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教授点头，示意五人跟进来。
顾笙抬眸，视线扫过身份资料，霎时愣在原地。
发现她没跟上来，吴佳琪转身问道:“笙姐，怎么了？”
顾笙没有说话，快步走过去，从程教授手中拿过资料，看到‘金如意’这个名字，她可能觉得是巧合，可照片里的女人她很熟悉，无论如何都不会认错。
手指下意识攥紧资料，顾笙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即使金如意对嫣然不好，可那也是她的亲生母亲。
现在人突然没了...
“死者，你认识？”虽是疑问句，但程教授的语气却是笃定的。
顾笙紧抿唇，吐了口气，“先尸检吧！”
说出来也只是徒增伤感，可能还会影响他们尸检。
看到五个学生要跟着进去，警察微皱眉头，“教授，事关重大，他们还是学生，不适合跟进去。”
“他们不进去，谁尸检？”
“让他们尸检？”警察震惊出声，“这不行，程教授，虽然他们是您的学生，但终究不是专业法医，此次事故重大，让一群学生进行尸检，这不符合规矩。”
“我的学生，有几斤几两我心里清楚，而且我在现场，出不了幺蛾子，更何况，上面也同意了。”
“教授，以前你带来的都是临近毕业的学生，他们才大二，能力和毕业生没法比。”警察依旧反对。
程教授看了眼时间，表情有些不悦，“我是法医，会尊重每一位死者，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比任何人清楚。”
程教授是国内数一数二的法医专家，他带出来的学生，没有一个弱者，警察最终妥协。
*
李贵杰靠着椅背，一脸疲惫，“给你姐打个电话，把你妈的事告诉她。”
“她都抛弃我们跟别人走了，和她说做什么？”李文有些生气，想到什么，眼眸一亮，“爸，姐现在跟着的那个顾笙是有钱人家的孩子，要不，我们去找姐要些钱？”
李贵杰脸色一变，恨不得一巴掌打过去，“你姐是被你妈逼出去的，能遇到好人已经是万幸了，你还想要钱？”
“我又不是为了我自己，小雅的父母要三十万彩礼，不然就带小雅去把孩子打了，到时候，你孙子都没了。”
“别提这件事，这里是警局，你给我安分点。”
提到这两个字，李文有些害怕，“爸，我说笑的，我去给姐姐打电话。”
看着小儿的身影消失，李贵杰痛苦的捂着脸，一下又一下地拍打额头。
都怪他，当初，就不应该放任妻子把儿子惯成现在这幅样子。
...
两个小时后，几人从解剖室中出来，脱去了防护服。
程教授看向几人，毫不吝啬的夸奖道:“做得不错，回去好好休息，别忘了报告。”
“顾笙留下来，其他人都回学校吧！”
几人看得出顾笙心情不好，都没说些什么，拿着记录表离开。
“心理素质不错，是个当法医的好料子。”她的动手能力很强，唯一的缺点就是缺乏经验，认识死者，却还能冷静尸检，的确难得。
“对于死者，你有什么看法？”
“不是自杀。”顾笙正想说理由，手机忽然震动。
“先接电话，等一下来办公室找我。”话说完，程教授转身离开。
顾笙按下接听键。
“笙姐，我看见嫣然哭着跑进了警局，死者，是......”
“是她妈妈。”顾笙迅速挂断电话，跑出去。
“我妈呢，她在哪？”李嫣然脸色惨白，猩红的眼眶中蓄着泪，她用力攥紧拳头，努力镇定。
李贵杰得知女儿赶来，急忙从休息室中跑出来，看着满脸痛苦的女儿，他也跟着难受，“然然，你妈走了。”
李嫣然看到父亲，再也忍不住放声痛哭，“不可能，这不可能，她身体这么好，怎么可能......”
白清颜抱着她，咬着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爸，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妈都失踪这么多天了，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李贵杰蹲下，将女儿抱进怀里，“对不起，是爸爸错了。”
顾笙赶来，看着趴在地上哭得凄惨的女孩，内心一阵酸楚。
“爸，这到底怎么回事？是不是有人害了妈？警察怎么说的？凶手是谁？”
看到顾笙，李嫣然推开父亲，起身，一把抱住了她，“笙姐...怎么办？”
虽然妈不让她上学，为了钱逼她嫁人，可却是她给了自己生命。
小时候被欺负，妈会带她去要一个说法，有了弟弟后，才忽视了她。
好好的一个人，怎么就突然没了？
她不信。
顾笙轻拍嫣然的背，安慰道:“放心，警察一定会揪出真凶的。”
此话一出，现场的两人变了脸色。
“揪出真凶是什么意思？我妈明明是自杀的，哪来的真凶？”李文下意识反驳。
顾笙嘴角勾起一抹冷漠的弧度，“你妈妈的后脑有块伤痕，明显是被他人所伤，不是自杀。”
“万一是她跳江时磕到了石块呢？江边那么多大石头，你们没看见吗？”
“啪”的一声，李文话音刚落，左脸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他捂着火辣辣的脸，抬头，对上父亲阴沉的眼神，瞬间闭上了嘴。
顾笙默默的看着这一幕，眼神越发冷漠，“一般，家属知道亲人不是死于非命后，会请求警方揪出真凶。”
“而你，为什么这么确定你母亲是自杀？你如何得知她是跳江死的？又怎么知道江边有石头？”
“我......”
“顾小姐。”李贵杰打断了儿子的话，“若我妻子是自杀，至少她去世前并不痛苦，若是他杀，我们都不敢想象她生前受了多少罪。这般，我宁愿她是自杀。”
“新闻一出我们就看见了，虽然打了马赛克，但能看清衣服，所以才确定死者是我妻子。小儿从小就喜欢去江边玩，大概知道江边有多少石头。”
“不可能，妈妈不可能自杀。”李嫣然攥紧拳头，双眸认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