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找的人肯定是她。可是就算是去下河县查案,也不至于一天一夜回不来。她心里思绪纷杂,丫鬟却急急忙忙过来敲门。声音中也有些急促,“大人,下人禀报说谢大人过来了。”
谢承?这个老狐狸怎么会在这个时候过来?难道说这次司凌去查的案子又跟他有关?想到这里,余巧月立刻穿好了衣服,她刚打开门,那人还站在门口,亦步亦趋。“谢大人一早过来,声称着要找司大人,奴才们不知道该如何应付,就只能够来找大人您了。”
虽然谢承是个老狐狸,满肚子坏水儿一点都不好对付,但是余巧月却没有那么害怕。反正现在整个郡守府是她的地盘,这人难不成还能在这里撒野?“行了行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你下去吧,这边我自己知道怎么应付。”
她过去的时候,谢承背着手站在正堂里,他身形高大,整个人气势凌人,仅仅只是站在那里,就已经让很多人腿软了。当然,这里面的人不包括余巧月。她笑着走了过去,“现在卯时刚过,谢大人清早到访不知道所为何事?”
谢承转过身来,脸色沉郁,一副老子我不开心你必须顺着我的模样。开口前,他冷哼了一声,然后有些不满的盯着余巧月,“司凌呢?”
“如果谢大人是来找司大人的话,那恐怕是白跑一趟了,司大人有些事情要处理,昨夜并未回来。”
余巧月话说得有些克制,她虽然很想给谢承一个下马威,但是她现在还不敢肯定这次司凌多半的事情是否与他有关,到时候万一说错了,岂不是白白割了人家,可以说道的名头。但是谢承好像对此并不在意。“既然他不在的话,那这件事情跟你说也是一样的。带上来!”
在他下完令之后,一个人被压着带了上来,准确来说是拖了上来。那人看起来奄奄一息,身上到处都是伤,裸露在外的皮肤几乎没有一块好的,就连脸上都是青一块,紫一块,头发和衣服都乱糟糟的,一看就是被教训的不轻。看了好一会儿,你这才反应过来这个人竟然是当初被自己赶出府的李平。他被人直接扔在地上,许久都没有爬起来,一动不动的,估计要么就是晕了,要么就只剩一口气了。看到这个架势,估计又是惹了什么不该惹的事情,得罪了这位谢大人,所以她今天应该是来兴师问罪的。余巧月装作不懂的样子,问道:“谢大人这是何意?”
谢承不看她,语气仍然桀骜不驯,“这个人想必大人不陌生吧,他在郡守府当差,我都见过好几次。”
“那不知道这人究竟犯了何事,被打成这样?”
既然他没有主动提起,应该就是等着她主动问了,到时候他再怪罪下来,自己都没办法不应下来。这人还真是步步算计。谢承扫了李平一眼,“这人公然拦谢家的马车,试图调戏谢府的丫鬟,要不是我家护卫眼疾手快,恐怕就要得逞了,那名受辱的丫鬟恐怕就要躺在棺材里了,这事你怎么也得给我谢府一个交代吧。”
余巧月怎么都没想到竟然是为这事儿。但是一时之间,她无法猜测谢承主要是为了找茬,单纯的想借这件事情给他们一个下马威,还是另有所图,她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因为暂时是理亏的一方,余巧月不得不赔笑,“谢大人,如你所说,这件事情确实是李平之罪,但是看他现在这般模样,应该已经是受到惩罚了。估计再拖延下去,这条小命也没了。再者,他轻薄了人家,受到什么惩罚都是应该的,但是也应该让那名丫鬟来作出选择。还有一件事情其他人恐怕不知道,这位李平之前确实在郡守府办事,但是因为他行为有失,所以早就被我逐出府了,该怎么处置,也不该由我管。”
可是他没想到自己好声好气的解释得来的却是谢承的一声冷哼。“原来余大人竟然是这般推卸责任之人,李平当日口口声声称自己是郡守府之人,还拿这个来威胁他人,一开始那丫鬟根本不敢拿他怎么样,就是因为他的身份。如果不是遇上我谢府,恐怕这件事情又是另外一番光景。现在当然要承担责任的时候,余大人在这里声称他不是郡守府的人,事情何其荒谬!”
说完似乎还不解气,直接将手中的茶杯重重地扔在桌子上。“今日,如果余大人不能给本官一个交代,那么这件事情没完!”
这人还真是好手段,现如今李平这般模样,估计也没办法开口作证,他想怎么说都可以。只可惜,余巧月以前大学的时候可是校辩论队的,所以这会儿也没什么好虚的。“谢大人这话可就不对了,现在李平生死未卜,他你当时到底有没有说过这样的话,并且还不能断定。他现在无法为我说的话作证,自然也无法验证谢大人所言。我看这件事情还是等他醒了之后再说吧,孰是孰非,届时便一目了然。”
反正不管怎样,她是万万不能认输的,就算现在司凌不在,她也千万不能落了下风。当然,谢承也不是这么容易打发的。“余大人看来还不懂这里的规矩,这件事情可不是小打小闹,人命关天。这次要不是被护卫救下了,那个家伙可能早就身首异处。况且李平现在这般模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过来。难道他一直不醒,这个案子就一直无法审理吗?下官念及余大人是新上任不久,暂且当做刚才的话不算数。但是事关人命,万万不可因为自己的利益而推卸责任,到时候寒了百姓的心,可就不是现在这样的小事了。”
都说杀人诛心,如果余巧月不是心智健全,有自己的判断能力的话,像那种胆小如鼠的官员,很容易就被谢承拿捏在手里。毕竟这人口口声声都像是在为百姓着想,为公道而论,可是实际上,不过都出于自己的私欲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