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室里三三两两的已经坐着几个同学了,班主任老师是一位身材不高男老师,梳着二分头,微笑着看着每个走进教室的同学,黑板上写着:班主任,郑博衍。孙荣然刚找了个位置坐下,旁边一位皮肤白净的男同学过来跟他说:“赶紧去郑老师那报个道嘛。”
孙荣然感激地朝他笑了笑,便立起身向讲台上的郑老师走去,郑老师让他把自己的名字从名册上找到后,便打了个勾,然后对他说道:“孙荣然,你的录取通知书和报名费有没带来?”
“哦,老师,在我书包里,我去拿下。”
说着,孙荣然便转身回到那个位置上去拿了通知书和钱。郑老师便在那个勾后面写了两个字:已交。他对孙荣然说道:“你先回那位置上暂时坐着吧,新学校新同学先自个去熟悉下,要尽快适应高中新环境的学习生活,若有困难和问题碰到了就找我。”
孙荣然应着话,转身准备回到位置上去,郑老师又对他说道:“对了,还有你那寝室床铺找到了吗?没找到或者还没弄好可以先回寝室去整理好的。还有今天的午饭你有没去蒸了?这边你报道过后就可以的,下午一点钟全班在这里集中。”
孙荣然突然意识到今天中午的午饭还没弄好的,他于是便和郑老师说道:“老师,寝室倒弄好了,午饭没蒸。”
“那赶紧去吧,记住你那个新饭盒自己先做个数,到时能找得到点,等明后天我让学校总务处给你们统一编号。”
郑老师继续关心地对孙荣然说道。孙荣然感激地对郑老师说道:“谢谢你了,郑老师,那我去蒸饭了。”
他回到位置上准备把书包带回寝室去。这时,那个皮肤白净的男同学坐到他旁边拍了下他肩膀,微笑着跟他说道:“你好,新同学,交个朋友吧,我叫倪建伟,你叫什么名字?”
孙荣然此时才仔细看清倪建伟的相貌,他的打扮很有城里人的韵味,嘴角始终上扬着露着微笑,眼睛细细地看着孙荣然,形貌的端正衬着那种友好而外向的热心更让人能看到他的一种阳光的健康。那一件短袖服帖地罩在他的身上,笔挺而合适他的皮肤,加上他那一条西装短裤,更显出那份不同于农村孩子的气质。孙荣然礼貌地微笑着回道:“哦,我叫孙荣然,浦沿那边过来的。”
“啊,那可是贴着杭城的了,快差不多是城里的了。”
倪建伟羡慕着说道,“我就是临浦镇上的,我们到杭州可远着的,要先坐车到县城,再由县城坐车到杭城,来去都要老半天时间还不够的。”
“是的,我们只要走过大桥就能到杭城了。”
孙荣然似乎找到了自己可以比他高傲一点的理由了,他一直感觉倪建伟这个城里娃的相貌有点优越于别人的味道的。“不说了,赶紧走吧,荣然,你还要去蒸饭呢,我陪你去,估计你连食堂在哪都还不知道的。”
倪建伟有点不情之请地对国琮说道。孙荣然突然感觉出门还是好人多的,这倪建伟真的是说中他心里想的了,他自然很愿意倪建伟能陪他一起去蒸饭的。去食堂的路上,孙荣然问倪建伟:“建伟,你的午饭已经蒸好了?”
