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陵被一身酒气的人抱了个满怀,又挣脱不得,只好哄孩子似的说:“是是,你赢了,你最厉害了。”
“我们回家好不好?”
阿杰把头搭在她肩膀上,几乎是对着她耳朵吹气说。“好,我们回家。”
江陵把阿杰一条胳膊搭在自己肩上,然后看了看昏睡的江年,说:“麻烦你们照顾他一下,如果他发酒疯,就把他打晕,如果不,就开间房让他睡一觉。”
“江陵小妹妹放心,年哥我们会照顾好的,倒是你,他喝成这样你一个人搞得定?”
陈雨泽不确定地问。“没事,再见。”
江陵朝他们挥挥手,然后就扶着阿杰走了。陈雨泽看他们一走,立马踹了江年两脚。“雨哥,你这是?”
伞言一脸懵。“我什么也没做。你们什么也没看见。”
陈雨泽发出警告。等江年清醒把锅都推到阿杰身上就行了。一米九的个子江陵是不太可能扶得动的,但是现在她除了走路慢了点,没感觉到特别重,而是刚刚好。如果阿杰把全身重量都压在她身上,那绝对是艰难移动。“你是不是装醉?”
江陵偏偏头问他。“没有,醉了一点点。”
阿杰伸出食指比划了一小节。江陵不相信,但没追究。她没看过阿杰喝酒,但猜得出他酒量不错。田仕迎面走来,问需不需要帮助,江陵拒绝了,但是要从后门走。阿杰靠近了些,侧脸贴着她的太阳穴,说:“我好想吻你。”
似乎叹了口气,又说:“但是不行。”
江陵笑了笑,问:“为什么?”
“我喝了酒,怕呛到你。”
阿杰老实回答,然后赌气一样说,“以后我不喝酒了,想吻就吻。”
“刚才谁让你喝酒了?”
“我要他心服口服。”
就像是打架,只有彻底把对方打倒在地,对方才能心服口服。江陵无奈,“他是我堂哥,而且他又不能管我。你和他置气做什么。”
“没有人可以反对我们。我那么喜欢你。”
后一句话阿杰说的很低,但江陵还是听到了。从前没有发现,发现了以后他才惊觉自己是如此喜欢对方,喜欢到可以克制脾气,喜欢到可以不顾性命,喜欢到可以不听命令,甚至是喜欢到可以掏心掏肺。最敬重的大哥也没有她来的重要。江陵心尖一颤,她的后肩本就敏感,此时阿杰火热的的胸膛贴着,粗重的呼吸声仿佛在耳旁响起,还开口撩她。这谁受得了。深呼吸一口气,她闭闭眼又张开,出了酒吧,张大几人迎了上来,想要替她接过阿杰。江陵拒绝了,阿杰就是想赖在她身上。她让他们联系家里的佣人煮一份醒酒汤,和煲些白粥。“这人故意的吧?”
张四磨牙。“就是故意的。”
张二明白人。“臭不要脸。”
张五唾弃。张三吃瓜。张大看了眼他们,就只会说,“你们去把人拉开?我不阻拦。”
几人立马装作没听见。谁让他们家大小姐是自愿的呢。“车钥匙在哪?”
江陵问他。阿杰一边摸索着裤兜把钥匙给她,一边低声说:“你什么时候学会开车的,我都不知道。”
语气还有一丝丝委屈。感觉他离开两年,错过了很多。江陵把他扶进副驾驶座,系上安全带,关上车门,然后绕到另一边驾驶座上,说:“十六岁生日伯父送了辆车,车库里那辆法拉利就是,然后我就学车了。学了三个月。”
阿杰凶狠的五官此时显得有些道不清的落寞,比平日里少了分攻击性。江陵自然能猜到他在想什么,“这两年的事我都告诉你好不好?以后还有很多个两年。”
“好。”
阿杰像个孩子一样一哄就开心了。要不是江陵在开车,他还能扑过去把人抱起来。阿杰目不转睛看着她,眼里是不加掩饰的近乎直白浓烈的深情,几乎灼烧人的心肺。作为杀手,他可以很好地掩饰杀气,动手之前没有任何情感波动。所以他也能藏住那份熊熊燃烧的爱意。但是当动手之后,杀气涌现,便无所遁逃,对方会被杀气震慑,这也是致胜的关键。同样的,在他想的情况下,也能将隐匿的深情毫不保留展现出来。比如现在,他的目光直白地让江陵沉不下气,只好伸手蒙住他的眼睛,“我在开车,你先别这样看我。”
阿杰顺从地闭上眼,并且一路没有说话。说的回家,自然是回市区的房子。江陵在门口停下车,把车钥匙抛给张五去停车,然后扶着阿杰进去。佣人候着,想要帮衬一把。江陵还是拒绝了。她跌跌撞撞把阿杰扶回房间,在床上坐下。然后她就被人扯到了怀里。江陵戳了戳他的脸,“你知不知道你浑身酒气。”
“知道。但我就想抱着你。”
阿杰说得理直气壮。佣人轻轻敲了敲房门。江陵想起身去开门,刚才阿杰顺手把门关上了。佣人不会没有得到允许就进来。尤其这是阿杰的房间。“我去开门,拿你的醒酒汤。”
江陵试着掰开他的手。“我不让你走。”
阿杰不乐意撒手,把她整个人紧紧圈在怀里。江陵头一回看见这般孩子气的阿杰,升不起半点脾气,好言好语劝说着:“我就开个门。”
“我又没锁门,你让她自己进来。”
江陵无法,只得提高音量说:“进来吧。”
两个佣人,一个端着醒酒汤,一个端着一碗白粥。看到阿杰抱着江陵,愣了一下,她们长年在这里,没有及时拿到一手消息。但毕竟是专业的,很快就恢复常态。主人家的事情不可揣摩。放下东西就离开了,还带上了门。“你要先喝粥还是先喝汤?”
江陵说。“是不是我喝完你就要走了,我不喝。”
阿杰下巴蹭着她的颈窝。“不喝明天会头疼。”
“我不怕。”
“我不走。”
“真不走?”
阿杰半信半疑地抬起头。“不走。”
江陵点头。阿杰挪了挪,左手依然抱着江陵,右手端起醒酒汤,仰头咕噜咕噜一口气喝完,然后又端起白粥。“你喝慢点。”
江陵伸手给他擦了擦嘴角溢出来的汤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