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肺痨,喝了我给配的药,情况有所好转,可能是发自内心的感谢吧?”
肺痨是传染病,在古代但凡得了这种病就只有等死的份儿,因为古代医学条件差,没有抗生素就没办法对付结核杆菌,条件好的人,可以靠加强营养和多休息来尽量延长生命。 其他绝大部分人只能等死了。 而在现代,在医院有各种手段可以检测出肺痨,不用担心会延误治疗的最佳时期,而且还有各种药可以吃,肺痨已不是绝症。 白荷是没有抗生素,但她空间的水却具备一定的洗精伐髓之功效,可以有效的去除体内的毒素,进行排毒治疗,加上一些清肺降火的辅助药,虽然不能彻底根治他的病,但至少他如今的情况已经有所改善。 当然,人是被抬过来看的,而且不能进入家里面,要在外面,看病之前她也会全副武装,这到底是传染病,她还要接待其他病人,自然是万分小心,在他周围还要熏一些药草来抗病毒。 每次出了配药外,她还会给他们一坛子的水,这水是空间水,但她会说是加了极其珍贵药材的水,让他们务必小心保管,后来病人就不来了,只家人过来拿药拿水,一来二去间,那人从重症濒死,到如今的中症缓解,惊呆了无数人,听说排出来的大B都是发黑的。 以前整个人看起来一脸死气,现在好歹有了生气,也正因为此,来找她看病的人,越来越多了。 毕竟这肺痨可是被公认的绝症,绝症在她手里都能撑这么久,足以可见她有两把刷子。 这每天人来人往的那么多人,谁送了什么,谁没送,其实大家伙谁都不记得了,这件事被她这么一说,也就搪塞了过去。 卫赢如今已经没有往外折腾的想法了,主要是年纪摆在这里,近三十的人了,在古代孩子都十来岁的多的是,可他到现在还没找着媳妇,所以,如果能守着媳妇就能干一番事业,那他宁愿放弃自己原来的目标。 也许这样一来,会被很多人瞧不起,觉得他这是靠女人上位,靠女人谋生活,但在他看来,这些都是无所谓的说法,只有有了媳妇,才会有家,有了家才有孩子,有了孩子才会有希望,有能力的人,不管你干什么,都不会被人瞧不起,没能力的人,哪怕你当上了大官,也照样有被取代的可能性。 所以卫赢不着急做自己的事业,反而回过头来帮未来媳妇折腾她的事业,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崔家兄妹三人的事儿实话实说,挺震撼的,无亲无故的两家人能合在一起成为新的家庭,这得有多大的勇气和承受能力啊? 可她一个女人,没有任何靠山的女人,就这么默默的承担了下来,还谎称是她的亲戚,换谁,怕是都做不到这么无私,所以卫赢在听说这件事之后,对白荷不仅另眼相待了,还有了一种死心塌地非她不娶的坚定想法。 对待外人尚且如此,那将来对待自己家人,又会差到哪儿? 人这辈子,找个称心如意的人容易吗?这可是一辈子的事儿啊,但凡容易,他也不至于拖沓到现在未成亲,还不是没有碰到情投意合的人,然而现在的情况是,未来媳妇对他不冷不热的,所以他得努力创造机会啊! 而学做饭,就是眼下最合适的一个时机。 他们家所需的面粉都是现磨的,磨出来的面都是带麦皮的,所以这面的黏性肯定没有后世加工出来的面粉大,但是麦香味儿却极其浓郁,要想拿捏好这样的面,让它听话的在自己手里360°旋转,揉搓,拉扯,这难度怕是要堪比练武。 加水加盐醒面,揉搓时候的巧劲儿,这些都是白荷需要传授的,但很多技巧,又不是靠口述就能说的出来的,大部分都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所以她就让他们自己摸索,反正大方向已经告诉了他们。 如果面揉的软了,他们就吃烩面,面硬了,就做刀削面,总有一款是适合自己的,也不着急他们进度慢,大不了天天晌午和晚上吃面呗! 反正这面浪费不了,她也有的是耐心等他们,兄弟俩每天都待在案板前,和这些面粉做起了思想斗争。 她给人看病的时候,那些病人一看这俩人的阵仗,都觉得稀罕,玩个面也能被围观,第二天兄弟俩就把案板弄到山上的卫家去了,男人做饭本身在某些人眼里就是不应该的,未免白荷被人说道,兄弟俩倒是默契,跑到山上钻研去了。 白荷由着他们折腾,反正到了饭点儿擎等着吃就行了,不管弄上来的面是面疙瘩,还是粗的粗,细的细,他们都不在乎,毕竟谁也不是天生就会做面点的,好的面点师傅不都先从摸索开始的? 