倪建伟很奇怪地回答道:“你咋忘了我刚才和你说了嘛,我就是临浦镇上的,我午饭回家吃的,下回我请你去我家玩吧,就在这戴家桥的马路边上。”
孙荣然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哦,我忘了,你刚才说过是这儿的人了。”
食堂的烧饭师傅已经在将一大蒸笼一大蒸笼的饭盒往灶上抬了,还有一个师傅对着外面大声喊着:“有要蒸饭的赶紧快点了,马上要盖锅盖了,哎,你们那边几个淘米的快一点。等下时间不等人的,盖上了就错过了,你们自己的事哦。”
孙荣然匆匆忙忙将米淘了下,这是他第一次蒸饭,也不知道加水的多少的,只记得肖伟文和他说过只要水只要超过米一点就够了,便赶紧将饭盒盖上,用祖母给他带过来的红丝线将饭盒子捆了一圈算是做了记号了,便放入已经抬上灶的最后那格蒸笼里和倪建伟一起走出了食堂。倪建伟并未让孙荣然一起回教室,而是带着他一起绕学校走了一圈,并不时指点着告诉他,教学楼那四层楼的宿舍可是女生宿舍,那可比男生宿舍条件好的多了,她们厕所都在楼里的,男生宿舍在教学楼前面的小红楼却不带厕所在楼里的,男生上厕所还得跑到教学楼的。孙荣然奇怪他怎么那么清楚,倪建伟告诉他:“我星期天没事可经常到这儿玩的。”
说着话,两个人一起走到了教学楼西面的操场了,操场很大,远比孙荣然那个浦沿初中大的多了,椭圆形的跑道也要比初中的跑道正规的多了,中间椭圆形操场上的顶端放着两个带着网的大铁框,孙荣然感到很新鲜:“那是干嘛的。”
倪建伟笑了:“哈哈,那是用来踢足球的,那两个大铁框是球门,踢进对方的球门就算赢了。”
孙荣然也笑了:“那么大的门,这么小的足球会踢不进才怪了呢,一场下来能踢进去很多的吧,肯定比篮球投篮进篮筐的数量多的。”
倪建伟看着孙荣然好一会儿,才哈哈大笑起来:“荣然,你没见过踢足球?”
“嗯,是的,我们初中学校只有篮球的,没有足球的。”
荣然如实地回答道。“难怪,足球可没那么好进的,到时你可以看到了,反正傍晚就可能有人会来踢球了,以后我们也可以去踢的。”
倪建伟说道。操场四周被一排高大的柳树围着,以至于操场的北面和西面都被柳树垂下来的长长的枝条遮挡了,看不清那边是什么,只看见西面不远处便是学校的围墙了。北面似乎是几块种着菜的地,还有一排低矮的小房子,隐隐约约从那边传来几声猪叫。“那是学校的养猪场。”
倪建伟告诉孙荣然。从操场往南面走,便是一些双杆和单杠立在那,现在那些铁杠上面都被一些高二高三的学生们用来晒被子了。 从南面绕过来便是学校传达室和大门了,走过大门,便是学校东面的围墙,那里开了一扇小门,走出小门便是那条大河,河边建着一个河埠头,一块牌子立在河埠头,上面写着:严禁下河游泳。“你傍晚可以到这来洗澡,但就是不能下去游泳的,因为这里开过的船多,每年也因为有人游泳被带到那个马达里面而淹死的。”
倪建伟悄悄告诉孙荣然,“你会游泳的话,也千万要记住的,真的很危险的。”
孙荣然被他说得有点汗毛直立了,既然知道了,他自然是不敢下河去游泳的,两个人便赶紧离开了那里沿着学校大门进来的大路往北走了。大路左侧是男生宿舍和教学楼,右侧却是学校校办厂的厂房,走过厂房再往后便是学校的食堂。整个学校就是这么的布局,有农有工,当然有学是第一的,农和工是依托于学的,也是服务于学的。一圈走下来后,孙荣然和倪建伟已经很熟悉了,两个人就跟老朋友一样了。孙荣然也领着倪建伟去了学生宿舍看了下,孙荣然没有倪建伟那样的外向善交的,他对一起都很陌生。倪建伟的在身边,让他很快也和自己寝室的同学们热络起来了,他很快知道自己同寝室的同学们的名字了,他下铺的同学叫周骏伟,对面的上铺的叫祝柏松,下铺的叫戚建福,大家不再感到陌生了。午饭大家都是拿了饭盒子回到寝室吃的,大家都拿出了自己家里带来的菜就着饭吃了起来。孙荣然也拿出了祖母给他准备好的那瓶霉干菜大口大口地赶紧将饭吃了,因为还要蒸晚饭的,一会儿食堂那边的水龙头是挤不上的,得赶紧吃完抢个先能将饭蒸的,因为水龙头一会儿也会停水的,这些都是肖伟文之前先提醒他的。 整个吃饭淘米就跟打仗似的,速战速决,才能从容面对学习的日子的。下午的开学典礼,班主任带着大家拿着凳子坐在操场上听校长在上面讲完了学校要求,注意事项什么的,最后居然还公布了两个高年级同学的处分决定以儆效尤的,所有的新生都大气不敢出了。傍晚洗澡,孙荣然虽然拿着脸盆去了河边,但他只能将自己身体打湿下的洗了个囫囵澡的,顺便把换下来的衣服也洗了下,干净与否也不知道的,反正是用肥皂洗过的。副校长吴力躬早就站在那门口的大石块上虎视眈眈地看着下面洗澡的学生们了,他手上拿着个电喇叭吼着:“大家洗澡千万不能下水游泳,洗好了赶紧上来,不要在河边拥挤推搡,注意安全!”
