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先说说你吧，我想知道毕业以后……也不能算毕业吧。就是你上大学以后到现在生活的怎么样？”
夏令雪抬头看了看这房子:“其实也不用问。一看你过得就挺好，比我好。”
听着这语气还有些庆幸，有些失落。方明给她打开一瓶饮料推过去:！“我这算什么呀。无非就是选了个挣钱的职业而已，你甭看这些没用的。”
“那什么有用？你说来听听。”
夏令雪来了兴趣，老实说是对眼前这个男人的经历来了兴趣，当然更多的是想知道他感情的经历。“什么有用？干嘛非要有用呀。你说当初咱们上学那阵子，心中的那些所谓的理想哪个有用哪个能实现？这日子就是一天天的过。得了，我看你这也是话里有话的。想知道什么就直接问呗，咱俩还用得着拐弯抹角的。”
“那我就直接问了？”
“那你问呀。”
“你有没有对象？”
方明第一反应是没有，不过下一秒王露那模样就出现在脑海中。他觉得要是说没有不光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人姑娘。于是就说最近家里刚给介绍了一个。俩人现在正聊着呢。“哟，能入我们大医生法眼的女人可不多呀。这姑娘挺优秀的吧。”
夏令雪调笑道。方明点点头，是不错。夏令雪默然，一会儿又笑着说:“你俩到哪一步了？谈婚论嫁了？”
“哪这么快呀。刚谈着呢。先处处看，指不定人家还看不上咱呢。不是，咱们就不能聊点别的吗？一天到晚的情呀爱呀的累不累呀你。”
方明有意避开这个话题，不想涉入过深。一口喝干了酸奶，抹干净嘴角又伸出香舌轻轻舔了一下嘴角。“我说你家有酒没有呀？”
夏令雪一伸懒腰靠在沙发背上。看着身材凹凸有致并且富有成熟韵味的夏令雪，不知道怎么方明心里一阵难过。她不应该是这样的，从前那个小女孩终究也没有逃过生活这道坎。脸上那被化妆品覆盖却依然美丽的脸早已经没有了当初的稚嫩，剩下的只是饱经风霜的人情世故和半真半假的轻松。“酒没有，泡点茶咱俩喝得了。”
夏令雪点头，又似乎想起来点什么:“你明天不用上班吗？”
“大姐，是今天。你不看看都几点了。”
方明指着挂墙上的钟。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确实还说今儿了。夏令雪带着歉意地吐了吐小香舌:“没看时间。再说这也不怪我，你也没提醒我呀。都这么晚了，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说着就起身拿起手包。方明一把拉住她重新拉到沙发上坐下:“行了。我开始休假了都。你就这儿安心坐着吧。等我去再换点茶叶，小种行吗？”
喝了一口茶，夏令雪咂咂嘴:“现在这品味也不错。”
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香烟掏出一根点燃，浅吸了一口。优雅的吐着烟圈，一脸笑意地看着方明。“是不是挺意外的？”
“这有什么的呀。”
“在你那个阶层，抽烟的女人不多吧？”
“你别说这个，我不乐意听啊。什么就我这个阶层，我不是人呀。咱俩都一样。你以前不这样的，那股子自信劲儿哪去了？”
“得，得，得。算我说错话了。”
卡了下烟灰。方明也点燃了一根:“说实话，我今儿见着你就觉得挺心疼地。想当初那么一姑娘怎么会这样困难呢。想不通，也不明白。上学那阵你多优秀呀，跟个公主似的。每次都有几个围着你的男生。”
喝了口茶夏令雪把烟掐灭，拍了拍手:“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再说了你知道什么东西苍蝇围着转吗？大便！那时候我心里还挺高兴，为自己的容貌高兴。以为自己就是那焦点。确实，现在也是焦点。来我们这唱歌的都想点我，呵呵。这下还真成焦点了。”
“说实话，你今儿摔钱那样还真挺帅。”
夏令雪哈哈大笑。“得了吧，帅个屁。我那是脑袋一热。我问你个事儿，你老实回答。”
夏令雪不置可否地点头:你说。“这活你自己找的还是有人带你去的？就没想过干到什么时候吗？”
沉默，还是沉默。夏令雪默默地抽出一根烟点燃:“有区别吗？还不都是在那上班！再说了那就是一份工作，一份薪水还不错的工作。我也没想过要干到什么时候，就是想着趁着自己年轻多赚几个钱。再说了，你以为常年的黑白颠倒身体能好了？我可没奢望自己能有多大寿仙。”
夏令雪的话让方明陷入了沉思，他不想她再在那种地方上班。每天都有意外可能发生永远也不知道会遇到什么客人，有的还惹不起受了委屈还得给人家陪笑。“你要是想换个工作，我可能有办法。”
“怎么！看不起我？”
长期在KTV工作让夏令雪的神经极为敏感，对一切人和事儿都有一种职业性的防御。轻摇了摇头:“你知道我不是这意思。就是想让你身体恢复恢复。虽然你化着妆但我能看得出来你脸色很不好。就权当为了自己，过几年正常人的生活，身体调整好了你想干嘛就干嘛。”
身体？夏令雪有些轻蔑地一撇嘴:“等身体好了我也就老了，到时候钱钱没有。有一个不好不坏的身体？有用吗？不说别的，要是我不认识你我现在身无分文你觉得我敢进你们医院吗？我的方大医生，你是生活在仙境不会理解我们这些活在人间的疾苦。”
有些烦躁地摆了摆手，方明想结束这个问题了。但心里的担心反而更加严重了。“那这样吧。你一个月能赚多少钱我试试给你找个薪水差不多的。这总行了吧。”
夏令雪还是摇头:“除了这个，别的我会干的不多。再说了，我会那些也赚不了这么多钱。你还别不服气，你想想，走有吗？能给我找出来一个我今儿立马就去告诉经理我不干了。”
方明想了几个想还真没有。叹口气盯着夏令雪那张被化妆品覆盖的脸。“你看吧，你看吧。所以说我还得继续忍受这该死的生活。”
夏令雪仿佛认命般地笑了笑:“其实有时候我也想过，到了年纪是不是就应该找个男人嫁了，再生几个孩子。等孩子长大了再给他们买房子，结婚，再看孩子。好像人生就是这样吧。就像……就像是……”“就像是被编好的程序，我们每个人都按照程序走就是了。”
方明插了一句。对！夏令雪眼睛一亮，终于找到一词了。看看现在大街上走的，学校里坐的是不是基本都是一个表情，一个语气？而且你看这人基本从事哪个行业的长得都挺接近。“所以我就不打算这么过！我想把自己下辈子的钱赚够，等老了就找一个地方，养条狗。看着日出日落，就那么安静的过一辈子。”
夏令雪有些憧憬地说道。没想到她还有这种想法真的难得。方明不自觉地握住了她的手，传递过去的温暖逐渐地侵入了她早已经冰冻的内心。夏令雪心有些慌，从手上传来的温度让她有些恍惚了。急忙抽出手，假装去倒茶。方明也明白，笑了笑抽出一根烟点上。这一夜，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