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姜暝觉着,她是个讲冷笑话的种子选手。挺适合去给濒临死亡的人,临终讲笑话的。能走得不那么情绪激动。两人出诊所时,外边车水马龙、灯火通明。莫酒忽然道,“你可以搬出来。”
她有办法弄到房子,养他不成问题。姜暝神色不变,“不用。”
反正住哪里,什么待遇,没有差别。他像是一潭死水,但她的出现,的确是惊起了淡淡的涟漪。没关系,反正还有一个月,他也想看看,这涟漪能坚持多久。“好。”
莫酒拦了一辆车,送他回去,既然他不愿意搬出来,那她就只好,让那垃圾滚出去了。此时的姜暝还不知道莫酒的“好”是何意,只当她是个不会纠缠的人,朝她颌首,冷淡却礼貌,“多谢。”
今天的一切,哪怕是他不需要的善意,但他还是像个被设定好的机器似的,和她道了谢。莫酒不喜欢他这死气沉沉的样子,伸手,轻轻掐了下他没几两肉的脸颊。“我不怎么礼貌,所以你不用假客套。”
她话音落,上了另一辆车,摇下车窗,在少年不知是为她的话还是为她的举动愣怔的神色下,她道,“明天见,我指学校。”
然后说完将车窗摇下去。“帅哥,走吗?”
司机看了眼杵在诊所门口的少年,他才收了莫酒的钱。姜暝心想,这钱算在补课费里,那他得坐。便沉默着上了车。但他没想到的是,莫酒先一步去了梧桐巷,她似乎猜到姜暝不会直接回家,所以放心地打电话叫了她家找不着她也不慌的司机,提前在梧桐巷口等她。“将他搬下去。”
领着一脸惊诧的司机到姜暝家,莫酒用下巴指了指还躺在地上的男人,看来她的力气还不算小,这都没醒。但紧接着,男人一声呼噜,叫她黑了脸。“小姐……这,这是做什么?”
司机知道东家的这位小姐格外叛逆,逃课逃学是常事,但东家不过问,所以他也乐得清闲,不管她的去向。只是……这看着像极了要杀人埋尸的节奏啊。“废什么话?”
莫酒踹了一脚地上醉得不清,还能打呼噜的男人,得,又给人踹晕了。司机看得默默吞口水,不敢不听她话地将男人扛起来。“唔,扔那吧。”
莫酒嫌弃地看着被放在后车座的男人,她让司机开车绕了几圈,然后指着江边桥洞,示意对方将男人丢那去。司机颤巍巍地握着方向盘,“小姐……这人是得罪先生了吗?”
嗯?先生是……哦,她那爸。“嗯,知道就好,别多问。”
既然有人给她甩锅,那就甩呗。闪闪:……她越来越圆滑了,怎么办?正义感和良心倒是没被激发出来,这社会的套路和诡计多端,她倒是越来越深谙了。“好。”
一听说和东家有关,加上莫家的生意,委实不好说都清白,司机忙将后车座的男人扛起来,扔到桥洞下。还好,有气,那估计小姐只是想在先生面前表现下,教训教训这人。莫酒看着江边的浪涛,美目明明灭灭:可惜了,不涨潮,不能直接淹死。闪闪:谨慎发言!牢记遵纪守法!莫酒:知道了,不能做还不准我这么想想了?做完这些,她便回家了。这个世界的家气派得叫她觉着,莫总的品味,好土味,洋房做得金碧辉煌的,很有贬义暴发户的审美了。不过,有钱就行。她想着,便顺着记忆,进门,换鞋。“哟,我还以为是哪个小妖精过来了,原来是我们的小公主酒酒回来了啊。”
(莫姐:学习不好?可我脑子好使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