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曙明我与张宝瑞同学都是1968届初中毕业生。共同就读于北京二十四中初一(3)班。学校位于东城区东堂子胡同,我们于1965年9月1日考入该校。该校是男子学校,也是排在北京男二中、男四中之后的二类男子学校。记得第二学期刚开学不久,也就是1966年5月便开始了*****,随着“四大”(大鸣、大放、大字报、大辩论)的不断深入,学校到处是一派“革命”景象,学生不上课,老师被挑斗,大字报铺天盖地。大有与修正主义教育路线决裂之势。随后的大串联,又将学生运动推向社会。1966年底,我与4名同学历时40天串联后返京,发现学校变化很大,学校不但停课闹革命,而且闹革命的主体、红卫兵组织的活动也似乎停止了。班里的几名红卫兵成员也不见了踪影,传说有的进去了,有的逍遥了。我不甘寂寞,就报名参加了学校的“毛**思想红色兵团”,该组织不太激进,人虽不多,文人墨客却不少,记得有一个名叫李涛的高年级同学,个子不高,戴着眼镜,写一手好毛笔字,能说爱笑。我和张宝瑞同学在此经常见面,每天抄写大字报,抄写张贴标语等。该阶段活动不多,时间也不太长。1967年3月7日,毛**“要复课闹革命”的指示发表后,我和张宝瑞同学当选为班里的干部,他为班长(排长)我为付班长(付排长),当时学校正在军管、军训,班级也实行了军事化序列管理,一个年级为一个连,连长及各班的军代表都由现役军人担任。学校正处于大联合,三结合,成立革命委员的阶段。大联合及学校的一切组织都要联合起来,统一指挥与行动。三结合即学校的老干部,教师和学生代表三结合进入革命委员会。复课闹革命后,由于没有统一的课本,每天上课都是学习毛**语录、毛**诗词、毛**著作和人民日报社论等文章。开始班里同学不多,后来多了,也就是近30人,约占五分之三的样子。每天半天课,都是自己管理自己,没有班主任。我负责喊“起立”、“坐下”。张宝瑞带领同学手挥毛**语录红宝书,面向黑板上方的毛**像,奉行庄严的早请示仪式;他说完“首先祝我们伟大领袖毛**”,大家齐声高呼“万寿无疆!万寿无疆!万寿无疆!”
接着他又说:“祝我们敬爱的林付**,“大家齐声高呼:”身体健康!身体健康!身体健康!”
这一仪式后,我喊“坐下”!全体就座后,班长张宝瑞在讲一些诸如组织纪律,学习内容,学习要求的事项,一天的学习就正式开始了。有时有军训,出操或体育课。期间还参加过学工、学农的劳动。我和张宝瑞同学共同管理该班大概两年之久,学习时的领读大都由我们担任。张宝瑞付出辛劳最多,因为这期间我还被委派担任过新生辅导员、校保卫组成员等工作。期间,学校还进驻过工人宣传队,工宣队的工人师傅是北京第三机床厂的。张宝瑞同学酷爱文学写作,我家父藏书较多,他经常到我家借书,什么文学名著等等,一次十本八本,看完还了再借。在文化萧条的**时期,许多书都成了禁书,到我家借书堪称了他求知的渠道之一,这对增加他的知识面,提高文化,理论修养无疑起到促进作用。他善于写诗,尤其善于写律诗,特别是七律,他曾送给我一份诗歌的材料,什么五律、七律,怎么对仗,押韵都有,他还送给我一本盖有他哥哥张宝林印章的毛**诗词三十七首的小红书,至今我还珍藏着。上世纪七十年代中期,我在吉林油田也曾利用工余时间写些诗歌之类的,尽管不规范,有的类似顺口溜,拼凑的不成样子,但我还是从中找到了乐趣,我还参加过单位组织的赛诗会。我们之间的来往书信中,他也曾多次给我写诗,如“沁园春”和七律诗等,至今我还清楚地记得一首七律诗中的词句,他形容造反派组织已经成了“散百草”,形容女十四中红旗的头头已经“携家眷”,称呼我为“挚友”。