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快点。”
莫酒咳了声，“我没什么耐心。”
闪闪：咦~明明就是没什么肚量。莫酒：你闭麦。姜暝唇角牵了牵，再看向对面讳莫如深的仙仙时，神色又一如莫酒刚见他那会的淡漠无情。“走吧。”
……“丫头，你的神明对你很好吧。”
莫酒闻言，收回看向自家神明的视线，朝满脸堆着笑的莫笑声投去一个古怪的眼神，不答反问，“你的对你不好？”
莫笑声一哽：“……”想套她的话还真难！还得先交自己的底！下意识摸了摸脖子。莫酒便露出不怀好意的笑容，“哦，她家暴。”
然后又幸灾乐祸地补充一句，“你不容易，还能活着。”
莫笑声气得脸都憋红了，这丫头的嘴，也太毒了！“别乱说，仙仙很温柔的……她只是……”莫笑声想到时不时挨的揍，便笑容僵硬地咳了声，生硬地转移了话题，“只是偶尔认不出我来。”
莫酒一边往客厅内走，一边毒舌地继续道，“偶尔是指每天大半时间？”
按照他们这个又想保留神明的神志，又想作为恶灵继续存在的矛盾心理，看来莫笑声在家没少挨打。他命也挺大的，都这么多年了也没死在仙仙手上。闪闪：有没有可能是，仙仙爱他爱得深沉？这么凄美的爱情故事，怎么到她这，一点浪漫感都没有了？“不说我了，说说你吧！”
莫笑声看了眼门外，然后起身去给莫酒倒茶，“你的神明，对你很好吧。”
莫酒斜睨了老头儿一眼，“你还挺八卦的。”
莫笑声干笑了一声，“哈哈，年纪大了，就有些唠叨，这不是好奇吗？难得咱们有相同的经历，也算是忘年交了，我比你年长，没准我还能传授点和神明恋爱的经验……”“是指避免挨打致残致死的经验吗？”
莫酒不吃这套，一句话将莫笑声打好的草稿打断了。他想，得亏这些年在仙仙反复发作的锤炼之下，适应了各种突发状况，要不然，他这会该心肌梗塞了。“哈，哈哈，哈哈哈，你这丫头啊，真是没大没小的，来，坐下，喝水慢慢聊……”莫笑声拿着茶杯递给莫酒，等她接过坐下，低头要喝水时，他抿了下唇角，眼中挣扎了片刻后，便多了一抹坚决和狠劲。伸手——“啊！”
莫酒一杯热水就泼在朝她脖子伸来的手上，烫得莫笑声叫了起来。等他被烫得甩手时，莫酒已经来到他身后，单手一勾，将他箍住了。“你，你，丫头你好端端的，这是要做什么！”
莫笑声顿时浑身一僵，不敢动了，只紧张地吞咽着口水，故作镇定地质问道。莫酒的黑瞳中划过一丝冷笑，唇角一勾。“老爷子，你想拿我做什么，我就想拿你做什么。”
这话一出，莫笑声立即眼眸瞪大，唇抖动着，“我，我听不明白，我拿你能做什么啊……”“要挟我的神明啊。”
莫酒手箍得紧紧的，不叫莫笑声有机会逃脱，语气轻描淡写地回着，“巧了，我对你那位恶灵十分不放心，所以啊，拿你做人质，正好。”
“没想到，老夫活到这个年纪了，会栽在你这么个小丫头片子手上！”
莫笑声闻言，脸色一青，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还道这个年纪的孩子对着他这样的老人家不会有戒备心，更不会起歹意。谁知——她比他还狠！“你不先做‘初一’，我也不做这‘十五’。”
莫酒恩怨分明地说道，“我家那位心软善良的神明，为救你老伴而来，你倒好，还想害我们。”
莫酒冷哼了一声，如果不是因为她也不是个好东西，这会儿该被当做人质用来威胁姜暝为他们办事了。闪闪：这世界，好像没有几个好人了？怎么回事，掉进全员恶人的设定中，她反而令它看顺眼了？这就是以毒攻毒的魅力吗？“咳……”莫笑声喉咙被抵着，有些不舒服地咳嗽了声，然后苦笑着道，“我也不想，但你知道一个人绝望了大半辈子后，看到希望的感觉吗？我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我要是死了，仙仙怎么办？我想……想她好好地活着，没有我也能好好活着……”“你们可以一起死。”
莫酒没有恶意，十分纯粹而实在地提了个建议，“双双赴死也算圆满结局。”
也就是破剑口中的“he”了。闪闪：……你礼貌吗？老人家能被你气死又气活了。莫笑声一噎，然后便剧烈地咳了一声，他无奈道，“你还真是个心狠手辣的丫头。”
也正是因此，不瞻前顾后，才能成功吧！莫酒抿了下唇，“我刚是真诚的建议。”
莫笑声：“……”那说明骨子里就是这么狠辣？！“你想帮你老伴，可以，但你不能动我的伴儿。”
莫酒下巴微抬，手往回一收，便叫莫笑声喘不上气来，“你敢算计他，我就让你和你的恶灵都玩完。”
“住手！”
莫笑声涨红着脸，喘不上气来，忽然听到熟悉的女声，急切地喊了一声。他睁开眼，就瞧见一道身影飞来。而莫酒感觉阴风阵阵袭来，她眼眸一晃，不适地闭上，刚觉得身上传来刺疼感，下一瞬身体就被风托起，带到门外。姜暝站在她身前，法袍微微舞动，袍摆的弧度……都彰显着精美与帅气。莫酒抬眸，就这么注视着他透明却颀长的背影，微微晃了神。——过于帅了。睡不到是她此生最大的遗憾了。听到女魔（流）头（氓）这么真情实感的惋惜心声，闪闪：……姜暝不知道莫酒内心的小九九，他只肃穆而立，挡在莫酒身前，对护着莫笑声，露出狰狞之色的仙仙，冷冷地道，“我帮你的前提是，不许伤害我保护的女孩。”
他的语气一改先前同情平静之色，带着几分护犊子的锋芒。仙仙狰狞的神情微微一敛，短暂地平静了下来。“仙仙，我没事，别动手。”
莫笑声伸手仓皇地想去拉她，明知道碰不到，还是徒劳地这么做了，他语气带着安抚，“刚刚是闹着玩的，真的，我没事，你看看我。”
闻言，仙仙机械地转过了脸，她其实很少有清醒的时候，就算有，也没法像正常的人或是神明那样清晰表达。但此时，她呆呆地注视着莫笑声，声音喑哑，“笑、声。”
短短的两个字，竟叫莫笑声眼含热泪，差点就不顾形象地哭出声来。“仙仙——”莫酒听到这嚎啕的一声，疑惑地嘀咕了句，“姜暝，怎么了？你将他老婆杀了吗？”
正心神稳定平静的姜暝，唇角顿时一抽：“……”她可真是个会破坏气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