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月里吃白蒿,二月吃荠菜,三月时候,香椿、构树穗、柳尖争相出芽冒尖尖,山里面的树多而杂,偏偏这几样树不多,老百姓漫山遍野的找这几种野菜,白荷也捉急啊,硬是揽下家里的做饭重任,甚至还说孩子也归她带。
“你们俩没别的事儿,就多给我弄些野菜回来,过了这个季节可就没了,这要上山上树的,我是折腾不了,只能辛苦你们俩漫山遍野的跑了,放心,回来了我给你们做好吃的,管够。”小芒自打白天在他们家学习之后,吃饭也就顺其自然的合在一起了,本来干娘还不乐意,还是她说的,才尴尬的同意了,生怕小芒给他们添麻烦,还时不时的送点她没种的蔬菜,有这样的干娘,她也觉得省心,自然而然的,对小芒也当亲弟弟一样教导,疼爱。 一听要用这些菜做好吃的,小芒这个吃货来劲儿了,天不亮就背着竹篓先进山割了两大筐的新鲜草,这些草是喂兔子和羊的,因为兔子不能吃有水的草,所以带着露珠的草还要摊开晾一会儿才能喂。 羊则有特殊优待,空间牧草随时备用,她可特意留了一块地专门种植牧草呢! 家里不做糕点的时候,羊奶很充足,所以早上他们如今是每人一小碗羊奶,这样就不用熬粥了。 然后再摊几个蔬菜饼,有鸡蛋的话,在面糊里磕两枚鸡蛋。 因为孩子们要上山,所以她还蒸了土豆和红薯,让他们带着进山,干活干累了可以拿起来就吃。 一般小芒割草回来,柳儿就把饭做好了,他们吃过之后就各自背着竹篓,拿着卫叔做的钩子,砍刀等工具上山找野菜。 卫叔留下来洗涮碗筷后,会帮忙带一会儿如今吃的圆墩墩超可爱的雨生,等山下帮忙的人上来了,他再去做自己的木工活,白荷就拄着拐,推着他的坐笸小车在院子里溜达,如果觉得看不住了,就抱着孩子进空间,让他在草地上滚着玩儿,关键还不脏,反正瘸腿儿也有瘸腿儿的带法。 和香椿长得像的还有一种叫臭椿,这种椿树不能吃,而香椿也不宜过多食用,容易微量中毒,少吃是没事儿的。 她很爱香椿的味道,但不是季节空间就算能种植,也不好拿出来,所以一到这个季节,她就显得着急了,迫不及待的想要多囤一点儿。 柳尖微微发苦,它和构树穗一样,都是清洗干净之后晾干拌油撒面粉上锅蒸,出锅后加入蒜泥,或者直接炒一炒,味道都非常赞,构树穗吃起来比肉还好吃,是一种难得的季节性野味儿。 严格意义上说,在没有红薯土豆之前,几乎年年闹饥荒,那个时候人们真的是将能吃的野菜都吃过来一遍了。 比如面条菜,蒲公英,折耳根,地皮菜等很多种你听过的,没听过的野菜,饥荒年因为吃野菜吃死的人也不在少数,毕竟带毒的野菜不是没有,吃多了满嘴的苦味儿,而后世这些能出现在超市的野菜,都是精细野菜,不是普通野菜能够比的。 临近晌午,兄妹俩才回来,累的是满头大汗,但活干的也好,没带无用的,哪怕是树叶子都没有,全都在山里面摘干净了,白荷看了直接竖起了大拇指。 “这香椿长得可真漂亮啊,紫红色的可是最好的,还有这构树穗,一颗颗像毛毛虫一样长,真是辛苦你们两个了,晌午我就用这个给你们做好吃的,都饿了吧?”
构树穗沉,是小芒背回来的,一背篓的香椿轻点,是柳儿背回来的,这小芒还挺体贴入微。 “姐,山里面有好多柳树尖,上午我们没来得及,下午接着去整,只是弄这么多,能吃的完吗?”
“你们晌午睡个午觉,休息够了再去弄,你姐我有保存的办法,你们就趁着现在这东西多,赶紧弄,过了这个季节,咱想吃都吃不到了,我呢,尽我所能的保存起来,说不定还能吃到夏天呢!怎么样,忙了一上午,都饿了吧?我给你们做了铁锅炖鱼贴饼子,快去叫卫叔下来一起吃。”
小芒一听忙点头,洗了脸和手就上山了,柳儿则不好意思的摸了摸肚子。 “姐,我还不怎么饿呢,早上带的红薯和土豆,吃的我这会儿好满足啊!”