鼓励我要“钢筋铁骨迎风冻”。特别是最后一句话,是在激励我这个在东北大地野外作业的青年石油工人,要像铁人一样勇敢去战斗。每次回北京后,我们之间都要见面,或在我家中,或在外散步,我们都有话可聊,谈政治,谈工作,谈形势,谈理想,谈所见所闻,每次会面我都有新的收获,新的启发,大有“与君一席肺腑语,胜我十年萤雪功”之效,有时一聊就是几个小时。1968年底前后,张宝瑞曾拿来一本他写的手抄本的书让我们传看,忘了是什么题目了,用信纸写的,足有十几页,我和班里的另一个同学传看过。当时是在十分神秘的情形下看的,看完之后立即还给了他。有时放学后,我们一道推着自行车回家,边走边听他讲手抄本里的故事,尽管从学校到回家的路并不长,但为了听故事,有时得一个多钟头才从东单路口分手,我往西,他往南,再各回各家。1969年3月、4月,张宝瑞和我分别走向社会,他分配在北京铁合金厂工作,我下乡到了吉林省扶余县插队落户。之后每年我们都要要见面,见面少不了听张宝瑞讲“一只绣花鞋”的故事,在上世纪70年初期到中期的6-7年间,我们见面总有讲故事的话题,他讲的眉飞色舞,我听的出神入化。我至今仍然清楚地记得停尸房的一段故事,那是发生在中苏友好医院的惊险一幕:一个风雨交加、电闪雷鸣的深夜,一个个子不高,50多岁的瘦老头正一瘸一拐从单身宿舍向太平间走去,随首一高一低的声响由远而近,老头来到太平间,用钥匙打开门进入后,便开始了一系列恶作剧,对尸体逐一进行特别检查,左右开弓一通扇巴掌。当确信没活人后,便从假肢里取出发报机,于午夜零时准时向国民党特务机关发报。张宝瑞讲故事引人入胜,声情并茂,有时我正听的神经绷紧之时,他突然用手一推我:“不许动”!差点把我惊出一身冷汗。有时我听完故事便不得入睡,天一黑还有惊怕之意,在他的感染下,一时间我也变得能侃起来,或给亲属,或给同志也讲一些现编的故事。从上世纪70年代末至80年代末,我们之间中断了联系达十余年之久。1979年我从吉林油田调往第四铁路工程局,从北国荒原又转战到江淮大地工作十年。于1989年才调回北京工作。1992年,工人日报刊登了一篇“文坛怪笔,武林传人”的文章吸引了我,原来此文是介绍老同学张宝瑞的,文章旁还附加了照片。文中引用了著名作家林斤澜的话说:文坛有两怪,一是张宝瑞专写武术,二是柯云路专写气功。几经联系,终于找到了在新华社北京分社任主任记者的老同学张宝瑞。由于我们的单位都地处王府井地区,我们见面也多了,通话也多了,他不仅送给我他亲笔题词的《大成拳传奇》、《八卦掌传奇》、《宝瑞真言》等著作,还邀我一道参加了两次校庆,多次同学聚会等。当得知他要出回忆录,我便将我珍藏了近三十年有关我们之间的照片十余张交给他使用。随着他的中长篇著作的不断公开发行,我也渐渐成了迷恋他的著作的追星族,到目前为止,除近三年的8部新著我未收齐外,其它著作我都有了。“一只绣花鞋”我有三本,一本是绘画版的,两本是图文版的,为了搜齐这些书,我下了不少功夫,东单旧书店、潘家园旧书市场、地坛书市、网上书店都是我经常光顾之地。一套“京都武林长卷”,我跑了多处旧书市场,四五年都寻无踪影,2007年,终于通过孔夫子旧书网发现在湖北襄樊书点有售。我通过朋友如愿以偿地获得了此书。从悬疑之作到武侠小说,再从武侠小说到悬疑之作,包括现代题材作品。张宝瑞的创作灵感不断焕发生机。2007年以来,他的悬疑题材作品又有了较大动作,2007年出版了三部,2008年出版了四部……他向文学创作领域又施展了新的跨越。2009年11月1日写于北京西坝河西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