当然,白荷没有病人的时候,也会上去瞧瞧,将自己的一些经验传授给他们,能不能悟,还得靠这俩自个儿琢磨。 这段时间,两个人是没少嚯嚯面粉,好在也不是没有任何成效,还顺便学会了烩面、刀削面、手擀面的做法,拉面虽然还没做成,但至少能拉得开了,距离成型也近了一步,等回头这拉面能拉成型了,在里面加点碱面,那就是热干面啊! 要不是古代没有机器可以压面条,何至于学个面还这么麻烦啊! 面的软硬直接关系到面的种类,学会了面还不行,还得会做卤,做卤又少不了各种调料和酱料的搭配。 汤圆做了这么多世的老板和母亲,对于独家秘方可是最有话语权,要不是为了做生意,她何至于让翔子买回来那么多罐子,不就是为了做酱料? 约摸八.九天左右,勤劳的兄弟俩终于学会了拉面的做法,真是可喜可贺啊,只要一想到要告别面条,全家上下都跟着高兴。 学会拉面的同时,一些汤底、配料、卤子也学了个大概,只不过现在条件不是很充足,需要等她将酱料都做好了,才能完整一套走下来,现在就是个简易的卤汁调和。 面学会了,凉皮子还有什么难的?怎么洗面筋,怎么澄面,怎么调和面的粘稠度,在平底盘里面刷油,成型,调菜,调料,都要仔细揣摩跟进。 每一步都是看别人做简单,自己操作起来就没那么容易了,不是面皮揭不下来,就是调出来的味道不好吃。 就连一个小小的发豆芽,都有那么大的学问,更别说辣椒油的勾兑,芝麻酱的配比调和了。 凉皮学会了,米皮擀面皮甚至牛筋面都能跟得上进城,而凉面的面就是拉面的粗细,抹上油,抖愣开就行了。 只不过凉面的调味儿和米面皮不太一样,微微发甜。 一个月,从翻过来年到现在,这兄妹三个整整跟着她学了一个月,总算将这几种面给学好了。 而她做的速成版的辣椒酱、黄豆酱、芝麻酱、花生酱也都摆置了出来。 至于那些经过发酵的酱料,则还需要夏天光照的搭配才能成型,包括酱油和醋。 吃了一个月的面食,白荷都觉得自己吃胖了许多,也得亏这次抢的麦子多,要不然还不得心疼死她? 这一个月不仅他们三个学会了这些食材的做法,就连卫叔也紧赶慢赶的将他们的桌椅板凳筷子锅盖什么的,都做了出来,看这阵仗,随时都可以开张啊? 这期间卫赢还进了趟县城,把他的那份工作给辞了,顺便还找了个合适的摊位。 他也已经想好了,只要学会了就去街上摆摊去。 他要支棱起来的这个摊儿就是面摊儿,不仅卖面,还卖馄钝。 翔子还做他的糕点,卖完之后就去摊位上帮忙,如此一来,他们两个人还能干的起来。 为了做糕点,翔子还在县城养了一头奶羊,每次回来奶羊都会带回来,去的时候再捎走,这样羊才不会被饿着。 至于鸡蛋他都是挨家挨户买的,因为喂鸡比喂羊麻烦,所以他压根儿就没考虑。 白荷现在已经彻底沉下心来做她的女大夫了,每天就是看病看孩子,教导柳儿和小芒,其他的心她说不操就不操,就凭这两个男人一个月学到的本事,足够他们折腾一整年不重花样。 她甚至将所需调料的名字和样子都通过绘图的方式交给了他们,能不能找得到,还得看他们的运气。 毕竟不是她所需要的东西,这个朝代就一定会有,她画给他们,也是想看看这个朝代有多少她认识的,她不认识的调料,甚至卫赢说了,下次会把粮店里面的调料全部买下来,拿回家让她自己挑选。 转眼到了三月中下旬,兄弟俩往返六次县城才总算将摆摊所需的东西搬到县城的家。 因为天逐渐热了起来,所以白荷就将自己做的豌豆粉、绿豆粉、红薯粉、土豆粉交给兄弟俩做凉粉。 做凉粉的教程可比做拉面简单多了,一学就会,关键是酱料得搭配好,要不然就不好吃。 除了凉粉外,还从家里运走了两袋麦子,崔家本来就有磨盘还有驴子,磨面粉是不成问题的,家里的大米不多,就没让他们带,虽然空间有吧,但是不好拿出来,所以就建议他们现买。 当然,除了这些,她还让他们带走了一坛子的酸豆角,一坛子的辣白菜,可以做为面摊上的免费小菜。 面好不好吃,全靠汤底和卤子,这两样要是做好了,就不愁没有顾客上门。 因为面摊要开张,所以兄弟俩整日在县城忙活开张前的一切事宜,等三月十八日的时候,正式开张前一天,一大家子都被接到了县城观摩。 招牌挂的是【白家面摊】,当时起名的时候,兄弟俩同时想到了这个名字,白荷觉得大可不必,可兄弟二人一致认为就该这么写,她也懒得和他们争这个,于是名字就这么被定了下来。 早上这边吃饭都喜欢喝点儿带汤的,所以白家的特色就是鸡汤馄饨,馄钝卖的人家多了,没啥稀罕的,但他们做馄钝的时候,还会拉面,尤其还是又细又劲道的手工拉面,将这面和馄钝放在一起,那就是馄饨面。 