这一天就这么飞快地过去了,第二天一早,随着一声嘹亮的起床号声,大家都从床铺上立马穿衣起床洗脸刷牙。广播里不停地播放着音乐,一会儿又一声铃声响起,寝室长祝柏松让大家赶紧下楼集合做操去。于是起床迟的几个同学便牙也不刷,脸也不洗地跟着跑下了楼。操场上高二高三的同学们早站在那儿了,高一的新生此时还有零零散散地从宿舍里跑出来的。孙荣然班主任郑老师早已经站在队伍前在看自己班里还有谁没到了。很快,学校的体育老师瞿国水站在了领操台上,伴随着他的口号声,全校同学都拉开了做操的队伍,他在上面领操,大家在下面跟着做操。 早操一结束,政教主任谭雅儒在上面对高一同学本次出操进行了点评,希望大家以后能注意起床速度和效率。他一宣布解散,全校的同学都像挤出鸭棚的鸭子一样蜂拥着往食堂奔去,不一会蒸笼前挤满了人,这个蒸笼找不到的又挤到另外几个去找,那边几个找不到的又挤到这个蒸笼来找,场面好混乱的。孙荣然很害怕这种拥挤的,可能是他坐22路车的后遗症,便远远地立在一边等着,好不容易等到人群开始散了,只剩下几个像他那样有拥挤恐惧症的才慢慢走上去拿走自己的饭盒。饭盒还好,但那杯一起蒸着的梅干菜早被打翻在了蒸笼里了,一半的菜倒在了外面,孙荣然只能用手将外面的梅干菜撂进杯子,他必须要坚持吃到周末回家的,毕竟这里食堂的菜在两个窗口前排队,他是挤不过人家的,而且即使等你排到了,菜也早卖光了,他只能靠自己带来的梅干菜来下饭的,所以他对打翻他杯子的那个家伙心里恨恨得要死。这第一天的课还是轻松的,基本都是任课老师的自我介绍,然后就是简单讲了一些课堂要求。只有语文老师很有风度地简单说了下自己的姓名:陈初阳。然后便直接上课了,第一篇文章就是朱自清的散文《荷塘月色》。在陈初阳老师的讲解和抑扬顿挫的朗读中,国琮明白了散文的“文眼”和“形散神不散”等概念,以及对语言文字和写作手法的品赏分析明白了“通感”,“移就”等新的修辞手法。更领略了朱自清写作的高超技法,让人感受了文章的四个美:一是朴素美。朱自清的语言艺术是最为人称道的。他一向追求“谈话风”的语言境界, 认为文学只有像“寻常谈话一般, 读了才能亲切有味”。在《荷塘月色》中朱自清一开篇就说“这几天心里颇不宁静”, 似乎把读者当做可以倾诉的朋友, 让人觉得诚恳自然, 一下子就把读者带入了那种情境中。再如“我悄悄地披上大衣, 带上门出去”,“这路上阴森森的, 有些怕人”等等, 都平白如话, 自然流畅, 读之使人感觉分外亲切。二是凝练美。朱自清具有很强的语言驾驭能力。他的语言看似普通, 不做惊人之语, 但实际上是经过作家的精心锤炼的。如“月光如流水一般, 静静地泻在这一片叶子和花上”,“泻”字紧扣“月光如流水一般”这个比喻, 写月光照耀, 一泻无余的景象, 再加上“静静地”这个修饰语, 就准确地写出了月光既像流水一般倾泻, 但又绝无声响的幽静。再如“薄薄的轻雾浮起在荷塘里”“,浮”这个动词把水气和月色交织在一起, 雾的轻柔以及自下而上逐渐扩散的特点准确地表达出来,给画面涂上一层素淡清雅的底色, 月色朦胧, 若有若无, 给人以无穷的想象。一个“泻”字, 一个“浮”字, 用的绝妙之极。三是音乐美。 作者常常运用叠字叠句来深化物态情貌的形象感。