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的笑容,方梓依痴痴的望着澹时寒,情不自禁的伸出手抚上他的脸庞。“我好喜欢你哟。你也喜欢我,好不好?”
“我爱你。”
澹时寒低头凑近她的小脸,柔声呢喃:“姌儿,我想你,念你,爱你。”
“我也是。”
方梓依轻轻闭上眼睛,等待朝思暮想的那两片唇,那个她做梦都想要品尝的初吻。“停!”
周子禹突然喊住,尴尬的挠挠头,说:“堂姐,堂姐夫,此处不宜亲热啊。不如先回醉花酒肆,你们再……啊啊,哈哈哈哈。”
方梓依气得瞪了周子禹一眼,娇声骂道:“周小二,你真讨厌!”
周子禹眨眨眼睛,有些奇怪的盯着她。澹时寒也觉得此处不宜“谈情说爱”,柔声道:“子禹说得对,我们先回酒肆。”
“好,我听相公的。”
方梓依扶着澹时寒慢慢走向停在路边的马车,经过周子禹身边时偷偷射去一记白眼。周子禹叉腰呆站在原地,总觉得哪里有些奇怪呢。默不作声的跟着进到马车里,澹时寒心满意足的揽着小妻子,凤眸柔得似一汪春水。“相公。”
方梓依赖入男人的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膛,听着他略微狂跳的心声。“姌儿,是谁偷走你的?又是谁为你治伤?”
澹时寒轻抚圆润的小脸,手感亦如从前那般好。不,比以前还要白嫩光滑,像绸缎一样。“是姑母救了我。”
“姑母?”
澹时寒呆怔,从未听说过岳汾有妹妹,周良也没有提起过石战有妹妹的。这个姑母是从哪个地方跳出来的?“相公,你在想什么?”
方梓依仰头看着男人眉心皱成川字,有些心疼。澹时寒莞尔浅笑,“你猜我在想什么?”
“讨厌!”
方梓依噘小嘴娇嗔,重回男人的怀里,安安静静的享受此刻的幸福。岳秀姌会读心术,却不肯教她。每次她在心里骂岳秀姌的时候,都被她无情揭穿,害得好几次被娘和大哥训斥。“堂姐,你以前来过沽北镇吗?”
周子禹目光从窗外收回来,随意的看了躲在澹时寒怀里的女子一眼。“嗯,来过一次。”
方梓依心虚的偷瞄男人。她猜测岳秀姌嫁给澹时寒五年,至少会来过一次吧。澹时寒凤眸微垂,凝着怀里的小女子,“你何时来的?跟谁来的?”
“啊?我没来过吗?”
方梓依傻了。她这算不算此地无银三百两,不打自招?“你说你来过一次,跟谁来的?你娘吗?”
当年石战是沽北镇守将,柳凤儿曾经来沽北镇寻找石战,后来石战死了,柳凤儿再也没有离开过岳家。不知道当年柳凤儿有没有带上她,一起来见见亲生父亲。澹时寒心思百转千回,凝着她的凤眸也微微眯起。“堂姐,沽北镇有一家点心铺子,做得南米糕特别好吃。等到了醉花酒肆,我让护卫去买。”
“好啊好啊,我最喜欢吃南米糕啦。”
方梓依双手欢呼。想到糯糯香香的南米糕,她的口水都要流出来啦。忽然,两道冰冷的视线从不同的方向射过,方梓依立即闭上嘴巴,身子缩成一团,怯怯的看着两个脸色阴沉沉的男人。“说!你是谁?”
澹时寒凤眸迸发阴森可怖的杀意,几乎要捏碎女子的胳膊。周子禹冷漠的盯着她,双手环抱在胸前。“我、我是……岳秀姌。”
“胡说八道!”
周子禹讥讽冷笑,“我刚才觉得哪里不对头呢,现在想想你刚才唤我‘周小二’就露出马脚来。你根本不是岳秀姌。”
“你到底是谁?”
澹时寒的手微收力,疼得方梓依大叫,眼泪都飞出来了。“疼疼疼,澹大哥,你轻点!轻点!”
“疼啊!疼啊!澹大哥,快放手!疼!”
