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天气寒冷,久违的阳光却无比温暖。 徐佑文陪着顾燃出来晒太阳,坐在院子里的竹编摇椅上,顾燃头靠在徐佑文的肩膀享受着冬日里的温暖。 顾燃的身上有股淡淡的香气轻轻慢慢的飘到他的鼻息里。 最近她偶有失去意识的时候,身子疲累的更加厉害,偶见她身上出现大大小小的红点,这是脏器衰竭的外现。 柔和明媚的阳光透过绿叶的缝隙里落在他们的身上随着风摆摇曳斑斑驳驳。 徐佑文为她盖好绒毯,感受着她微弱的气息。 不多时顾燃就醒了过来,抬起沉重的眼皮望向他,声音轻柔:“我又不小心睡着了吗?”
“嗯,没事,我会陪着你的。”
徐佑文伸手轻揉了揉她的脑袋,宠溺的望向她。 “中午想吃什么?我帮你去做。”
徐佑文问她。 她想了想:“粥?嗯,还是吃点粥吧!”
“好。”
他立刻应下。 中餐,他为她熬了白米粥,香糯可口,两个人相对而坐一起吃着。 顾燃拿起勺子喂自己吃,吃了几口还是没忍住跑到厕所吐了起来,徐佑文忙跟着跑过去。 顾燃将吃下去的粥都吐了出来,她抱歉的对他说:“竟然吐了,白费了你做的这粥的功夫。”
徐佑文难受的想哭,屋外的寒风刮的树枝哗哗作响,也将他的心冻的发寒。 “没关系的。”
他说着说着差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没关系的……”他心痛的抚慰她,却不自知自己的眼泪已经掉落。 她却还笑他:“你看你掉眼泪了,哭的人可就输了哦!”
她调皮的责备他,他们曾经做好了约定,两个人在一起,若是谁哭了,在这场游戏里便是输了。 “我才没有。”
他嘴硬的擦擦眼角的泪水。 “笨蛋!”
她嘲笑他。 顾燃在书房里的书桌前写着什么,徐佑文走过去好奇的看,她却一把遮住,神秘兮兮的说:“不给你看!”
徐佑文:“这写的什么呀?还这么神秘。”
顾燃:“以后你就知道了。”
徐佑文:“好,都听你的。”
他接着提醒她:“该吃药了。”
顾燃笑着应他:“好。”
眼前这些花花绿绿的药,顾燃却给它们取了不同的名字,红的叫玫瑰,绿的叫树叶,白的叫白雪,像是对待宠物似的。 他想她如此只是害怕自己每每看到她吃药的样子痛苦。 她乖乖吃完了药,还一副卖乖样:“我这么乖,你还不亲我一口当奖励?”
徐佑文被她逗笑,只要她在自己的身边他什么都愿随她。 “好。”
他乖乖的照做,她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夜晚的时候,她猛然咳得厉害,徐佑文睁开眼看到她原本苍白的脸咳得发红,她这般模样却有着别样的美。 “阿燃。”
他侧身轻唤她,她笑着转身,压抑的调调,徐佑文一听就知道她一定隐瞒了自己什么,他凑过身,果不其然发现她的右手紧握着,他伸手用力掰开,看到了刺目的鲜血。 她尴尬一笑,却还是那般温柔,还向他道歉:“抱歉,我没能藏好……” 徐佑文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崩落,大哭起来,一点也不像个大男人。 她知道徐佑文不敢抱她是害怕她身上会痛,但此刻她不在乎了,她伸出细长的手臂从背后一把抱住了他,头靠在徐佑文的肩膀上。 比起疼痛,她更害怕不能拥抱他的痛苦。 “笨蛋,我还在你身边的,所以请你不要哭。”
她还要这般安慰他,他恨不能将自己的命分她一般,即使一起死,也好过一个人孤单的活在这个世界上。 又是去医院做化疗的日子,她已然身形消瘦,不如当初。 墨医生看着她问:“最近身体情况怎么样?有没有咳血?”
顾燃如实回答:“有。”
“哦。”
墨医生点头,嗒嗒嗒在键盘上敲击着,“体重呢?”
“37.5”她回答。 “哦……”墨医生又做好了记录。 顾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越发瘦弱,可见病魔在与日俱增的强大起来。 徐佑文憎恨病毒的掠夺,却没有办法把顾燃抢回来。 这种无力感,使他产生了强大的负罪感。 从医院出来,天开始下起细密的小雪,雪落在她的头上立刻消融,徐佑文搀着她,她先说了话:“徐佑文,我记得我们还没去度蜜月呢!”
徐佑文恍然回神:“我记得。”
她笑眯眯的对他说:“不如我们一起去吧?”
徐佑文点头答应下来:“好。”
“我好想好想去看雪。”
她笑的甜蜜,像个偷吃蜜糖的孩子。 只要是她想做的事,他都会陪着她去做,她想去的地方他都愿意陪着她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