“那你就不吃饼子,吃鱼肉,这可都是你哥他们捞回来的鱼,肉多而肥,” 鱼早就杀好了,她只要剁剁炖上就行,不费什么事儿,三儿一睡她就赶紧在灶台这儿忙活。 铁锅炖里还加了豆腐、豆皮、干豆角、干茄子等干菜,都是之前秋天的时候晒的,只要一炖菜就拿出来,尤其是做荤菜的时候这么一炖,味道嘎嘎香,连溜着锅边贴的玉米面饼子都焦黄焦黄的,看着都有食欲。 “姐,我娘都说你把我嘴.巴都养叼了,还胖了不少,咱家伙食真的是太好了,姐你可真有本事,做饭太香了,看着都有食欲,而且咸香适度,不会觉得辣,不像我娘做的,不舍得放盐放油,都没啥味道,那能好吃吗?”
“可不许你这么说我干娘,你爹和你娘多不容易啊,这上有老下有小的,还得给你们兄弟俩攒钱娶媳妇,你奶奶身体不好,看病吃药不花钱啊?虽然现在有我帮忙,可就守着这一亩三分地,上哪儿挣钱,给你们攒钱娶媳妇?平日里吃饭也没饿着你,不舍得油和盐也正常,等你自己成了家,就知道过日子有多不容易了。”
“至于我,我们家是有进项的,你看翔子不是每天起早贪黑的在外干?我和柳儿也没闲着做手工,看病虽然不收钱,乡里乡亲的也会给一些粮食和菜,家里有了进项,才能周转的起来,我们现在是两家合一家一起吃饭的,所以你觉得好了,可你看看,家里除了这个吃奶的孩子,是不是都很勤快?你卫叔每天给人做木工活,就算不收钱,也会要粮要油抵工钱,这不都是正常的以物换物?没有谁会白给人家干活,你说是吗?所以你与其羡慕别人,不如靠自己让你爹娘也过上好日子。”
小芒被她说的脸红,却也没认为她说的话有错,因为懒惰的人真的会被人瞧不起,就像他们村子里那户人家,连修房子都没人帮忙,更别说帮他们家安装门窗了,到现在还在自己搭建的破烂棚子里窝憋着,去年冬天得亏不太冷,要不然这一家四口得冻死在里面。 看了这家子的活法,他还是觉得人勤快一点,趁年轻多学本事才是正道。 所以吃过晌午饭他就和卫叔一起上山休息了,一个时辰之后再带着柳儿进山继续蚂蚁搬家。 柳儿帮忙将厨房收拾干净后,白荷过来扒拉她的手和身上,确定没有划痕后,才笑着问她。 “怎么样?累不累?累的话就歇歇,明天再去。”
被姐姐这么关心,柳儿受.宠.若惊,“姐,我一点不累,真的,都是小芒哥哥爬上爬下的,他爬树真的好厉害啊,像个猴子一样就窜上去了,我带的钩子都没用上,他拿着砍刀在上面砍,我就坐在下面这样捡,可方便了呢!就是小芒哥直接把树杈砍了,会不会不太好?”
“哈哈,你可真是县城里长大的孩子,放心吧,明年还会重新发出来的,一年又一年,树大分枝,你小芒哥相当于给它们修剪头发呢,又不是把整棵树给砍了,所以不影响大局,至于小芒的本事,只怕你才见识一丁点,这山里面长大的孩子都很不一般!”
就这样,在白荷的监督下,花了差不多大半个月的时间,弄回来超级多的构树穗、柳尖、香椿叶,她每天都会做一顿蒸菜,腌制个香椿叶给他们吃,剩下的都囤到了空间储藏柜里,因为空间分配的位置不够,也多是用来存放她种植的草药,所以不得不花金币租赁储藏柜。 这边还没停歇几天,那边槐花又要下来了,不过这次不需要她指挥,两个孩子一有空就去折腾了。 卫叔正好这几天没活,就帮她带孩子,她给村民看病的时候,也会收到他们采摘回来的新鲜槐花,总之这野菜算是衔接上了,就是吃上小半年也吃不完。 半个来月城里的两个家伙也没回来,可见生意不错啊,要是生意不好,肯定早就回来了,现在十天半个月不联系,居然还有点不适应。 他们不回,白荷也没办法进城,唯一的驴车他们赶走了,总不能骑着羊进城吧,只能等他们自己回来。 随着天一天天暖和起来,已经会爬会坐的三儿有些控制不住了,她的腿儿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不过安全起见还是没敢下路行走,只是早上起来会试着走走锻炼下,骨折的地方还是微微发疼,不敢用劲儿后,就又撑起了拐杖。 如果家里就剩下他们两个,她就把他扔到空间草地让他爬着玩儿,也不知道是不是小孩子有灵性,进了空间就不哭不说,还会流着哈喇子在草坪上疯狂的爬过来滚过去,没蝴蝶没虫子,也不知道他兴奋个什么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