里带了两分防备，“娘娘，微臣一介粗鄙之人，对于花草并无研究，所以这个问题微臣答不上来。”
皇后起身摘了一朵旁边伸进了亭子里的花，微微叹道：“你看这一朵，开的确实很艳，只可惜它伸到了院子里面，这里不是它应该来的地方，所以在最好的时期殒命了。这人呐，也是一样，不该管的事情，最好不要插手，大人你觉得呢？”
原来是变相的威胁。余巧月在心里哂笑一声，面上不动声色，“娘娘说笑了，这世间民众千千万。又有多少人是能够为自己的选择做主的？况且身在漩涡之中，又如何能不被支配？不是所有人都能够如娘娘这般得偿所愿的。”
大概这番话触碰到了她的逆鳞，所以余巧月分明看到皇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她直接将手中的花瓣碾碎，随后那朵花儿被扔在了地上，大红色的鞋子压了上去。皇后拂袖起身，“余大人还真是牙尖嘴利，本宫倒真是自愧不如。”
明晃晃的讽刺。只可惜，余巧月根本不接招，直接当做没听到了，反正经此一次，皇后也不会放过他。皇后感觉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一时之间发泄不出来，但是又没有什么由头可以直接治罪。最后索性直接拂袖而去，还冷哼了一声。得，现在真的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有了。余巧月站在原地许久都没有动。其实她内心真正的想法是，现在皇后走了，她仍然不认识路，要是待会儿再碰上什么难对付的人又该怎么办？根本没把皇后刚才的行为放在眼里。反正当务之急也不在她，更何况皇后目前也不能把她怎么样。即使再笨，也知道这件事情肯定是皇上吩咐的，就当做是对她的一个警醒，防止她再插手。她在脑子里不断回忆着进宫之前她所记的路线图，可是脑子里实在是太混乱了，一时之间怎么都想不起来？“你怎么在这里？我都找了你一圈了！”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余巧月瞬间抬头，果然司凌就站在他前面不远处，看他的眼神颇有些无奈。只是更深处，却是这个人对她独有的温柔。她顿时乐了，向着那人快步走过去，“你怎么会来？”
司凌差点赏她一个白眼，“还不是想着某人上次在皇宫里迷路了，所以特地来看看，没想到某人果然没让我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