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点难喝。”
阿杰自言自语。江陵想起她那碗想整江晔结果被提前看穿的紫菜鸡蛋汤。“再难喝也没有故意放多了盐的汤难喝。”
“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
“是你亲手做的。”
他一本正经地说。因为是你做的,再难喝我也喝的下去。江陵真的是拿他没办法,“你跟谁学的那么会说话。”
阿杰不乐意地皱眉,“都是我自己想的。”
“好好,快去洗个澡,漱个口。”
江陵推了推他。“那你呢?”
“我也回房间洗澡啊,我现在浑身都是你的酒气。”
有一半的酒都倒在衣服上,就像是从酒桶爬出来的,从里到外都散发着酒气。然后他还一路要黏着江陵,她身上自然也沾染了酒气。但是阿杰听了这话竟然有点高兴,他自动翻译成江陵身上都是他的味道。竟然有点不想让她洗澡的念头。他又侧脸贴侧脸温存了几分钟,才在江陵的再三催促下恋恋不舍地去了浴室。江陵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就看到阿杰在她房间里等她,哭笑不得,怎么这么黏人的。但是她看了看自己的穿着。她穿着的是淡蓝色冰丝吊带睡衣,虽然没有很露,但该漏的多少漏了点。最最重要的是,她习惯性没有穿内衣,还是回去换上吧。这一琢磨,等她转身想回去刚踏出一步的时候,阿杰幽灵般出现在她后面,没给她吓个半死。“你去哪?”
阿杰低低地问。“我换件衣服。”
江陵有些不自在。阿杰穿的也是睡衣,短袖上衣短裤,莫名有点憨憨的感觉。“不换,这件好看。”
他低头蹭了蹭江陵的脖子。下巴搁在光滑的肩膀上。身上还有沐浴露和洗发水的香气。江陵无言,能不好看么。阿杰说:“我漱口了。”
“?”
“没有酒气了。”
噢,重点在这。话音一落,江陵就被他按着亲,又急又猛,恨不得一口吞下,半点换气的机会都不给。虽然江陵也还不会。吻到后面江陵还是感觉到了酒味,问题不大。最后江陵当然是只有瘫着喘气的下场。或许男人天生对这方面就很有天赋。反正江陵是觉得阿杰挺有天赋的。恭喜,除了身手厉害,解锁了一项新技能。阿杰单手抱起她放在床上。亲了亲她的额头。“我给你吹头发。”
他说。然后就开始翻箱倒柜找吹风筒。江陵从床头柜里拿出递给他。然后阿杰很认真地给她吹头发,直到全干才停下。江陵看了看时间,刚过十点,睡觉有点早了。于是提议看电影。从电脑上选了一部喜剧,放在床上书桌上,两个人就窝在床头一起看。前五分钟还好好的,在讲女主角的事,然后,女主第一次邂逅了没穿衣服的男主,以后江陵就不知道了。因为随着女主的尖叫声,阿杰“啪”一声把电脑合上。“不许看。”
江陵一脸无辜,她又不知道剧情。但又觉得好笑,跟个电影人物吃醋?“吃醋了?”
“不准看别人。你要看我给你看。”
说着就要脱衣服。我知道你身材好,但是现在不合适。江陵连忙制止他,“不看不看,我不看。”
阿杰抱着她亲了亲,“我很喜欢你。”
“我知道,”江陵捏了捏他的脸,胶原蛋白还挺丰富,“我也很喜欢你呀。”
阿杰听了很高兴地笑了笑。就是怎么看都有点傻。和平常那个冷酷理性的阿杰差别很大。江陵看到小繁给她发了一份文档,下班的时候发的,她没看到,于是决定现在看。“我看一份文档,十分钟,你别乱动。听到没?”
阿杰没说话,江陵当他默认。然后抱起电脑走到书桌前,传输文档,打开文档。阿杰搬一张椅子坐在她旁边,依言没有乱动,就是牵着她的左手玩。江陵瞥了一眼,没管。右手按动着鼠标,这是一份新做的企划案,拿来给她过目的。鉴于江陵之前工作狂属性,没什么下不下班的概念,所以秘书小繁习惯性会把一些文档发给她。江陵看了两分钟,觉得不对劲,她的手不对劲。一看,阿杰带有茧子的手正抚摸着她的每根手指指腹。好,如果说这算了,当他无聊。然后就过分了,阿杰用牙齿轻轻咬了咬她的手,就像是品鉴什么东西。江陵再忍。但是接着就忍不下去了,阿杰把她的手指伸进自己嘴里,用牙齿轻轻啮咬出一个绕着手指的圈。江陵想把手抽回来,但是显然她的力气对阿杰来说可以忽略不计。“你是不是故意的?”
江陵没好气道,指腹酥酥麻麻,都说十指连心。阿杰无辜地张大眼睛。看他这样江陵什么脾气也没了,合上电脑,“我不看了。睡觉。”
阿杰欢呼雀跃地把人抱回床上,互拥的方式躺好,扯过被子盖好,熄灯。江陵怀疑他就等着这一刻。但他什么也没做。就是一手穿过脖子垫着,一手虚搂着她的腰。没几分钟,阿杰在黑暗中看着她的侧脸,露骨直白的想念,他说:“我好想你。”
“我不就在这里?”
江陵没能明白,抬起头看他。不是现在。是之前。阿杰没回答她,把头搭在她的头顶。轻轻闭上眼。是出任务弹尽粮绝走投无路的时候,是被埋伏赤手空拳浑身是伤的时候,是倒在地上没有求生欲望的时候。他知道自己的命不尊贵,哪天死了也不稀奇,没有人会在意,没有人会伤心。所以在很多个时候,浑身无力躺在地上,觉得要不就这样吧,就这样死了吧。他没什么好留恋的。但每次这个念头一出来,同时会有另一个声音告诉他:不可以,有人会伤心的,你忘了吗,她会难过的,你不可以让她难过。有人在等他,有人在意他。这个念头使他爬起来,他还要活着回去见她,不可以死在这里。那两年他基本在执行江晔下达的各种任务,不是在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江陵,是支撑他回来的唯一念头。不然,他可能真的不能活着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