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你屋里藏的那个,要是没法送出去,记得找我啊。”
莫酒忽然朝姜暝神秘一笑,凑近,然后指着他身后紧闭的门,言语间带着得意地道,“还有别的,我都能帮你——偷偷地帮,不叫那群碍事的知道。”
姜暝忽然展颜,心下一松:果然,她才是那个放风筝的人,而他这只风筝,唯恐她切断了线。这心情被她弄得忽上忽下的,很是奇妙。“好。”
很想伸手摸一摸她的脑袋,但还是忍住了,手指摩挲着冰冷的酒坛子。“快回去吧,我看着你走。”
和之前让莫酒端着烛台自己走不一样,现在,他会目送她离开,直到再也看不见,才会转身。莫酒发现了这点变化,心情很好地翘了翘唇角,朝他潇洒摆手。“姜暝,你等着吧,我会救你出去的。”
这么合她心意的美少年啊,怎么能关在这破地方呢?就该和她一起出去耍!姜暝目送她走远,直到看不见了,也没有收回视线。只是抱着酒坛子,默默低语了一声,“好,那你也要等我。”
待他出了寒霜殿便带她去郊外骑马,去兽园看狮子、老虎,若是寻常女子必不会喜欢,但他想,她肯定会感兴趣的。转身时,姜暝却又恢复了人前清冷稳重的样子,进了屋,待阿忠出来后,他便吩咐着,“会有人接应你出去,务必将书信交给那位,然后你就不必进宫了。”
这宫里耳目众多,影卫进来一趟容易,出去便麻烦。阿忠闻言,忙应了声,“是。”
随后又隐匿于黑暗中。姜暝将酒坛子放到窗边,他躺在床上,看着床边的酒坛子,待下次见面,再开封,和她一起雪天饮酒,定然别有一番滋味。合上眼,想起莫酒临走前那话,姜暝心口熨帖,冲散了些担心外公的烦忧。她这般乐观,他要向她看齐,外公一定会没事的。外公,应当会很喜欢她,就和……现在的他一样。好像,有点喜欢她了。闪闪:废太子姜暝,爱慕值+5,当前爱慕值为55。莫酒刚利落地爬上树又顺着伸出的树枝,翻进墙院,就听到闪闪报了爱慕值。她一高兴,走路都带风了。真不错,出趟门,一坛酒一只鸡就收获了这么多爱慕值,姜暝不小气,她以后也会对他大方的。“站住。”
但她行了几步,便察觉到有人,果不其然,下一瞬,院里灯火通明,芳华芳容二人扶着莫锦,身后两名太监提着灯笼,簇拥着莫锦朝莫酒走来。看莫锦这样子,是夜里睡了又起了……专程在这等着她呢。她身后,银杏和喜鹊跪在冰冷的地上,俱是不敢吭声。银杏胆大地抬眸朝莫酒看了眼,眼神带着歉意,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被莫锦吓得只能招了。毕竟莫酒的确不在房中。比起众人的紧张,莫酒显得淡定极了。好像不是那个被抓包半夜偷溜出去的似的。“都还没睡?”
甚至在莫锦只沉沉望着她不说话时,她还扬了个淡笑,“那我先去睡了,困了。”
也不能天天当夜猫子,好在爱慕值到了个比较稳的数值,她又答应了姜暝最近不见面,正好,调整下作息。“被你气得都睡不着,你还有心思睡,真是被我惯坏了。”
莫锦始终不说话,直到莫酒竟真的要越过她进去休息,她才按捺不住,呼吸一沉,不悦地开口道。她就不能睡个安生觉,才睡了一觉,就被芳华叫起,说是二小姐在寒霜殿被禁卫军逮了个正着。吓得她就要带着人去搭救,结果就听说,禁卫军的副统领被莫酒气走的。“……”莫锦松口气后又狠狠地提了一口气,这丫头真的是什么祸都敢闯啊。“额,那你消消气。”
莫酒不会安慰人,按照她的个性,没说“你下次会更生气”就已经是改掉一些独来独往,目中无人的毛病了。这话干巴巴的,一点安慰人的效果都没有,莫锦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跟我进来。”
好吧,莫贵妃训妹妹,从不当着外人的面。这点倒是给莫酒留够了面子。闪闪:我们小姜也是啊,他不仅给你留面子,还给你留里子。莫酒:嗯,所以我更喜欢他点。闪闪:嗯?嗯,嗯!真的吗?莫酒:但还是更喜欢我的斧头。闪闪:……算了,一听就不是爱情,可恶,姜暝这么好,就只能和相处不到数月的莫锦比一比?至于那把斧头……闪闪想,回头要不给她融了吧!莫酒的房中。“太不像话了。”
莫酒屁股还没坐下呢,就被莫锦拍了下桌子,一怔,想了下,哦,还是坐下了。坐着听她训,站着累。看她这样,莫锦就更气不打一处来,有种自己一拳打棉花里的无力感。这丫头怎么软硬不吃,油盐不进呢!“你一姑娘家,怎可深更半夜的去找男子?还被那么多人逮……”莫锦光是说出来就臊得慌,唉声叹气的,只觉得今年的妹妹格外能叫人生气。明明脑子好像灵光点了,人也讨喜点了,但这……胆子怎么还越来越大,专挑不能闯的祸闯呢?莫酒冷静地纠正她的措辞,“不是被逮,是我自己出来的。”
莫锦:“……”你还骄傲上了是吧?“咳,我也是为姜暝解困。”
真是奇妙,要是从前,她身边哪会有个这么柔弱但又将自己当孩子似的护着盯着的人啊,她还要向对方解释?唔,三个世界了,除了姜暝,她好像还没他之外的人,这么费时费劲过。不过,这滋味好像也不赖?大概是对方温柔貌美,又全然只有善意。闪闪:你现在能明确地感受善意了,真好。就算是一点点进步,在她身上发生,那也值得赞扬!“又是他。”
莫锦似是听到这个名字就闹心,她吐出一口气,恨铁不成钢地瞪着自家妹子,“合着白日里给你那么多适龄公子的画像任你挑选,你还是只惦记着前太子。”
莫酒连连点了三下头,以表示自己的诚心。“阿姐也别气,说明我眼光好,找的是最俊俏的。”
“……”莫锦噎了噎,笑得很是勉强,“莫酒,你到底知不知道后果?”
她一时分不清妹妹是真心相付,还是一时兴起了,主要是莫酒看着是认真严肃中又全然带着顽石不开窍的天然冷情。没心没肺的样子,她很难想象,小酒对谁动真心。“你也别怪我棒打鸳鸯,而是你俩不合适。就算你当真了,可人家未必领情。”
索性事情都到这份上了,莫锦也不和莫酒绕弯子,直截了当地指出利害,“别忘了他是因什么获罪丢了太子之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