在《荷塘月色》中, 共运用了“日日( 走过) ”、“渐渐”等叠词 25 个26 次(“淡淡”重复了一次) , 使文章柔美、舒缓、流畅。同时“袅娜”、“仿佛”、“斑驳”、“均匀”、“到底”和“苍茫”、“独处”、“零星”、“宛然”、“酣眠”“、一例”等双声叠韵词的运用也增加了语言的音乐美。四是修辞美。生动形象的比喻、拟人、排比、对比等修辞手法的运用也是《荷塘月色》这篇文章语言的一大特点。经这些修辞手法装饰的语言更具艺术魅力。 朱自清是一位善用比喻的高手, 他的比喻, 往往能出乎人的意料,发前人所未发, 但又在情理之中, 贴切自然。如“叶子出水很高, 像亭亭的舞女的裙”。以“亭亭的舞女的裙”喻叶子自然舒展的形态, 赋予荷叶动态的美, 极为生动, 又极为贴切。再如“层层的叶子中间, 零星地点缀着些白花, 有袅娜地开着的, 有羞涩地打着朵儿的; 正如一粒粒的明珠, 又如碧天里的星星”。作者用“一粒粒的明珠”和“碧天里的星星”两个喻体同时比喻“白花”, 分别突出苍茫的月光底下的荷花的光亮和白花在绿叶丛中隐约闪烁的动态。从色彩和光华上极写荷花之美, 十分生动形象, 又不落俗套, 很能唤起读者诗意的联想和想象。另外, 朱自清也善于运用通感手法来塑造形象美。例如“微风过处,送来缕缕清香, 仿佛远处高楼上渺茫的歌声似的”, 清香是嗅觉感受, 可闻而不可听, 可嗅而不可见。作者把淡淡的清香比做渺茫的歌声, 就让读者很形象地体会到这香气是飘渺不定、似有若无的, 非常新颖而又贴切。再如“塘中的月色并不均匀; 但光与影有着和谐的旋律, 如梵婀玲上奏着的名曲”, 朱自清把树影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时所构成的黑白相间的优美画面的视觉形象, 转化为听觉形象, 激起读者无穷的遐想。这样写, 不但可以促使读者进一步想象荷塘上和谐的画面, 宁静的气氛, 而且大大丰富了月下荷塘诗一般美的意境。《荷塘月色》这篇文章让孙荣然感受到了散文的美,朱自清的孤寂和颇不宁静似乎也是眼下他的心境,他有点思念家里,他很不习惯自己眼下的生活,感觉很不适应这种远离家而一个人孤单的日子,什么都要自己去面对,他晚上都会想着家里的祖母和妹妹他们,他对这篇文章很有一种感同身受。可眼前还只是刚开始高中学习生活的第一步啊,他只能咬咬牙挺过去的,他相信他能够适应这种生活的。 班主任郑老师担任的是孙荣然他们班的物理教学任务,荣然对物理还是很有兴趣的,所以郑老师的课他很喜欢听的。对于其它的科目荣然也是能够认真听的,但新知识实在是多了,他有点应接不暇的,学习感觉没初中那么轻松了。数学和物理,化学这三门课的课本封面都写着甲种本,从郑老师那孙荣然才明白那是重点中学的教材课本,普通中学用的是乙种本的,其它科目的课本都和普通中学一样的。好不容易熬到了星期六,学校为了让学生们早点回家,第一周周六下午没有安排课,孙荣然便迫不及待地背上米袋和课本奔到肖伟文的寝室,肖伟文已经在寝室整理好东西在等他一起回家了,两个人决定还是坐船回家。 这一天,孙继刚也从杭州工地上回家了,他知道孙荣然今天能够从学校回来的,一家今天也算个团聚的日子,他从良渚那边买了孙荣然爱吃的鱼带回家让全家人好好打了一顿牙祭,孙继刚问了一些孙荣然在学校的情况,他心里总是企盼着自己的儿子和女儿都能读好书,跳出这脸朝黄土背朝天的农门,也为他这做父亲的脸上争光的。