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瑜,我前几日来,琳琅传话让我改日再来,你可是身体抱恙?”
这日杜明欢带着幸儿抱着一堆礼盒就来了芳华殿。刚踏入芳华殿,杜明欢只觉得殿里死气沉沉,轮岗的宫女也是大气不敢出。天瑜公主脸色苍白,蜷缩在床尾,让人见了甚是可怜。琳琅见明欢来了,忙遣退了宫女,“天珩公主,我家公主这样已有多日了,每天也不说话,谁也不见。”
说完她也退下了。“阿瑜,可是因为皇兄不允你出宫玩耍,你不开心了?”
此时杜明欢心里也没底,平日天瑜活泼有趣,就算不让出宫,顶多是置会气,过会就忘了,究竟发生了何事才会有这番改变。天瑜摇摇头,思来想去眼眶里又流出了两行清泪。明欢见了甚是可怜,忙坐到床边,把天瑜抱在怀里,“阿瑜,我的小公主,你可是南国尊贵的小公主,谁让你不开心了,我定不轻饶她。”
可谁知,明欢的轻声细语地安慰非但没有哄好天瑜,她反倒嚎啕大哭起来,明欢见状不再说话了,她抚摸着天瑜的后背,任由天瑜哭。天瑜哭了好一阵,渐渐地,没了力气,哭得睡着了。明欢哄她入睡后这才轻轻抽身来到殿外。“天珩公主。”
琳琅一直守在殿外。“阿瑜是怎么了?”
“奴婢不知,就好像主子突然这般,不说话也不吃饭,就连夜晚也是蜷缩在那儿。”
“那太后知道这件事情吗?”
琳琅欲言又止,下了好大勇气才说了一句,“太后娘娘她,奴婢不知太后娘娘知不知道。”
这句话算是把明欢绕晕了,她在搞清楚琳琅的意思的同时,心里又疑惑,“那皇兄呢?”
“皇上每每来只是在殿外驻足观望,并不进殿里来。”
“阿瑜是何时这样的?”
“一月有余。”
杜明欢彻底蒙了,一月有余,那不就是她离开皇城的那段时间嘛,“那顾家将军呢?”
“国舅倒是常来,但主子也不见。”
杜明欢这才察觉出此事非同小可,思虑再三,决定去福寿殿,谁知太后身体抱恙,她吃了个闭门羹。她这才决定去见皇上,“皇兄,臣妹去了芳华殿,得知阿瑜性情大变,刚才哭了好一阵才睡下,不知所为何事?”
皇上此时在批奏折,头也没抬,只是手稍微顿了顿,奏折上顿时多了一团黑墨。“可能阿瑜只是心情不好,阿珩你可要进宫多陪陪她。”
见皇上根本不想提及,杜明欢只得硬着头皮应下来了。“若你担心丞相府里皇宫远,朕可以命内务府在后宫给你划出一座院子。”
这话听得杜明欢心里咯噔一下,皇上这话是什么意思,是嫌弃她老往宫里跑?“阿珩不敢。”
杜明欢带着幸儿浑浑噩噩地走出了皇宫,乘坐着慢悠悠的马车,听到一阵阵叫卖声,她这才反应过来,皇上倒不是嫌弃她,皇上巴不得有个性子合适的能陪陪太后和公主,只是天瑜公主如今这事显然涉及到了后宫秘闻,平常人家尚且主张家丑不可外扬,更别提皇室了,其中缘由可不是她个小丫头能知道的。想到这,她有些释怀,都说生在皇室是天大的福分,可皇室,大概也有皇室的痛苦吧。她掀开马车帘子看了看,此时已到了黄昏,街上依旧熙熙攘攘,不远处卖吃食的铺子里正冒着热气,夕阳正好洒在这条街道上,真不愧是人家烟火。“停车。”
幸儿也跟着下来了,“小姐,可是有事?”
“没有,只是我突然来了兴致想到处走走。”
眼看幸儿就要吩咐车夫先走。“我自己一个人即可,我就到处逛逛,一会就回去。”
幸儿拗不过她,只好随她去了。杜明欢就这样随意走着,街上人来人往,那一抹绛红色的衣裳毫无违和感。她就这样漫不经心走着,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步,“抱歉,没注意。”
她这才抬头,看见了那张无论何时都温和的脸庞,“顾公子。”
“天珩公主,别来无恙啊。”
“抱歉,方才我在想事情。”
顾泽之明显没当回事,“听闻天珩公主在咸安铲除恶霸,顾某实在佩服。”
杜明欢脸上微微一红,“肆意妄为罢了。”
她忽然想起了天瑜,“我今日入宫瞧了阿瑜,可她看上去心情并不好,不知公子”说着说着,她竟然不知道这个话题应该如何进行下去了。“其中缘由我也不清楚。”
顾泽之苦恼地摇摇头,他不是没去芳华殿,可天瑜根本不见他,想到这,他不禁又是一阵烦恼,与杜明欢说了几句便离开了,明欢的眼光一直直勾勾盯着顾泽之,直到顾泽之消失在人海里,她仍旧未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