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三面窗户,安上了窗帘;四面的墙上,都有些小挂件。总体布置得很雅致,周秀姑很喜欢。她又猛夸马晓春几句,在自己的位置坐下,招呼道,“马助理,你也坐。”
“我就不坐了,张支书应该起床了,我得到食堂看看王嫂,早上的粥有没有熬好。”
“也好,你也够忙的。”
周秀姑说着,眼光被桌上的一份手写的文件吸引住了。这字迹很干净,也很清秀,而且还是那么熟悉。她急忙拿起,叫住往门外走的马晓春,“马助理,你等一下,有件事要问你。”
马晓春转身回头,走近办公台。周秀姑把文件轻放在马晓春面前,“马助理,你的字我见过,那晚你替张支书送我的信,也是你执笔的吧?”
“张支书说了大概,我就照着他的意思写的。”
马晓春说着,把把自己的手指头算了算,“一晃就四个月了,张支书当初说,是因为你在杨村,他才来这儿的…”他还要说下去,周秀姑提醒道,“马助理,别忘了你要忙的事,你这份〈初级农业生产合作社之我的构想〉肯定很有份量,我要好好拜读。”
“我常在张支书在身边,有些不成熟的想法,于是就把写出来。如果能帮到周主任的忙,将是我马晓春的荣幸。”
“先谢谢你了。”
周秀姑忽然想起了什么道,“马助理,你说去食堂的,我也随你去,领我熟悉熟悉一下环境。”
她说完,把马晓春的那份文件放进抽屉并锁好,手里提着办公室的这串钥匙。杨村村委会,前后两排,前面一排是办公区域,后面一排是村委会食堂,仓库及宿舍。穿过前后两排之间的偏房,就来到了村委会食堂,张支书住宿的卧室,就在这一排的最东面,累挨着厕所。马晓春进食堂不久就出来,“周主任,张支书的粥,王嫂已熬好,她叫我先冷会儿再端过去。我去看看张支书,顺便帮他收拾收拾,昨晚下班乡里来电话,说在基层的任职的老兵都要归队集训,不知为何?”
周秀姑一听马晓春说三娃子又要归队集训,心中忽生一种莫名的失落。她想随马晓春一起去他的卧室,可又犹豫不决的。当她抬起头,见马晓春已向张支书的卧室走去好远,也失去抬脚迈向那儿的勇气。周秀姑又转到刚才走过的偏房,感慨万千。几年前,这其中的一间自己呆过,是被当着敌对分子关押的。当初要不是王大扣舅舅帮她出主意,叫她拿下大牛做他媳妇,说不定自己已被镇压,命归西天了。事过境迁,沧海桑田,不过三年半的时间,一个杨村的外乡人,如今成了杨村的半个主人,谁能想得到。“周主任,周主任,你过来一下。”
好像马晓春在叫她。她从往事记忆中回来,急步走向村委会食堂,见马晓春一手端着粥,一手捧着一只盘子。马晓春见周秀姑过来,不由分说把手上的盘子递过去。周秀姑见状,不得不接过。“周主任,你帮忙把粥送给张支书。”
马晓春说着又把手中的粥碗递过来,“张支书吩咐我去后家舍一趟,把昨天第一个离开会堂的王富贵叫过来,他说在临走之前要好好处理这件事,帮你树立威信,以便你后来更好的开展工作。”
周秀姑刚接过粥碗,马晓春就一溜烟地跑了,连招呼没有打一个。她一手端着粥碗,一手捧着盘子,不知如何是好。自己是去还是不去?去了,与三娃子共处一室,会不会有事情发生?她说不准。虽然三娃子的身份是杨村的村支书,可他终究是个男人,而且刚才马晓春又说了,张支书是因为她在杨村,他才来这儿工作的。“还是去吧,大白天的,他不会把我怎么的。”
周秀姑想到这些,打起精神走向张支书的宿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