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明城睡得正熟呢,毕竟夜里过于折腾,就想着好好睡一觉等着早朝请命去战场呢,察觉到凤清歌有所动作,他一把把枕边人拉进胸膛里,“别闹,还早着呢,好好睡觉。”
凤清歌也困啊,睡眼朦胧,看着天还没大亮便又安心睡下了。承欢院的杜明欢这一夜睡得极为不踏实,早上发觉杜明城并未与父亲上朝,她心里起疑,莫非事情谈崩了?她来到世安院,见院子里极为安静,下人们的动作也极为小心,简直可以用一反常态来形容,不由得放轻步伐,来到兄嫂二人居住的房屋一看,她终于明白了。好家伙,她那位爹爹为了兄长不去早朝请命竟然用黑布罩了整间屋子。“惜言呢?”
她抓住一个扫地的下人,那下人倒是恭敬,“三小姐,早上丞相过来吩咐说,不许打扰少爷和少夫人休息。”
那人却也没说出惜言的去处,因为他一个低等下人,真不知道啊。不过杜明欢心里也有数了,爹爹竟做到了这个地步,想必几位近身服侍的小厮丫鬟不知道被她爹扔哪个房间去了。杜明欢思来想去,还是冒着不孝的风险去敲了敲长兄的房门,“哥哥,嫂嫂,醒了吗?”
听到里面没有任何声响,她又敲了敲,提高了音量,“哥哥,嫂嫂,该起了。”
这两人睡得正香呢,凤清歌听了声音,十分不想起,杜明城倒是一个翻身,定了定神仔细听了听杜明欢的声音,这才将枕边人推起来,“清儿,怕是时辰过了。”
凤清歌这才猛然起身,使劲睁了睁双眼。两人着急忙慌穿好外衣,杜明城一开门,整个人都惊呆了,哪来的黑布?他愣了几秒钟这才想过来,这怕是他爹的杰作。他着急忙慌地扯开黑布,见状,外面的明欢哪能不明白,赶紧吩咐周围的人,“还不来帮忙。”
杜府的一众女眷也都收到了消息,等老夫人、夫人以及杜明灵三人到世安院的时候,杜明城夫妇已从屋子里出来了,杜夫人和小女儿不太清楚发生了何事,可老夫人见到下人正在收拾黑布,又看见明城夫妇二人脸上有些许恼怒,她心里明白了几分,“清儿。”
凤清歌是镇南王嫡女,是万万不能亏待的,老夫人上前握住凤清歌的手拍了拍,凤清歌哪能不明白,挤出了个苦涩的笑脸,又看向杜明城。“来人,更衣。”
此时早已到了早朝的时候,杜明城忍下一肚子火气,只管叫人来给自己更衣,好入宫去。老夫人见了在一旁干着急,她倒不是怕这嫡亲孙子上战场,怕就怕她那儿子想必已经为孙子告了假,若明城贸然出现在朝堂上,杜家恐有无妄之灾。杜明欢脑子也转得快,很快思索出其中关键来,“不然,孙女以陛下义妹身份登上朝堂,推荐哥哥?”
老夫人也在考虑对策,谁知杜明城一口就回绝了,“此事本应是我的责任,无关妹妹。”
他家妹妹已是陛下义妹,断不可再将她置于风口浪尖,据说,那位开国以来第一位登上朝堂的天玮县主,如今竟不知所踪了。杜家,无论何时,都不会推出一个女子躲避灾祸。伺候完杜明城离开,凤清歌忙去寻那几个小厮丫鬟,倒是不难找,只是房门被上了锁。她暗中无语,可终究没说话,只是暗中敲打了几个知情的,恩威并施,总归是将此事按了下去。朝堂上正闹得不可开交,为了这将军人选,大家可说破了嘴皮子,其实也没啥可说的,能用的人少之又少,总不能真的让那些老将们去北疆吧,怕是到时候北疆还没到,他们那一群老骨头已经交代在路上了。皇上看着底下叽叽喳喳的臣子,十分头疼,不可耐烦之际,竟一拍桌子,“我南国竟到了无人可用的地步了吗?”
一众大臣见皇上已经发怒了,连忙噤声,一时间,大殿内竟安静得骇人。“微臣请命。”
嘹亮的声音由远至近,众人大惊,皇上意外,众人见来人是杜明城,一时间心情都复杂起来,还有几个偷偷瞟了丞相的面色,见丞相并无异色,都不知道这对父子打得什么算盘,殊不知丞相此刻心里如打鼓般,十分忐忑。“哦,杜将军,丞相不是说你身子不适?”
只见杜明城迈着沉稳的步子走到大殿,行了个大礼,“微臣一直谨记我杜家家训,先国后家,微臣身子不适是小事,不出几天便可痊愈,可北疆战事是大事,微臣不敢怠慢。”
皇上十分满意得点点头。就这样,毫无疑问,去北疆战场的将领定下了杜明城,另外还有几位刚上任的将军,没办法,南国重文轻武已久,如今国难当头,只能推上这几位毫无经验的年轻将军了。早朝退后,龙天瑾单独留了杜明城,虽不知所为何事,可杜明城依旧十分恭敬。“爱卿,此去北疆,朕有一件私事要托付于你,你定当尽力而为。”
杜明城微微抬头,有些许的诧异,只见眼前这位天子似乎是没了主心骨。“朕唯一的妹妹,天瑜公主,于顾家小将军上战场那日失踪了。”
龙天瑜和顾泽之的事情,并不是秘密,全皇城谁都知道,这位公主及笄后是要嫁给国舅爷的。“皇上是怀疑?”
杜明城心里明白了几分。“没错,朕怀疑她追随泽之去了战场,此去,爱卿一定要帮朕找到妹妹。”
杜明城心想,这应该不是什么难事,“微臣定当竭尽全力。”
龙天瑾长舒了一口气,“拜托你了,你我都是长兄,你应该理解我的心情。”
“微臣明白,于私,微臣十分理解陛下,于公,天瑜公主是南国之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