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层、第三层、第四层……整整打开五层羊皮,最终是一叠泛黄的契纸。“这些是地契,房契,还有……京城的一处宅子?”
岳秀姌翻看泛黄的一叠纸,发现房契里竟然有一处靠近皇宫的宅院。澹时寒拿来看,入眼便是建筑的地理位置,“这是石将军的府宅。”
“不是抄家了吗?契子怎么会在外祖父的手里?”
“也许是柳老太爷赎回来的。”
澹时寒凤眸闪烁欣喜的光,他曾经请方大将军帮助,试图赎回石将军的府宅。可惜那处府宅很早被人买去,连方大将军也寻不到当年的买主。没想到寻觅多年,契子竟然在柳老太爷的手里。“相公,如果你真的是石将军的孩子,这座府宅就是你的家啊。”
岳秀姌仰头望着男人变化丰富的表情,唯有不变的是狭长眸子里的喜悦。澹时寒点点头,隐忍下心里的激动,将契子送回她的手里,说:“既然契子在你的手里,我也能安心了。”
“现在不仅仅是我的,也是你的。”
岳秀姌细心将契子单独收好,又说:“相公,虽然我们不想搬去京城定居,但是可以常常入京小住几日,就当远行啦。”
“当然好。”
澹时寒也觉得她的提议不错。此刻心也飞去京城的那座府宅,不知道如今有没有人打理,是不是荒废得杂草丛生,残垣瓦砾。岳秀姌拉拉他的手站起来,拿着一叠契子晃晃,说:“相公,我粗略看看,这里面有醉花镇的契子,整整一条街都是我的。”
“是啊。你现在比岳家还要富足。”
澹时寒捏捏她粉团小脸。这轻易得来的财富不知道她能不能守得住,会不会一夜暴富之后变成另外一个人。岳秀姌从契子中找到一张,说:“你看看,这是李牛家豆腐铺子的契子,本来我想买下一半的铺子,与李牛合力做生意。这回用契子来入个干股,再加上我的菜谱。哈哈哈,我出铺子和菜谱,他出力气,五五分账。嗯嗯,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豆腐铺子又回到徐老板的手里,李牛又干回老本行。他实在不是经商的人才,险些赔掉豆腐铺子。为此,李大娘吵闹了好几次,怪罪徐老板不肯手把手教导李牛做生意。”
澹时寒无奈的叹声气。他与李牛年纪相仿,从小到大,李牛都是个憨厚老实的人,连缺斤短两的事情都不会干,何况是做奸商?“李大娘心气高,认为自家儿子年纪轻,学得东西少才会守不住铺子。若加以时日的锻炼,定能把生意做得风声水起,大富大贵。”
岳秀姌将一叠契子交给澹时寒,而她仔细收拾好羊皮和铜匣子,又用白棉布缠好匣子,说:“相公,再把这铜匣子放回去吧。”
“好。”
契子还给她,澹时寒捧起匣子又放回佛龛下面。待金砖回归原位,取回扳指交给岳秀姌,“这契子你要如何宝存,不如我命人打造一个金丝楠木的匣子。”
“不用了。”
岳秀姌将契纸随意的一折,用帕子包好,说:“从现在开始我要利用这些铺子重震柳家当年的风采,还要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你要做第一女商人吗?”
看小妻子自信满满的样子,澹时寒莞尔浅笑,双手环在胸前凝着她嫩白清丽的美颜。岳秀姌想想,认同的说:“对。我立志做当朝第一女商人。让皇帝也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
澹时寒立即黑脸,抓过她揽入怀里,惩罚似的狠亲她的额头,“你敢!”
“哈哈,相公,你吃醋了?”
岳秀姌开怀大笑。澹时寒尴尬的磨牙,又舍不得揍她。“小丫头,一天不打上房揭瓦。你故意刺激我是不是?”
澹时寒佯装恶狠狠的语气,非但没有吓到她,反逗得她笑得更大声。“还笑?”
澹时寒脸面上尴尬极了,一气之下直接用唇含住樱粉甜香的嫩唇。岳秀姌惊愕的瞪大眼睛,看入一双深邃的黑眸中……干燥温暖的大手盖住她清明水润的瞳眸,唇更加痴恋她的甜美……“澹大哥,嫂夫人,你们在里面吗?”
“大小姐,姑爷,鲁统领来了。”
鲁衡和任管家的声音一前一后从屋外传入,正在吻得难解难分的二人急忙分开,隐忍谷欠火的澹时寒咒骂一声,放开呼吸急促的岳秀姌。“姌儿,我先出去拖住他们。你把佛龛整理一下,别露出破绽。”
“好。”
岳秀姌羞红脸,拍拍脸颊上的热气。怎么说着说着就亲上了呢?她越来越没有底线了。待澹时寒出去后,岳秀姌细心将契子对折,裹好帕子放到随身的一个大荷包里,然后去佛龛整理干净。忽然,她发现佛座下面压着一张纸,纸上的字迹苍劲有力,墨迹却有些不清楚。岳秀姌拿起纸,依稀能看到几十个名字。第一位便是石将军。第二位是方大将军。第三位是澹副将。第四位是……咦?澹副将?那不就是澹时寒的爹?曾经听陶氏说起过,澹时寒的爹当年在石将军的麾下,后来石将军被赐死,澹老爹也当了逃兵,逃回落富村隐姓瞒名。不过,这纸上写得澹姓,难道不是澹时寒的爹吗?不然隐姓瞒名又算什么?岳秀姌双手合十向佛祖拜拜,重新整理好后,将那张纸折好,一同放入随身的荷包里。“姌儿,我们回去吧。”
屋外面澹时寒在唤她。岳秀姌又向佛祖拜拜,答应一声便出去了。澹时寒伸出手等着她来牵。岳秀姌心事重重,完全忽略了伸来等待的修长大手。“嫂夫人,你在想什么?”
鲁衡清咳一声,似笑非似笑的睨着岳秀姌。“鲁衡?你怎么来了。”
岳秀姌恍回神,发现鲁衡正双臂环胸,盯着她研究着。岳秀姌低头看看自己的襦裙,没有问题啊。“你看什么?”
鲁衡耸耸肩,说:“嫂夫人,我奉皇上旨意前来宣旨。至于为什么看你……”意有所指的抬抬下巴,示意她去看澹时寒。岳秀姌狐疑的扭头,竟发现男人阴沉着俊脸,一副“我生气别惹我”的表情。“相公,谁惹你啦?”
“你说呢?”
澹时寒隐忍愠怒,瞪白一眼,转身欲走。岳秀姌摸不着头脑的回头看鲁衡,傻傻的问:“他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