……马车突然停下,车帘被人从外面掀起。马车里,澹时寒和周子禹惊愕的瞪大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被方睿武抱上马车的女子。“澹时寒,快放开她。”
岳秀姌有些气喘的扶着车壁,慢慢走进来,坐到周子禹身边。“堂姐,真的是你?”
周子禹傻了,伸手试探的在岳秀姌的鼻子前感受一下气息。岳秀姌“啪”的一下打掉面前的手,白一眼周子禹,骂道:“周二公子脑袋里装得是饭吗?”
“啊?”
周子禹呆呆的问:“什么意思?”
岳秀姌丢给他两颗白眼,“意思是……你是饭桶。”
“噗!姐姐,周小二有时候真的像饭桶呢。”
方梓依忍不住拍手大笑,斜睇气呼呼的周子禹。“你,给我滚过来。”
岳秀姌抬脚踢了方梓依,没好气的骂道:“我之前提醒过你吧?”
“那又怎样。”
方梓依抱紧澹时寒,整个人贴到他的身上,挑衅的说:“我喜欢澹大哥。”
岳秀姌气得咬牙,指着方梓依的鼻尖大骂:“方梓依,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
方梓依撇撇嘴,反问:“我能想什么,你又知道什么?”
“哼,你想得美。”
岳秀姌伸手一抓,把方梓依从澹时寒身上扯过来,指着她的鼻尖骂道:“你个小丫头,毛还没全呢就和我抢男人。你心里想着既然抢不到男人,就好好的气气我。你什么时候心里舒坦了,什么时候再认我当姐姐。哼,你想得美!”
“姐姐啊,你不让我抢男人也行。你把读心术教给我,好不好?”
方梓依护住自己的脸,生怕被岳秀姌抓花。岳秀姌长长舒气,回头看见站在马车外面看热闹的方睿武,命令道:“睿武,把这丫头送去给姑母,让她回将军府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准允,不准她走出房门半步。”
方睿武等着就是这句话,立即抓住方梓依,提着衣领子便往另一驾马车上丢。“娘,你也听到嫂夫人的话?快回将军府去吧。”
“娘,我错啦。”
“姐,姐,我错了。”
方梓依脑袋伸出车窗外,哭着求饶。岳秀姌坐到窗边,隔着窗纱,气得大吼:“你再敢闹腾,等我身体恢复,亲自打你二十军棍。”
“姐,你为什么打我?”
方梓依不服气的梗着脖子,哭声质问。岳秀姌咬咬牙,瞟一眼魂游天外的澹时寒,瞪着一窗之隔的方梓依,“他是我的男人,岂能让你窥视。”
“哼!我就喜欢他,你管不着,管不着。”
方梓依百折不挠的发挥着气死人不偿命的功力,大吼大叫。岳秀姌抚额,“姑母,你们的马车在前面领路吧。”
“好。”
杨九娘答应一声,说:“睿武,你去军营告诉你父亲一声,我们回将军府了。”
“是,娘。”
方睿武看了澹时寒一眼,放下车帘,骑马赶去军营报信。两驾马车一前一后缓缓行驶起来。青篷马车里,周子禹跑到车外与护卫一起驾车,车里面澹时寒和岳秀姌面面相对,默默无言。“姌儿,你的伤……好了吗?”
最先打破宁静的人是澹时寒。他有些迟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妻子。身为她的丈夫,竟然认错自己的妻子,真是罪该万死。澹时寒懊悔的垂下眼帘,不敢看岳秀姌。“比起身上的伤痛,我现在心痛。”
岳秀姌扭转身子背对着他,悲伤的默默垂泪。澹时寒立即慌了神,强撑着抱她坐在腿上,紧紧搂着她,努力安慰,“姌儿,对不起,都是我的错。我看到你……不,是看到一模一样的你……也不是……”“噗!”
岳秀姌破涕而笑,看到男人急得语无伦次、头脑发懵的不知该如何解释,她突然心情晴好,也懒得计较。“你到底是不是我的男人啊?”
“她除了长得和我一模一样的之外,哪里比和上我啊?”
小妻子傲娇的抱怨让澹时寒神思凝滞,痴痴的看着她,不知不觉唇角勾起幸福的笑。“姌儿,你终于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