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秀姌脸色变了变,羞红小脸枕在他肩上,小声说:“我人就在这里,能不能怀上孩子要看你的努力啦。”
“姌儿这话是怪我不够努力吗?”
澹时寒俊颜上邪魅的笑,那个心思全在脸上。岳秀姌咕哝一声,偷偷吞咽口水。她这算不算是变相的鼓励男人干“肾亏”的事儿?“那个……相公,等我们回家以后再努力吧。”
岳秀姌打着商量的语气,至少现在不能刺激男人。澹时寒顿时黑了脸,抓着她按在怀里,齿缝里挤出两个字:“休想!”
岳秀姌欲哭无泪。臭牛氓,大白天的干坏事,容易被人偷听墙角啊。呜呜!天杀的男人,昨夜折腾还不够,现在又跑来折腾她。她要休夫!休夫!————翌日,鸡啼时天还未大亮,岳秀姌捂着酸疼的后腰从屋子里出来,看到澹时寒已经神采奕奕的指挥着小厮们将三个大箱子抬出去。“姌儿,我们先去请安,然后起程。”
看到岳秀姌出来,澹时寒几步来到她身边,单手搂着她的小纤腰,带着她走去通往正院的垂花门。全程岳秀姌都没有说半句话。不是她不想,而是她的喉咙已经哑得说不出话来。想到被折腾一夜,她叫得喉咙都哑了,这臭男人还不放过她。直到她已分不清睡和昏的时候,才感觉被他搂在怀里安心睡觉。居住的院子与正院相连,走过一条短短的抄手游廊便到了。澹时寒和岳秀姌来到正院,杏襦婢女云儿领着厨娘来送早膳。“将军,夫人,大小姐和澹谋士来了。”
随着云儿的禀告声,澹时寒和岳秀姌手牵手进去。先向方牧振和杨九娘请过早安,又有方睿武和方梓依向二人请安。还礼后,杨九娘招呼着小夫妻坐下用早膳。食不言,寝不语。方家的规矩多,客随主便,岳秀姌喜欢边吃边聊的习惯也暂时忍住。澹时寒知她是个憋不住话的人,每次她忍不住要开口和他说话的时候,他都会夹一些辇食到她的碗里。岳秀姌不好意思的闷头吃饭。好不容易吃完一碗粥食,又见方牧振和杨九娘没有吃完,她不能放筷子。“吃饱了?”
澹时寒示意云儿端来一碗汤,拿起自己的木勺,暗示的说:“慢慢喝别着急。”
“好。”
岳秀姌庆幸,还好有他在身边帮忙解围。杨九娘心思在方牧振身上,有点舍不得留他在沽北镇。可是她主动提出跟去醉花镇的,此刻悔约不合适啊。两难之时,方牧振放下筷子,说:“你只管跟着去吧,正好见见周良。”
“那你呢。”
杨九娘担心的问,也没有吃饭的心思。方牧振爽朗大笑,握住杨九娘的手,“你小住几日便回来。”
“好吧。”
杨九娘叹气,她算不算是个没良心的妻子。这么善解人意的丈夫,她却丢在一旁不管不顾。岳秀姌放下汤碗,“姑丈,等你有空闲的时候来秀山,我亲自下厨做几道好菜款待。”
“好啊。”
方牧振直爽的应下,“到时候,你可别拿煮野菜来唬弄我。”
“姑丈放心,我会做的菜可多啦。一年里三餐都不会重样儿呢。”
岳秀姌傲娇的炫耀自己的厨艺。方牧振大掌拍在桌上,“此话当真?”
“比珍珠还真!”
“好。待我空闲之时,要在你的秀山住上一年,好好品尝你的厨艺。”
方牧振笑眯眯的说,心中却感慨万千。若石将军还活着,不知会有多么欣慰。“那相公和我隐居之时,定会送来请帖,邀请姑丈来秀山小聚。”
岳秀姌已经迫不及待的去秀山隐居,再邀请三五好友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想想都觉得美呀!方牧振含笑点点头,眼中隐着泪光。看看岳秀姌,又看看方梓依,他不辜负当年柳老太爷重托,终于让两姐妹相见啦。“梓依,你怎么不高兴呢?”
方牧振发现平日嘻闹惯的女儿怎么今儿变成小哑巴,而且没精打采的。方梓依偷偷瞟一眼澹时寒,兴致缺缺的说:“女儿没有不高兴。只是想到与姐姐分离,不舍得罢了。”
岳秀姌挑眉冷哼,揭穿她的谎话,“你不舍得的人是你的澹大哥吧?少在这里骗人啦。”
“你会读心术了不起啊。讨厌!你讨厌!”
方梓依气得站起来又是跺脚又是丢帕子到岳秀姌身上。“胡闹!”
方牧振大掌拍在桌上,阴沉沉的瞪着方梓依。抬手指向澹时寒,气得声音都发颤,“他是你亲姐姐的相公,岂是你可肖想的人?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懂事,啊?”