馄饨面有清淡的鸡汤原味,还有酸辣鲜香味儿,品上那一口热乎乎的汤,啊……真是绵软舒爽又带劲啊! 如今兄弟俩不仅能拉面,还能擀馄钝皮,一个擀皮一个包,还能兼顾着给顾客盛饭,记得请每个人都点了什么。 这馄钝有韭菜鸡蛋素馅的,还有猪肉大葱馅的,没有紫菜,白荷就用芝麻叶来替代,或者是自己腌制的小菜,只要能提鲜,顾客又觉得不违和,能接受就OK。 香菜和小香葱都是自己种的,包括崔家院子里也种了韭菜、香葱和香菜这几样蔬菜,一个是长得快,另外就是实在回不了家了,可以现摘,当然,也可以去早市上购买,这个得看时间。 虽说摆了摊儿,但兄弟俩也不是天天出摊,得看天,天气好了就出来摆摊,天气不好了就驾车回山里。 他们所租的铺子正好在药房旁边的角落里,还特意找人搭建了个简易的棚子,一收摊所有的东西都分批拉回家,距离县城住的地方,也就二十分钟的驴程,不算远,关键这街道还热闹。 早上鸡汤馄饨,晌午卖凉面凉皮,晚上就卖面,看情况,累了就不干,直接收摊回家,不累了就多留一会儿。 做饭用的水都是从药铺后院儿的井里面打的,每个月给人家交点儿水费,街道上就有下水口,每天下班前他们兄弟俩就会将现场打扫干净,绝对不会造的埋汰,让食客没有心劲儿吃。 开张三天,平均每天从早干到晚,大概能赚个几百文钱,听起来似乎不多,但一个月下来也是有八.九十来两银子呢,这么一算,是不是觉得这面摊的生意还不错? 却忽略了他们从早到晚付出的辛劳,厨师这活可不是一般人能干的,尤其还需要纯手工打造的面,这可是极其考验臂力和腰力的活计,时间长了很容易落下病根的。 但哪一行哪一业又简单了?别说古代不容易了,就是在现代,也是如此,自古以来,这挣钱就没有说容易的。 白荷带着孩子在县城待了三天,看他们都稳定下来之后,就租了一辆牛车把他们送回了青岗山。 回到山上之后,她就开始泡豆,准备制作酱以及酱油和醋。 醋是用糯米、小米、白米、高粱米四种米混合起来的,糯米她空间没有,是从县城特意买回来的。 四种米的比例都是一比一,先小火炒制变黄,晾凉,烧开水晾凉,找出无水无油的干净罐子,把米倒进去,再放和米比例是五比一的红糖,这个她空间就有现成的,直接拿来用就行。 随后凉白开倒入罐子里,倒入瓶口,再到入一定量的白醋作为引子,之后将罐子封起来。 罐子要放到阴凉通风的地方,发酵期间,每隔两天给它打开盖子放一下气,她的罐子都是用木塞子盖住的,时间长里面有气体会膨胀,所以一定要换下气,大概一个月左右就能发酵成了。 因为醋的做法有太多种,她这只是其中的一种,而每一种做出来的味道都不尽相同,自然而然的,吃在嘴里的味道也不一样,她会变着法的试做,看看最后最被钟爱的是哪一种醋。 酱油的话就复杂多了,首先得选好大豆,挑出来残次品,之后浸泡一.夜,第二天捞出来上锅蒸,蒸到手指轻轻一捻就碎成粉的那个地步,捞出来摊开放凉,撒入从县城买回来的酱曲,酱曲是草绿色的,均匀涂抹在摊开的豆子上即可。 之后研磨小麦,不需要太细,倒入豆子里进行搅拌,让豆子外层包裹一层白色的粉浆,而后倒入纱布里再进行晾晒。 晚上要挪到通风阴凉的地方,让它自然发酵,长毛。 最后准备半缸搅拌开的盐水,将已经发酵好的大豆搓开,这个时候的豆子差不多是黄绿色的,一并倒入盐水里进行浸泡,搅拌,之后就是晒酱了,时不时的揭开盖子进行阳光的暴晒,也需要用铲子不停的上下搅拌,随着时间的发酵,颜色也会越来越黑,尤其是表层的颜色。 遇到刮风下雨要及时遮盖起来,避免雨淋。 期间要不停的翻动,暴晒,很辛苦,但最后大豆成了黑色的豆豉一样的颜色之后,就证明成功一半了。 陶缸里面放一个竹篮,酱料倒入竹篮外侧,之后倒入水,中间的篮子里就会控出来酱色的料,这批料不着急吃,舀出来倒入旁侧,让里里外外的酱料得以充分融合,直到颜色越来越醇正,接近黑糖色。 而后将酱汁全部舀出来,用白纱布进行过滤,过滤后的酱要大火烧开煮熟,最后再存放到罐子里。 从开始做到做成,差不多需要一百八十天的时间,而且还都是要挑天最热最炙的时候进行暴晒。 对比醋而言,酱油更显麻烦,时间也长,所以她一次性做了四大坛子,这种坛子一个就能做出来一百斤的量,非常大,她是两坛子生抽,两坛子的老抽,而生抽和老抽的区别就在于加入焦糖色,以及在制作生抽的基础上,又晒了两个月,沉淀过滤后才成为老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