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求助的就是她最亲近在意的……我今日也是糊涂才会信了八姐的话,她假借带我出去买胭脂之名,让姚闻这登徒子出来私会,其心可诛!我不屑为伍,却发现他们暗中眉来眼去,俨然是早就……哎,可我想着,一笔写不出两个莫字,不管是为了父亲的官名、大夫人的颜面、长姐的荣辱、小十弟以后的前程,都该忍辱,权且等回来了,让父亲、夫人做主,可是我却不知,他们胆子如此大,想将我拐去花楼污蔑我的名节!我慌忙逃回来,也没想过要对付八姐,可是八姐和姚闻这小人做了什么?他们竟使出如此腌臜的手段,还请从不断错的父亲和掌管后院的大夫人为莫酒——做主。”
说了这么长段的词,莫酒嘴巴都干了,她极少一次说这么多,所以说完,她就耷拉着脑袋,嗯,演完了,摸会鱼吧。闪闪:……满嘴的赞美之词,就被这连歇口气再换回原本德行的无缝衔接转折弄得,哑口无言了。但它还是表示惊叹地问她:你现在,都会诡辩了?这不像啊,她那拳头比嘴巴勤的臭德行,居然不是先将这对渣男女痛扁一顿,而是堵住他们的嘴,将这波脏水甩了回去。啊,几世以来,头一次觉得她心里话变成嘴上话后,如此动听。闪闪不禁欣慰。莫酒:废话,我这处境,靠武力都走不出这厅门。闪闪:你现在能接受崩人设了?莫酒:动嘴的是转世的凡人莫酒,和我本尊有何干系啊?闪闪:……还说你不会动嘴皮子,你看,你这多会诡辩!简直就是逻辑鬼才!莫酒和闪闪在那唠上了,外人看不出她在“神游”,只觉得她这是软柿子骤然硬气起来了,敢和莫芸正面较量了。要知道姚闻这门婚事,配莫酒这样不受宠的庶女,简直就是她捡来的便宜,但现在她却不忍了,直接挑明了莫芸和姚闻之间的不清不楚,让这门口头定下的婚事,没法继续下去了。当然不可能继续!莫学宗要知道姚闻如此有野心却没本事,就算是不受宠的“弃子”,他也不会许给这样扶不上墙的烂泥。他这么多女儿,嫁的都非富即贵,巩固了他的仕途,让他稳坐兵部侍郎主位,手中还有一半的兵权。他最爱惜的就是仕途官声,莫酒这招就是釜底抽薪,打蛇也打中了七寸。若是今日被抓奸的是莫酒,此时已经被秘密弄死了事了。但就算是会讨好人的莫芸,也不能挑战仕途、家族名声在莫学宗心中的地位。“来人,八小姐得了癔症,神志不清,去请个大夫给她好好把脉,再将她好生看管,没有我的命令,不得她踏出房门半步!”
莫学宗也不看什么证不证据了,莫芸和姚闻这一闹,什么好处都没闹到,还害得莫家丢了大脸,他只能解决了莫芸,才能挽回点名声。大夫人对这个处置没有异议,她是讨厌莫酒,但她更讨厌连累她膝下子女的废物。她朝她陪嫁的心腹嬷嬷使了个眼色,后者便明白了她的用意。莫芸被两名促使婆子拖着往外,她惨白着脸高喊,“爹爹饶命,母亲饶命!女儿是被陷害的!是莫酒害我!明明就是她和外边的男人——”莫学宗举起茶杯便朝着高声哭喊的莫芸脸上砸去,茶杯里还有热水,这一下,莫芸闭着眼,先是烫,其后才感觉到痛,她哀声叫着,想伸手去检查脸有没有事,但双手都被钳制着,毫无招架之力。“真是魔怔得厉害,还不快堵住她的嘴!”
对待之前也疼爱过的女儿,莫学宗此时却满脸阴沉和厌恶,像是看什么脏东西似的,忙摆手,示意嬷嬷将莫芸的嘴巴堵上。姚闻已经吓懵了,跪在那,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栗。对待亲生女儿尚且如此,那他这个半点血缘都没有的便宜口头女婿……“莫大人……”“姚公子今年本是要科举的吧。”
不料,莫学宗却只是坐下,伸手,管家便奉上新倒的茶,他接过,慢条斯理地吹了吹茶面,冷不丁地就冒出这么一句。惯会看人眼色的姚闻一听,脸都煞白了。他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是威胁,赤裸裸的威胁啊!姚闻不是什么官宦子弟,仗着曾是莫学宗的门客,在外边四处巴结,才混出点眉目来,但他身上没有功名,很难往上。所以他便剑走偏锋,想着拿新皇“心腹大患”作筏子,作为他平步青云的助力。却没想到他都做到这么绝的份上了,半路上,这个性子看起来木讷懦弱的莫家九小姐会忽然生出变故来,这反咬的一口,便要他满盘算计皆输一场空。“莫大人,学生,学生……”“管好你的嘴,你与莫芸本就有婚约在身,她近来突发癔症,误会你和她妹妹有婚约,而你钟情于她,怕刺激到她的病,便任着她胡来,才闹了今天这一出笑话。”
莫学宗眉眼倏然温和,一本正经地就将故事替这二人编好,“念你一片痴心,一时糊涂,我还是应下这门婚事,只盼你们早点完婚,治好芸儿的‘心病’。”
姚闻直接颓然地跪坐在地上,扇子都从腰间跌落,发出轻轻的一声“啪”,在一时寂静得呼吸都可闻的厅内,无比清晰。“学生……明白了。”
但一旦这门婚事在这样的“前提”下定了,姚闻知道,他往后便要因为这桩“丑闻”而前程止步于此。想着,他不由得恨恨地看了眼一侧跪得轻松坦荡的莫酒。“嗯,回去筹备下,早点下聘吧。”
莫学宗见姚闻没有异议,这才语气稍缓,打发他走。姚闻刚走,他便起身,负手夹着袖子,走到了莫酒身前。脸色冷沉如冰地质问道——“今日之事,是否你设计?”
(前面男主手下叫“罗聪”,以及女主爹一心想要的是“儿子”,都改过了但没同步,抱歉,大家看到可以点击反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