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印象并不好。陆小念满心沮丧地想着，抱着最后一丝渺茫的期待问：“程主管，我们其实没有交谈多少，为什么你会判断我不适应凌华科技的工作方式？”
“我在凌华科技做行政主管，自认看人的眼力还是有功底的，基本不会出错。”
程可雯似乎很能理解她的反应，和颜悦色地继续说：“不然你以为，我能平白无故升到这个职位？当然，不能录用你的主要原因，还是你的学历和专业不符合公司这次的招人要求。”
陆小念早就觉得自己进不了凌华科技，如果能进那就纯属烧过高香运气太好了，然而这一刻面对面听到程可雯清晰明确地说出来自己不够公司的招人要求，心中依然十分失落。“我明白了。”
她蔫头耷脑抿了抿嘴唇，强作洒脱自然地说：“程主管，谢谢你今天专门抽时间和我见面，我会考虑再去别的公司应聘的。”
“加油。”
程可雯模棱两可地笑笑，没打算继续在这里坐下去：“陆小姐，你是怎么过来的？如果没有开车，我回公司可以顺路送你一程。”
“不用不用，程主管，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陆小念连忙摆手婉拒，心无城府地实话实说：“是我男朋友送我来的，等会儿他也会过来接我。”
男朋友？程可雯原本都准备起身走了，听到她后面一句话又下意识地问：“你有男朋友了？”
“嗯。”
陆小念点点头，嘴角露出属于恋爱中女孩独有的幸福笑靥：“我们交往时间挺长了，他对我很好。”
程可雯无法形容自己心头油然升起的惊讶及疑惑，略微顿了顿才含笑说道：“陆小姐，方便说一下，你男朋友是做什么工作的吗？我想他一定非常优秀吧。”
“对，他确实很优秀。”
陆小念笑得更加甜美满足了，充满自豪地告诉她：“他是做科学研究工作的，具体我也说不上来，反正特别厉害。”
科学研究？特别厉害？晕，这说的该不会就是凌墨言吧？程可雯的心顿时“咯噔”一沉，那自始至终都淡定如常的脸色难免微妙地变化了几分，不过稍纵即逝，谁也看不出来：“陆小姐，说起科学研究，和我们公司的主营业务倒是很接近，可以说下你男朋友姓什么吗？我对这类人才很关注，没准以后能作为特殊人才引进到凌华科技。”
“哦，他姓欧阳，之前一直都在美国工作，现在回中国来了，他想换个行业休息下，暂时没考虑到科技公司或者是研究机构上班。”
陆小念一五一十回答了她，接着实打实地感慨：“程主管，如果他愿意换成我到你们公司应聘，我就用不着白白给你们发简历了。”
“原来是欧阳先生。”
程可雯悬在心上的一块大石头稳当当地落了地，不禁由衷地笑了：“每个人都有适合自己的发展方向，欧阳先生想换行业休息下我可以理解，还有你也是，肯定能找到一份称心如意的工作。”
“希望能吧，反正我会努力找工作的。”
陆小念勾头自我宽慰地喝了一口奶茶，双目亮晶晶地补充：“对了，我男朋友长得也很帅哦，有点像纪南风呢。”
“是吗？那可真好。”
程可雯她所谓的男朋友帅不帅并没有太大兴趣，带着虚假的热忱礼貌地笑道：“陆小姐，看来你和欧阳先生是郎才女貌的一对璧人，你们太般配了，祝福你们。”
“谢谢，我会珍惜这份缘分，也珍惜大家的祝福的。”
陆小念诚恳致谢。程可雯拎着自己的包站起来，滴水不漏从善如流：“陆小姐，你在这儿等欧阳先生，我就先走了，后会有期。”
“好的，程主管再见。”
陆小念笑着对她摆了摆手。程可雯踩着精致的高跟鞋目不斜视步态轻盈地走了，尽显自己那副端庄大气的职场丽人风采。是的，此时此刻，她的心情比来的时候要轻松愉快多了。因为，她已经可以凭着这短短半个小时的接触大致断定，陆小念应该是真的不认识她了。不仅不认识她，甚至连曾经如胶似漆相爱过的凌墨言，陆小念百分之九十九也是不记得了。虽然程可雯不知道，在无端失踪的这一年多时间里，陆小念是经历过什么变故才发生了这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状况？不过，这种状况对于一直默默痴心暗恋着凌墨言的她来说，显然是一件值得欢呼庆幸的大好事。而且，陆小念今天自己亲口说，她有了一个很帅气出色的男朋友。显而易见，陆小念是全然忘记了凌墨言那么个人，也忘记了他们曾经所有甜蜜美好的过往，就好像影视剧里时不时会出现的那种，患了失忆症的狗血桥段一样。所以，上天虽然让陆小念看似安然无恙地回来了，然而其实，也可能让陆小念失去了这一生中最弥足珍贵以及无可挽回的东西。至于她，现在就可以回办公室放心大胆地把陆小念报名应聘凌华科技的资料彻底删除干净，不留下丝毫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