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疯了！”
莫酒怀疑自己听错了，忙看向姜暝，低声道，“你这点神力连拯救凡人都难，还想去拯救恶灵？”
姜暝安抚地看了眼莫酒，“没事，我有分寸的。”
她可能不知道，他现在的神力，来源于她的“信念”，而像她这么固执的小孩，信念感很强，带给他的神力也就足够。他想，他用她给的力量去帮助别人，也算是替她积德了吧。但这话他不会对莫酒说。尽管姜暝意识到他是喜欢莫酒的，并且内心也渴望被她喜欢，但他的理智告诉他，他们不是一个世界的，她和正常的人类相爱相伴才是好的归宿。他只用默默为她做这些，不要被她察觉到他的感情，不要打扰她的生活，守护着她就好。只是在她身边，他就感到满足而幸福了。莫酒白了姜暝一眼，“你要是敢舍己为他人，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说完，她就出去了。姜暝一时分不清她是否生气了。莫酒生气，但她知道她对姜暝的包容度有多高，所以她不为难她自己——她去为难破剑：你是不是给他注入了过多圣父的成分？闪闪：什么圣父，善良是他的底色！莫酒：……Ok，当她没问。主要不注入破剑含有的成分就行，不想要个一无是处的笨蛋美男。等莫酒一出去，姜暝又看了眼莫笑声，仙仙便明白了他的用意，侧身对莫笑声道，“笑声，你也出去，我和他单独说。”
莫笑声一听，总担心莫酒带来的神明是为除掉她而来的，便紧张地摇头。“不，我就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姜暝没有说话，但仙仙却坚持，“你出去等我——听话。”
她末了压低声音的两个字，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莫笑声犹豫了片刻后，还是败给了仙仙的眼神。“那，你有事就喊我。”
看他这么紧张和戒备的样子，仙仙内心感动，只无奈失笑道，“嗯，别担心，他是神明，不会伤害我的。”
莫笑声唇蠕动着，终是压下了内心的那句“神明不害人，却可以攻击恶灵”，朝外走去。经过门口时，他明知看不见，也还是努力睁着眼试图和姜暝对视。“求您别伤害她。”
姜暝没说话，反正莫笑声也听不见。但他对仙仙道，“是他告诉小酒怎么放我自由的方法，我不会恩将仇报。”
“我知道。”
仙仙自嘲地笑笑，“毕竟，我曾也是神明。”
一句话，却有种时过境迁的沧桑与荒凉感。曾经她也是庇护凡人、接受供奉的神明，如果她没有遇到莫笑声，没有知道她的来历并非世人歌颂的那般，没有知道那些残忍丑恶的真相……她或许会像是蜡烛一样，燃尽最后一滴烛泪，为凡人奉献直至终亡。有时候她真的无法回答，到底是知道真相清醒地存在好，还是稀里糊涂地做一辈子神明糊涂地过完神明一生好。但她不后悔遇到莫笑声，他是她无趣神生中，唯一的快乐。“你已是恶灵，却没有真正杀生，你的神志和魂体总有一个会先支撑不住。”
姜暝说得很委婉：要么彻底沦为残忍嗜杀的恶灵，要么会这么清醒地消失。仙仙羽翼似的长睫轻轻扇了两下。面上并无意外与悲痛。“迟早的事，我这般本就是苟延残喘。”
她还滞留在这世上，不过是因为眷恋着莫笑声罢了。“那你想就这么任由下去，将主动权交出去吗？”
姜暝神色悲悯，有了人的情感后，他才像个真正悲悯世人的神，他能感同身受，也能怜悯疾苦。“主动权……我还有主动权吗？”
仙仙茫然地抬头，困惑又无奈地望着姜暝。姜暝喟叹一声，“我能帮你，但路怎么走，需要你自己选。”
闻言，仙仙一怔，自己选？她还有得选吗？外边。莫笑声和莫酒面面相觑，这俩神明伴侣此时倒是从敌对关系变成了……同病相怜的关系？这是莫笑声单方面的想法。他以为莫酒和她的神明，她也是那个听话的“耙耳朵”，所以不禁感叹地道，“不得不说，我们姓莫的，就是痴情和知道疼人。”
莫酒闻言，不禁白了他一眼。“别来沾边。”
她可和他不一样。“咳，神明嘛，一直都是被捧着的，难得动了凡心，但肯定也是有些傲气的，我们多点耐心和包容心……这感情才会长久，别为了点小事伤了和气，影响了感情。”
莫笑声一开始是尬聊，后面想到莫酒和神明闹脾气使性子，想着她毕竟还小，很多事不懂，便想着用过来人的经验和莫酒说道说道。谁知道，被小丫头用一种看“傻子”的眼神注视着。“老爷子，我们家，神明听我的。”
瞧不起谁呢！居然会觉得她是那个怕另一半的！闪闪：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他以为是‘夫（妻）管严’交流会，结果踢到硬板了，别告诉老人家这么难受的真相吧。莫酒：……他不来主动说这些，我也不会搭理。莫名其妙的老头儿，不久之前还和她玩尔虞我诈、喊打喊杀呢，现在又忽然推心置腹，和她聊情感话题了？怎么想都觉得像是有什么大病。莫笑声听到这意外的回答，不由得哽住了，笑容从脸上消失，露出费解之色——好嘛，就这么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能把几百岁的神明……拿捏得死死的？他怎么不信呢！“你的神明……会将仙仙超度驱除吗？”
莫笑声在外边搓着手，不安地原地走动，犹豫了一会，还是直接了当地问了莫酒。莫酒一怔，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啊？”
她挠了挠腮，“对哦，他可以超度她！”
这倒是她没预想到的点。莫笑声：“……”我是在担心地问你问题，不是给你提供思路的！这孩子怎么一肚子坏心眼！莫大木是不是教育方法有问题，将孩子带歪了！莫酒摊摊手，“我只能回你，是我的话立即超度，是他的话——”她的嘴角轻轻翘了翘，“不会。”
她的神明啊，心软得很。看到别人老两口这么苦情，一定会想法子帮忙的。二话不说将人超度送走的，这是她的做派！闪闪：……她还很骄傲自得，真有她的。莫笑声闻言，刚要松口气，就听见里边传来仙仙有些痛苦的呼叫——“啊！”
“仙仙！”
莫笑声立马转身往里走，脚下健步如飞得不像个老者，他紧张地冲进室内。莫酒反应倒是慢了半拍，然后才不慌不忙地举步走去。她赌一包辣条，老爷子的伴侣没事。姜暝就不能是招呼不打一声就将别人老婆“送走”的性子。（闪闪：一般到这就是留悬念卡文的，你怎么还帮忙答疑的！莫姐：嗯？我们这是正常套路能解释的展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