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清澜离开后,酒桌上的人先是笑了骆湘语一阵,又纷纷夸赞她和骆清澜感情好,还能想到会着凉这一层。骆湘语作出醉态,傻呵呵地笑着,仿佛已经不大清楚人事。小姐们说了一阵,瞧着她那醉醺醺的模样,又都陆续转移了话题。骆清澜被那丫鬟带着往前走,丫鬟脚步急促,她却是不慌不忙,还有闲心打量四周,丫鬟好几次都要停下来等她。“大小姐,您快些过去吧,若是多等一阵,您感冒了可怎么好?”
丫鬟有些紧张地说,看起来似乎是很怕骆清澜着凉。骆清澜没说话,定定看了她两眼,她越发把头低下。“你说得有些道理,那就快些过去吧。”
骆清澜说,主动快走了两步。丫鬟松了口气,看到前方就是宅院了,目光迅速扫了一圈后,锁定其中一间屋子。将房门推开,丫鬟低头站在门口,“大小姐先进去吧,奴婢去给您找一身干净的衣服来。”
骆清澜站着不动,只看着那丫鬟,“你不进去么?”
丫鬟身体僵了僵,低着头说:“奴、奴婢要去给您找换的衣服呢,待会儿就进来找您。”
“是吗?”
骆清澜轻笑一声,“可是我担心我这一进去,怕是就出不来了。”
丫鬟一惊,下意识抬头看向骆清澜,正想再狡辩两句,后颈忽然一痛,瞬间倒在了地上。丫鬟倒下的瞬间,骆清澜脸上的笑容也收敛,她看向刚刚打晕丫鬟的谢秋,问她:“如何?”
谢秋往房间里看了眼,指了指床的方向,“人就在那里,奴婢用您给的迷药先行将人迷晕了。”
骆清澜点点头,又看向地上的丫鬟,“把她送进去吧,也算没有辜负她主子交给她的任务。”
“是。”
谢秋应了声,两手轻松地将丫鬟给扛起来进了屋。骆清澜看着谢秋轻轻松松的样子,微挑了挑眉。骆湘语邀请她参加诗会那一日,她就已经知道了骆湘语不安好心,又怎么可能不保持警惕呢?在进来别院之后,骆清澜就注意到骆湘语身边的丫鬟短暂离开过一阵,当时她就给谢秋使了眼色跟上去。如今的一切都在她的计划之中,想到待会儿会有一场好戏要上演,骆清澜勾了勾唇。谢秋将丫鬟放到床上后本要转身离开,但不知想到什么,她眼神微微一闪,回头在床上那男人身上点了几下,又将一粒红色的药丸喂到男人嘴里。在她转身离开的瞬间,男人手指动了动,有苏醒的征兆。出了房间,将房门合上,谢秋耳尖地听到了男人的喘气声,她眼底闪过暗色,不动声色地转过身。“小姐,咱们走吧。”
谢秋说。骆清澜点点头,和谢秋离开了此地。凉亭里,小姐们聊了好一阵,骆湘语的醉意褪去了不少,她揉了揉额头,疑惑地看向身旁的空位。“我姐姐呢?还没有回来么?”
小姐们听到她的话也是一愣,后知后觉想起来骆清澜的确是去了好一阵。“难道是没有找到干净的衣服么?”
骆湘语疑惑嘀咕。张小姐也皱了皱眉,“应该不会吧,这附近没有多远就有成衣铺,你那丫鬟应该还没笨到这个地步吧。”
骆湘语笑笑,“那自然不至于,可是姐姐怎么这么久还没有回来,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张小姐是宴会的发起者,自然不喜欢听到别人说她宴会上有什么事,当即沉着脸否认:“这院子是专门赁出来待客所用,每日人来人往,又不是那些个深山老宅,能出什么事?”
其余人也纷纷打圆场,骆湘语脸色有些不好看,“可我姐姐怎么会这么久没有回来?”
张小姐冷着脸,“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是你姐姐换完衣服自己先回家了呢?”
“不可能!”
骆湘语否认,正要说完,忽然张小姐身边的丫鬟红着脸跑过来,低声在张小姐耳边说了些什么。张小姐脸上先是出现震惊,随即演变成愤怒,“当真有此事?”
那丫鬟点了点头,面色仍有羞窘,“奴婢亲耳听到的,如今还、还在继续呢。”
她说完,不好意思地低下头。骆湘语眼底闪过激动之色,面上却做出紧张,“你们在说什么?莫不是和我姐姐有关?”
张小姐脸色青黑地看向她,冷笑着说:“说不得真和你那好姐姐有关呢。”
她说罢站起身,愤愤地朝那丫鬟说的地方走去。其余小姐们疑惑地看了一眼,也纷纷跟了上去,骆湘语更是亦步亦趋跟在张小姐身后。一群人穿过游廊,来到了有几间房子的宅院,远远地,还在廊下,她们就听到了那屋子里传出来的阵阵娇吟。在场的女子都未曾出阁,虽没有经过人事,但也并不是单纯得像一张白纸,就算一开始没反应过来,但看到其他人通红的脸色,还能有什么不明白的?“这、这、真是骆小姐?”
一位先前和骆清澜聊得不错的小姐难以接受,又气又羞,“她怎能做出这种事?”
“真是人不可貌相,瞧着冰清玉洁的,竟然......”说话的姑娘脸色通红,那些话都羞于启齿。骆湘语震惊恍然地站到门前,抬手想要推开门,又顿住,喃喃地说:“不会的,姐姐怎么会做出这种事呢?”
张小姐的脸色用黑如锅底来形容也不过分,她原本就没有邀请骆清澜,结果骆清澜来了也就算了,还在她安排的宴会上做出这种事,那她以后还敢安排宴会吗?京中那些清高的小姐们,还有谁愿意来参加她安排的宴会么?心里暗骂骆清澜恬不知耻,但自己作为宴会的主人,张小姐再不乐意,也必须要管这件事。她心里对骆清澜有气,连带着对骆湘语也没有好脸色。“既是你镇北侯府的小姐,那就还请骆小姐你亲自打开这扇门吧。”
张小姐冷声说。就在她说话的工夫,屋子里不知发生了什么,又传出一声女子的尖叫,声音高得都变了调,气得在场一众小姐们愤愤咬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