方梓依扁着小嘴,用袖子抹抹泪,“五年前我就喜欢澹大哥,是她抢走澹大哥的。如今我已经长大了,为何不能嫁给自己喜欢的人。”
“五年前你也不该喜欢他,他们……他们……”方牧振气得说不出话来,他怎么养出这么个不懂事的丫头呢。“他们怎么了?”
方梓依梗直脖子一副“我不服”的样子,“大哥说过,澹大哥不喜欢姐姐。”
“放肆!”
方牧振腾得一下站起来,扬手便要打她。好在中间隔着杨九娘和岳秀姌。杨九娘抓住方牧振的胳膊,回头瞪向方梓依,厉声斥喝:“还不快给你爹认错。”
方梓依胳膊挡在嘴上,哭着反驳:“我没有错。我喜欢澹大哥有什么错!我没错!”
“你这丫头真是疯了。”
杨九娘气得跺脚。方梓依不等杨九娘的话说完,伤心的看了澹时寒一眼,转身哭着跑出屋去。“你……都是你惯的。”
方牧振甩掉胳膊上的两只手,气得坐在凳子上,仰头瞪着妻子,“你先别跟着去呢。这丫头无法无天,你也要好好的管教管教才是。”
“知道了。”
杨九娘愁眉不展。当年她也是不顾父母的反对,非要嫁给方牧振的。如今姐妹俩都喜欢同一个男人,真是麻烦啊。岳秀姌看出杨九娘的犹豫,说:“姑母,我从未将梓依当作孩子看待。既然她喜欢我的丈夫,我希望她能谨守礼教。若她执迷不悟,我不介意帮她清醒清醒。”
“姌儿,你别多心。我会好好教导她的。”
杨九娘听出岳秀姌的不悦,也能理解她的怨怒。天底下哪个女人喜欢自己的男人被别人惦记呢。尤其那个别人是自己的亲妹妹,如何不恼火。“既然姑母要留下来教导梓依,那我们先行一步。在醉花镇静待姑母前来相聚。”
“好,你们一路平安。多加保重。”
“时寒啊,多保重!”
方牧振仍为澹时寒的归隐之举感到可惜。澹时寒揖礼,“大将军保重!”
“好,都保重。”
方牧振,杨九娘亲自送小夫妻进门。方睿武悄悄命人去他房里取来简单的行装,又让小厮牵来自己的马儿。“爹,娘,我护送大姐姐和澹大哥回去。”
“好吧。”
方牧振知道自家儿子的脾气,闲散惯了的方睿武哪里愿意去军营练兵。不过他并没有让儿子必须成为将军的想法。若方睿武如澹时寒一样心在天下、游历江湖,他也觉得不错。至少不必面对朝堂上的尔虞我诈,奸虚伪邪。与方牧振和杨九娘道别,澹时寒扶着岳秀姌进到马车里。旁边又多出十七龙卫穿便装,骑马在两侧相随。方睿武对父母的叮嘱一一答应之后,也骑马追赶马车队伍。————回家的路即便千山万水,只要每行过一里路都觉得离家近了、近了。岳秀姌半躺在男人的怀里昏昏欲睡。夜里被折腾得实在厉害,她几乎一夜没睡。此刻胃里饱饱的,身子被男人抱着暖暖的,她还有什么理由不睡得美美的?澹时寒凤眸含笑,凝睇怀里小娇妻的清丽睡颜。她微微张开樱红小嘴,润滑的舌抵着洁白的齿。偶尔会意犹未尽的“吧唧吧唧”小嘴,似乎梦里在品尝美味的食物。“相公,糯米团子好好吃。”
岳秀姌撒娇的轻声呢喃,润滑的粉舌舔舔唇瓣。不高兴的哼哼两声,继续沉浸在梦中。澹时寒无奈叹息,隔着窗子小声吩咐:“到了一下村子,去让人准备糯米团子。”
跟随在车旁的卫一思忖片刻,说:“澹主子,糯米团子是什么?”
澹主子。这是岳秀姌的命令,至少比“澹谋士”好听一些。但十七龙卫却喊不出口,毕竟他们的主子是皇帝。在岳秀姌的威逼利诱之下,和鲁衡一纸飞鸽传书的默许之下,他们只好也当澹时寒是“主子”吧。澹时寒被反问得一怔,对呀。糯米团子是什么东西,他也没听说过。“澹主子,会不会是南米做的?”
“可能吧。”
澹时寒郁闷了。他要不要叫醒小妻子,问问糯米团子到底是什么。“相公,我要喝水。”
岳秀姌迷迷糊糊的搂住男人的脖子,挣扎着坐起来。“来。”
澹时寒拿来水袋,边喂她喝水,边问:“姌儿,糯米团子是什么?”
“嗳?”
岳秀姌擦擦嘴巴,“你也梦到糯米团子啦?”
澹时寒哭笑不得,拿过她的帕子为她擦干下巴的水珠,说:“你刚刚说梦话,吵着要吃糯米团子。”
“哈哈哈,原来如此。”
岳秀姌往窗外瞧瞧,说:“离家还有多少里路啊?等回家之后我做给你们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