孙荣然把学校一些自己的不适应也和父亲说了,父亲让他咬牙坚持住的,更要学会去适应新环境的,出门在外总是没有家里好的,但自己一定要能够忍受得了这种苦,才会有出息的。孙荣然心里很明白父亲对他的这些期望,他心里也暗暗下着决心一定要好好读书来给家里争光的。一家人好好享受了这顿晚饭,星期天的快乐似乎又回到了孙荣然身边。可是现在的星期天已经不是完整的星期天了,早晨只要睡个懒觉,吃过午饭就要出发回学校的,所以对于孙荣然来讲,星期天回家成了只是几个小时的睡眠而已,在家和家人只是短暂的团聚罢了,父亲一早就骑车去杭州工地上上班了,他本来是不回来的,就是为了能和自己的儿子一起吃个饭,才骑了四个多小时从工地赶回家过了那么短暂的一夜的,而孙荣然起床吃了早饭后也已经在准备回学校的事了。还在孙荣然吃午饭的时候,肖伟文已经来他家里等他一起回学校了。在星期六回家的船上,肖伟文就决定这次回学校坐火车回去的,这样能让孙荣然以后也能自己学会来去学校的。孙荣然自然愿意坐火车,他还没坐过火车呢。两个人背着书包,拎着米袋,穿过田野里的络麻林和棉花丛便到了钱塘江火车站。坐火车的人不多,零零散散的几个人在那候车,都是挑着担子做小生意的。孙荣然很快就去售票处买到了火车票,两个人便在候车室等火车了。 不时有火车从车站前震耳欲聋地吼一声驶过,整个候车室的窗户都被震得瑟瑟发抖,不时发出“铛,铛”的声音。候车室里的墙上挂着的那口钟早已到了孙荣然他们火车票上的时间了,但火车还没到,肖伟文告诉荣然:“火车误点了。”
孙荣然感到很奇怪:“火车居然也会像22路公交车那样误点。”
肖伟文告诉孙荣然:“这是慢车,像钱塘江,古河,西陵,永兴,白鹿塘,临浦这些小站都要停靠的,遇上快车还必须停车让行的,所以这火车经常会误点。”
孙荣然终于明白了:“哦,原来是这样,难怪呢。”
火车总算在“吭哧,吭哧”声中靠站了,随着一声“嗤”的声音,那个火车终于停了下来,孙荣然和肖伟文便拿上行李走到门口将票递给检票员上了火车。 火车上早就坐满了人,肖伟文领着孙荣然挤过人群走到了两节车厢的连接处,这里一般站的人不多,除了偶尔有几个人上厕所走过,就是还有几个站在这儿抽几口烟透口气的。不一会儿,列车员将火车门关上了,站台上的铁路送车员向车头挥了挥旗帜,火车“呜”的一声,便随着“哐啷啷”的一声刹车被松掉了,火车缓缓向前移动了,火车的“咔哒,咔哒”声越来越密集了,窗外的水杉树越来越快地掠过火车的车窗。 火车似乎没使出全身的力气,还未加速到底就又开始慢了下来,原来是古河火车站到了。 孙荣然和肖伟文两个人只能将米袋拎在手里,给上下车的人让出道来。火车很快又继续向前行进了。就这样火车走走停停,慢腾腾地到了临浦火车站,孙荣然下车后看火车站上的那口大钟,从钱塘江火车站上车到这已经超过一小时了。肖伟文领着荣然穿过一条马路便到了学校东面的河边的大路了,两个人很快就到了学校,这比轮船码头到学校要近的多。这一个星期,孙荣然已经开始慢慢适应了学校的生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