搞定了这件大事,白亦非的心中也放松了许多,看了看才高八斗的齐鲁三杰,试探性的问到: “孔鲋先生乃是儒家掌门,要执掌儒家上下,不可轻动,本侯自知不可能请得先生南下越地。 却不知二当家与三当家可愿垂怜越地生民疾苦?”
毛亨率先开口说到: “承蒙侯爷厚爱,毛亨与叔父不同,叔父胸怀治国良策,亨却只喜诗经子集,不通半点政事,便是去了越地,也帮不上侯爷什么忙。”
毛亨虽然托词偏爱经史子集,但言下之意,自然是谢绝了白亦非的邀请。 眼见自家二师兄拒绝了白亦非,张苍也开口说到: “在下多谢侯爷厚爱,苍,只仕君王!”
孔鲋听闻此言,惊异万分,连忙开口喝止: “师弟!不可忘言!”
“哈哈哈!无妨无妨! 好!好一个只仕君王! 本侯希望三当家莫要忘记今日所言,三当家还年轻,本侯也还年轻,有的是时间! 哈哈哈!好个只仕君王啊!”
孔鲋见状,硬着头皮说到: “让侯爷见笑了!”
白亦非摆了摆手,心下想到,自家还是庙门太小,请不来大佛啊,似小圣贤庄这等天下儒宗的三位当家人,根本不是自己一个侯爵能够请的出山的,随即打趣的说到: “荀夫子,说来这小圣贤庄也是天下儒宗,怎么孔鲋掌门和两位先生要叫大当家、二当家和三当家,听起来不像儒家读书之地,倒像是江湖帮派、山间盗匪一般,不如以后便叫大先生、二先生和三先生来的儒雅些。”
荀夫子和孔鲋三人听闻此言,却是不禁莞尔,这位白侯爷倒真是个妙人,没奈何,荀夫子只好开口到: “额,白侯爷说的,也有道理!”
不过白亦非倒并没有纠结此事,而是对荀夫子说到: “荀夫子,昨日,小圣贤庄应该还有一位客人吧。”
荀夫子见状,向孔鲋三人微微摆手,示意三人退下,待三人行礼退下之后,荀夫子缓缓说到: “不错。”
“是无名?”
“是。 无名也是我小圣贤庄的老朋友了。 不过,其此番派其前来的,却另有其人。”
“平原君赵胜?”
“是。”
白亦非沉吟了一下,随即说到: “若本侯所料不错,无名是替平原君来求取对秦之策的?”
荀夫子点了点头,应声说到: “侯爷果然料事如神!”
白亦非笑了笑,而后问到: “那不知无名求到的对策是?”
荀夫子缓缓起身,走到了阁楼边缘,手扶围栏,沉声说到: “合纵中原,五国伐秦!”
白亦非也起身走到了荀夫子的身边,继续问到: “五国伐秦,好大的一盘棋啊! 却不知齐国当何如?”
“关西与中原的战争,与齐无关。”
“五国合纵,何人可堪为首?”
荀夫子看着远方的三晋大地,说到: “信陵君,魏无忌!”
白亦非听闻,点了点头,随后有些玩味的说到: “看来,本侯很快便会见到无名了,还真是期待!”
白亦非和荀夫子凭栏望去,桑海城那繁华的车水马龙尽收眼底,却是看了许久,白亦非开口说到: “桑海城的繁华,确实非同凡响!”
荀夫子看了看白亦非,有些苦大仇深的说到: “这里的人们,勤劳,勇敢,坚韧,他们应当享有富足安定的生活! 希望中原的战火能够永远远离齐鲁大地!”
白亦非看着这位满脸皱纹的儒者,却是有些不合时宜的说到: “这算是夫子的一厢情愿吗? 如今看来,天下风云变动,无论如何,九州凝一之日,当不远矣!”
荀夫子有些落寞的转身走回阁楼,沉声说到: “一厢情愿也好,痴心妄想也罢,这是老夫的一个心愿。”
“夫子勿扰,在下相信,事在人为,人定胜天!”
荀夫子听闻此言,露出了颇为和蔼的笑容: “好一个人定胜天啊,少年豪气莫过于此! 不知九州凝一,侯爷当如何自处啊?”
白亦非闻言,笑着说到: “我? 你们中原九州凝一,关我越地什么事?”
“哈哈哈!侯爷当真是当世妙人!”
白亦非没有继续接这个话茬,而是正色到: “荀夫子,晚辈与前辈有缘相识,如今更是有缘再聚,便不绕弯子了。 晚辈困在先天境第九重已经许久了,虽然自信一身战力不弱于真正的武道罡气境的大宗师,但是却迟迟没有找到通往武道罡气境的大门,还想请教荀夫子!”
“似侯爷这般双十年华,能达到先天境第九重已经是天下绝顶了,老夫毕生所见,在武学资质上能胜过侯爷者未有也,更何况侯爷一身战力远超修为,更是难以想象。 为何还要急于突破罡气境呢?”
白亦非紧锁着眉头说到: “做大事,不是大成便是大败,永远没有中间的道路可以选。 方才荀夫子说晚辈是少年豪气,其实若是荀夫子不提,晚辈都几乎忘了自己的年纪了。 乱世争龙,不成则死,晚辈的时间不多了!”
荀夫子听闻此言,凝视了白亦非许久,而后开口说到: “老夫年轻时也曾在稷下修习儒家武艺,后来有幸得悟儒门浩然气,便开始儒武双修。 于剑,老夫知之不多; 于道,老夫略知一二。 以老夫之见,先天境在于意,罡气境在于道。 想要突破武道罡气境,关键在于对道的领悟,找到自己的道,是通往罡气境的第一步,践行自己的道,是打开罡气境之门的钥匙!”
白亦非听闻,心想往日只以为荀夫子乃是大儒之境,却竟然还是一位儒武双修的高人。 片刻之后,白亦非若有所思的说到: “自己的道吗?我的道会是什么呢?”
“你修炼剑道多年,或许无名会给你启发,老夫猜想他应该很快便会来找你。”
白亦非还对儒门的浩然正气颇为好奇,当今天下诸子百家虽也有各自修炼功法,但尽皆依托与武道。 道家天人二宗、阴阳家、蜀山旁门所修神魂之法也不过是上古相传。 唯有儒门浩然正气乃是三百年前,孔夫子倾大智慧而创立,与武道、神魂道决然不同,且现世仅仅三百余年,能修行者极少,其威能也不为世人所知,当下有机会自然要请教一番, “还请教夫子,晚辈对儒门修炼之法也是神往已久,不知可否得尝一见?”
荀夫子这等人物,当然不会有什么门户之见,不然也不会培养出张苍、韩非、李斯等俊才。 “儒门修炼之法吗? 我儒门修炼之法名曰浩然正气,乃是三百年前我儒门祖师孔丘所创,养胸中浩然气,荡尽天下诸邪! 虽然不同于武道和神魂道有那么细致的境界划分,但总体上也分为立言、立功、不惑和知天命四个境界。”
白亦非听闻,若有所思的说到: “知天命后,可还有路可走?”
荀夫子沉声说到: “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