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家,一直是新政推行最大的阻力,甚至明目张胆在朝堂上与皇上唱对台戏,而这些年,萧家势力日益庞大,萧贵妃苦口婆心劝,甚至动了断绝与娘家来往的念头也无益于事,冷盛昱才十四岁,年轻得很,要说他有野心,皇上信,生在皇家的儿子,哪个没有问鼎的野心?可是阿昱还小,与太子兄弟感觉一直不错,自己又正值壮年,皇帝不相信,冷盛昱会是幕后之人,那有野心的能是谁?只能是萧家自己。萧三是萧家后辈中的佼佼者,萧家子嗣并不繁荣,也就四个孙子,老大六岁就死于天花,夭折了,没长成人,老二早年前考上了进士,没在进城呆多久就自请外放了,现在晋地,官至五品知州,老三就是萧三,一直在京城,前阵子被秦承颂修理过一回,现在又中毒了,老四……老四才十岁年纪小。四个本就早夭了一个,如今老三又中毒无治,只有老二和老四,成不了什么气候啊。所以,皇帝对萧三中毒这事,态度有点微妙。秦承颂正是知道皇帝的心态,才不想默言去。可丫是个倔脾气,非要去,他也没办法,谁让他就见不得她不开心呢。而且也知道,她从不是个任性妄为的,做事有自己的原则和标准,也不是见谁都救的老好人,比如,听说方才就好生了治了一把自己那个不着调的母亲,梧桐院总算安生,暂时听不到骂声了。“再想想,有些关节,不用我说,你应该也能明白,我不让你去,有我的道理。”
秦承颂道。“我知道你的顾虑,皇上的意思吧,皇上巴不得萧三背了这个锅。”
秦承颂捂她的嘴:“小心隔墙有耳,事情闹到现在这个境况,正是皇上想要的。”
也就是说,萧三是不是孙府惨案的幕后人都不重要了,皇上想就此结案,萧家人犯下如此大罪,不是死一个萧三就能了结的,萧太傅怎么都应该有表示,这正是皇帝拿萧家开如的一个契机。如果把萧三救活了,萧三拿出证据证明他不是章文惠的帮凶,皇帝的打算就要落空。秦承颂作为皇帝近臣,有些事,皇帝不说,他也能心领神会,甚至剧情若没往这个方向走,他还会想法子推一把。“我……”“你们在争论什么?”
冷盛昱突然出现,眼中有怒气。默言忙行礼,秦承颂皱眉:“王爷怎么来了?”
“你跟我走。”
冷盛昱拉起默言的手就往外走。“去哪儿?”
这家伙走得太急,默言有点跟不上。“救人啊,黄文斌你肯救,本王的表哥你不救?”
默言回头,秦承颂已然大步过来:“阿昱,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院首都治不好的毒,她也不能。”
“不可能的,她一定能,只有她能。”
冷盛昱眼眶红红的:“我自小是萧三带大,他虽然有的时候很让人讨厌,可他是我的亲人。”
“阿昱,这个时候,你应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秦承颂劝道。“是,母妃也是这么说,她叫我别管,可我做不到,我刚才去看表哥了,他很痛苦,在床上打滚,如果他已经死了,没有半点被救的可能,我能接受,这是他的命,怨不得旁人,可他现在还活着,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就这样痛死,他还很年轻,才二十一岁。”
冷盛昱大声道。“走吧。”
默言道:“你帮过我,这回,当我还你人情,不管他是萧三还是李四,我尽力救。”
秦承颂冷声道:“我劝你别去,你非不听?”
默言怒了,自二人好上后,他还是头一回语气这么重。拉着冷盛昱就走。“好,你有本事……”秦承颂一掌重重击在廊柱上,一抱粗的柱子竟然裂了。默言愕然,不可置信地回头看他。秦承颂扭头大步离开,看都未多看她一眼。冷盛昱一脸担忧:“那……那个……,顾娘子,他……他真生气了,你……你不怕吗?”
默言委屈地噘嘴,泪盈于睫,气弱道:“他……他从未对我发过这样大的脾气。”
冷盛昱急了:“你……你别哭啊,阿颂可在乎你了,他应该是……在气头上,不是气你,应该是说本王不该来的吧,也是,这事复杂着呢,我不应该把你牵扯进来的。”
默言站着不动,左右为难:“你说,他会不会……不娶我了,还是让我当妾啊。”
一时咬唇哭了起来:“我不想当妾……”“哎呀,你别哭了,不会的,父皇下旨赐的婚,他不敢反抗的,快走吧,一会不管救不救得了人,我先带你去见母妃,让母妃骂他一顿,阿颂自来就是这个臭脾气,以前对我还过份些呢,从来就没拿我当王爷待过。”
“那你可要记得刚才说的话,不能反悔,好不容易让他肯正式娶我,若因救人而泡了汤,我可不依,到时就住到你诩王府支,吃穷你。”
萧太傅六十多岁,但身康体健,身躯板正得很,看起来不过四十多岁的样子,久居高位之人,自有股不怒自威的气场。默言没想到,在萧府门等着的,竟是这位权倾朝野的太傅大人,忙行礼。“你就是顾家二娘子?”
萧太傅打量了默言一眼道。“因太傅的话,小妇人正是顾默言。”
“随我来。”
萧太傅向冷盛昱点点头,向前带路,看得出,这位老人很在意萧三。默言进去时,萧三安静地躺在床上,没有半点声息,床边有一众妇人正围着抹泪儿。默言顾不得寒宣,走过去就掀萧三的眼皮。“你干什么?”
一个少女拉住她的手一把甩开:“哪来的野女子,好大胆子。”
“做什么?”
萧太傅一声冷喝,众人齐齐跪下。“顾娘子,对不住,快看看阿放。”
妇人们齐齐退开,默言再次上前查看,还好,萧三生命体征还算正常,应该是痛晕过去了。有了救治黄文斌的经验,默言让人弄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