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欢意带着诗情回到长乐宫,刚一进去便撞见在房内打扫的画意,余欢意朝她招了招手。画意放下手中抹布,行过去,福了福身子行礼,“奴婢见过小姐。”
余欢意示意画意起身,吩咐道:“你替我去装些木炭过来,记得多装些。”
画意不解,“小姐,你要木炭作何?”
“往后再跟你解释,你先替我装些木炭拿过来。”
画意不敢多问,连忙应道:“是,小姐,奴婢这便去。”
画意走后,余欢意又在自己一堆衣裳前翻找起来,诗情见状,赶忙道:“小姐,你要找衣裳?要找哪一件?你告知奴婢,奴婢给你找吧。”
“不用,我自己来便好。”
余欢意蹙着眉头,手上的衣裳一件件往后扔,嘴里嘀咕着:“怎也不见大点的大氅,男子的衣裳暂时不好替他弄来,找件大氅披一披,总能暖和些的吧……”“小姐要找大点的大氅?”
诗情猛地一激灵,“去年皇后娘娘赏了一件上好的白狐毛制成的大氅,由于太大了,小姐你穿不上,奴婢便收起来放在了箱底。”
余欢意一听,立刻道:“快!替我将它找出来!”
“是,小姐。”
诗情将狐毛大氅找出来,余欢意拿着抖了抖,发现大氅是男子的款式,瞬间便明白。只怕这件大氅本来是要给她所谓的堂哥,北燕国的二殿下,江承明,他不知为何不要,余玉瑶这才送到这,美曰其名是特意赏赐吧。不过如今被余欢意翻出来,这狐毛大氅倒是有了用武之地。余欢意抱着狐毛大氅往外走,正巧画意已经将木炭装好在一个小背篓中,余欢意让诗情拿上,二话不说又是从长乐宫后门出去,径直前往朝阳宫。……朝阳宫。王全安放在书案上的热茶已经凉了,江夙尚未想明白余欢意举止奇怪的原因,也不愿多想,起身出去,欲命王全安进来收拾。刚打开门,一人便撞入怀中,江夙下意识皱眉,低头一看,便是吃疼揉着自己额头的余欢意。余欢意抬头对上江夙狭长好看的眸子,尴尬的笑了笑,“五殿下,不好意思,是我走路太急了,没想到你刚好要出来……没将你撞疼吧?”
他疼不疼不知道,她额头上的伤刚好,撞得倒是挺疼的。江夙不着痕迹往后退了半步,“……我无事,余小姐可还好?”
余欢意干笑两声:“呵呵……我也没事,挺好的……对了!我回来是突然想起,前年得了件狐毛大氅,可惜是男子款式的,我穿不了,放着未免太可惜,我看五殿下身形应当能穿,便特意回去拿过来,你试一试可好?”
江夙想都没想便拒绝,“不用了,狐毛大氅极其珍贵,我不好收下,余小姐还是自己留着,或是送作他人吧。”
余欢意一听便急了,眼珠子骨碌碌转了转,小脸神情失望地道:“五殿下不肯收下狐毛大氅,可还是怪我?我失忆前与你说过许多过分的话,你怪我也是应该的,我……”江夙皱了皱眉,“我说过了,余小姐年纪尚小,有些话是无心之过,我不会放在心上,不会怪你的。”
余欢意趁机道:“那……既然如此的话,五殿下将狐毛大氅收下可好?”
“我……”江夙还欲拒绝,余欢意当即又摆出一副“你果然在怪我”的表情,他只能改口道:“如此多谢余小姐,狐毛大氅我收下了。”
余欢意当即眉开眼笑,“不用谢,这狐毛大氅我穿不上,放着也是浪费,给五殿下正好合适……来,你穿上试一试,看合不合身!若是不合身的话,我还可以拿回去找嬷嬷改一改。”
江夙薄唇微动,不好拒绝,唯有拿过狐毛大氅披上。一袭白色大氅披于身上,少年容貌出色绝尘,说不上的矜贵俊美。余欢意见状,心下十分满意,暗暗感叹,江夙的相貌简直长在了她这个颜狗的审美上,也不由得再次吐槽,这样颜值在书中只配当个男二,简直天理不公!余欢意笑道:“五殿下穿上正好合适,也好看。”
江夙垂眸不语,余欢意当他生性淡漠,也并未放在心上,继续道:“我还让诗情带了些木炭过来,五殿下白日在书房里不畏寒还好,可夜里熟睡时,屋内还是得将火盆烧起来,省得着凉生病便不好了。”
余欢意根本不给江夙拒绝的机会,对身后的诗情吩咐道:“你将木炭拿起给王公公,让王公公放好吧。”
诗情偷偷看了一眼江夙,见他没有拒绝,便福了福身子道:“是,奴婢这就去。”
余欢意转身时,江夙已收起复杂的神色,余欢意暗暗端详江夙时,见他神色不变,心中亦是松口气。她担心江夙曲解她的好意,认为她往朝阳宫送东西都是不怀好意。余欢意将东西送给江夙,本欲与他多说两句话,不料诗情回来了,看着天色渐暗,提醒道:“小姐,已是用晚膳的时辰,我们该回去了,皇后娘娘不是还说了,今日要你过去一同用晚膳的吗?”
余欢意后知后觉想起还有此事,有些讪讪的应道:“我们等下便回去。”
余欢意对江夙浅笑道:“五殿下,我今日得先走了,改日再来找你玩。”
江夙微微颔首,目送余欢意带着诗情离开。余欢意前脚一走,后脚王全安便来了,拿着余欢意带来的木炭,问道:“殿下,你看……这都是余小姐带来的,要如何处置?”
江夙拧起眉头,沉吟片刻,“暂且放着。”
王全安闻言,犹豫了片刻,小声地道:“殿下……奴才看余小姐失忆后,似乎真当变了一个人,不再如从前嚣张跋扈,今日送来的木炭……要不奴才还是给殿下用上吧?这几日愈发寒冷,奴才怕殿下受寒病了。”
江夙抿唇不语,面容俊美,却让王全安心中忐忑,下意识便跪下来,“殿下,是奴才多言了,奴才知错……”江夙打断王全安的话,“你起来吧,这些木炭……如你所说,用上吧。”
王全安面露喜色,“是,殿下!奴才这就将火盆烧起来!”
不同于王全安高兴,江夙眉头紧蹙望着软塌上的狐毛大氅,心中疑虑愈发深沉。余欢意无缘无故对他好?真的不是别有目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