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日子,杜明欢十分不安,一方面天瑜公主失踪,皇城整日戒严,她实在想不透此时天瑜公主会去何处,那百草堂的火不会无缘无故起的。另一方面,派去寻找杨月的人迟迟没有消息,时间越往后拖,代表事情越严重。每日深思熟虑,她嘴上竟然起了燎泡。凤清歌看了怪心疼的,按理说,这天转凉了,不该如此上火才是,每次不等她到了正题,杜明城便派人来寻了。这天,杜明欢戴着面纱出门了,去了白府,她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亲自去问问情况才心安。“如何?”
“高大哥传信来,并没有找到,属下怕主子忧心,并无上报。”
白染染确实为了杜明欢着想,杜明欢整日忧心,或许丞相府的人看不出来,可她看出来了,主子面色憔悴,怕是已经很久没有休息好了。杜明欢微微叹气,无比自责,“帮里如何?”
“一切正常,各个掌柜按时送来了账本子,只是,鼎楼的账目,是托人送来的。”
白染染看着杜明欢的脸色,她实在不想多生事端,“主子放心,属下去查过了,是那郑掌柜给了个机灵的小叫花子一些吃食,那小叫花子什么也不知道。”
杜明欢呼了一口虚气,点头示意知道了,“此事我亲自查看,你只管照料好帮务。高大哥不在,白姐姐费心了。”
白染染一向将自己的位置摆的端端正正,若说高义纯属是志气相投才投身杜明欢门下,她则是为了报恩,为了报杜明欢帮她护住白家的恩情。救人全家,白染染自会赴汤蹈火,想必这也是杜明欢把据点设在白府的原因吧。杜明欢带着幸儿百无聊赖地逛着,逛到百草堂门口,忽的停下了,昔日门庭若市的百草堂,如今竟成了一片废墟,不知为何,此处竟无人收拾。“欢儿不必伤感。”
杜明欢闻声便知来者是谁,辰王老在杜明欢眼前晃,她饶是聋子,就凭着这若有若无的味道也知道身后是谁了,她转身正要行礼,却被辰王双手扶住,“你我二人,不必如此。”
这句话信息量极大啊,可或许就连她自己也没有发觉,现如今的辰王只在她面前才会自称“我”,幸儿听完双眸眯了眯,忙退到了一旁。“此情此景,欢儿不必伤感,人各有命。”
辰王也很唏嘘,他实在想不透百草堂起火的原因。杜明欢不想理会他,实在是没有心情,打了招呼便要告退。“怎戴了面纱?”
“近来多思虑,心下难平。”
辰王抬手要去扯,明欢忙后退了一步,可微风吹了个角,他也看见了几分,“你个姑娘家家的,本该承欢父母膝下的年纪,怎就心里装了这些事?”
他这么一说,明欢心里更是伤心。“我派了人去寻那位县主了,我办事,你也该放心了。”
明欢一脸戒备,“你怎么会知道?”
辰王见了这个表情,十分不悦,“全皇城的人都知道那位县主不见了踪影,你以为你瞒得很好?”
明欢一脸紧张,此事怎就走了风声。“我逗你的,我也是偶然得知,只想想到终究是我那皇兄封的县主,便命人去找了。”
杜明欢这才放下心来,“那我代阿月谢过王爷了。”
“可是要去鼎楼找郑掌柜?”
杜明欢十分怀疑自己被这位王爷监视了,可她不敢言啊,辰王似乎是看透了她的内心,“别多想,我是看这条路通往鼎楼,胡诌的。”
瞅着明欢阴沉的脸色,他故作轻松,“难不成,我猜对了?”
杜明欢表示不想理他,只想办完了事回府歇着。“我与人去过鼎楼几次,那郑掌柜皆不在,听小二说是,与那位傅二公子看戏去了。”
明欢心里一听,有数了,怪不得托人送账本子,合着整日与傅二哥饮酒作乐呢,当下就取消了鼎楼的心,跟辰王告辞回府了。辰王望着明欢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扶风十分不解,“主子,咱回吧,还有一堆事呢。”
他实在想不明白,王府里还有一堆政务呢,主子怎就装作有事出门偶遇起杜三小姐来了?辰王睥睨了他一眼,“这丫头,活得实在不像个丫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