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二柱的话,杜明欢没有任何质疑,只是紫阳山贼盛行,那么在这其中,府衙又扮演了何种角色呢?是忍气吞声呢,还是与虎谋皮呢?她有些拿不住要不要接触紫阳府衙,可涉及到地方山贼,地方官的助力肯定少不了,可这个地方官会站在哪方呢?至于黑风寨,这些日子,杜明欢不是没派人接触过,只是里面如同铁桶一般,竟无处下手。事情就卡在这儿了,愁的一屋子人如热锅上的蚂蚁。杜明欢茶水不思,终究是个小姑娘,嘴唇上起了个大燎泡。杨家夫妇的日子更不好过,尤其是杨夫人,时时刻刻对女儿的处境忧心,想来想去,又似乎是她自己的错,既有忧心,也有懊恼,五味杂陈。剩下一个刘北淮也是不好过,甚至于一度要单枪匹马直闯黑风寨。这日,街上传来一则消息,黑风寨家母昏迷不醒,急招一名大夫前去诊断。话说是这样的,当日杨月被挑断脚筋后,由于没有得到及时的处理,伤口一度发炎,最后整个人直接昏迷不醒,发起了高热。怀恩本身就在气头上,他粗汉子活了十几年,很显然没把这点事放在心上,就导致隔天他消气后,竟发现人已经快不行了,这才着了急。可找了几名大夫后,高热是退了,可人就是不醒。气得怀恩当场就杀了一名大夫,这也间接导致无人敢去黑风寨医治了。怀恩这才让人去紫阳城里找大夫。于是,早在城里各处打探消息的人迅速将这一消息报给了杜明欢。当机立断,她打点好了一切,并派了白染染前去。白染染走后,局面并未得到很好的缓解,相反,众人的心更是彻底提了起来,不知这黑风寨的主母是何人,也不知杨月在不在黑风寨,只将一丝希望寄托在白染染身上,期盼能带个好消息出来。白染染自荐去了黑风寨,当然免不了盘问。“姑娘看着眼生,是紫阳人?”
白染染依旧一袭白裙,气质清冷,活脱脱一朵出淤泥而不染的白莲,“家师紫阳善心堂吴大善人。”
紫阳吴大善人,紫阳人都知道,医术高超,最难能可贵的是满心热忱,满目慈善,无人不称赞。山贼一听这来历,不免肃然起敬,赶忙以礼相待起来。等人将她引到内院,白染染见一清秀男子守在床榻旁,看其余人对他恭敬的模样,想必这位便是黑风寨的老大了,她暗想,倒是个重情义的,想必这夫妻二人也是鹣鲽情深。手底下人自然是信得过的,怀恩并未对白染染多加打量,只微微瞥了一眼,救人第一啊,他的姐姐还晕着呢。白染染顺势望去,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瞳孔颤了又颤,仿佛经历了一场地震,若她记得不错,这黑风寨的主母正是他们苦寻多日的天玮县主吧,好家伙,得来全不费工夫,哦,还是费了一番功夫的。当即,她忍住内心的激动,耐住颤动的手,请示过后便若无其事地诊起了脉。诊脉期间,她顺势打量了杨月全身,眼神停留在了她的脚踝处,暗淡了几分,看样子,伤得不轻。可细细诊脉,杨月的身体除了虚弱些,并无不妥。白染染大胆猜测,事情绝不会这么简单。怀恩见她不像之前的大夫般面露难色,想必眼前这位姑娘是可以医治好姐姐的,暗淡的希望又重现点燃了,“你可能医治好?”
过程不重要,无论代价如何,他的姐姐只要能醒来,哪怕醒来的姐姐会恨他。白染染倒是没急于表态,瞅着这副样子,杨月在他心中应该是有一些地位的。她思绪飞快,立下想到一个目前最好的对策,“公子莫急,我自是有办法的。夫人身子虚弱,旧疾缠身,醒来怕是还要费一些功夫的。”
怀恩听她这么说,心里终于长松了口气,“那姑娘就替我家娘子好好医治吧,这段时间便好好住在黑风寨吧,价钱不是问题。”
白染染听罢也没有推托,她没有理由推托,此时按兵不动才是上上策,可暗地里又不由得思索起这番话的意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