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荷贞也很意外：“噢，没听你说过？”
裴之年说：“是点儿私事，奶奶。”
纪荷贞于是便不问了，说道：“那你注意安全，记得和沫沫保持联系。”
谭沫沫全程没有抬头，心想联系个锤子吗？
人家裴之年的电话她都没有。
裴之年看了一眼谭沫沫，说：“好的，奶奶。那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沫沫，你也上去，帮之年收拾东西。”
其实是想给他们小夫妻二人一个告别的时间。
谭沫沫：“……”
她表示还没吃饱，不想上去。
裴之年不吭声，转身上楼了。
谭沫沫没办法，放下筷子，瞅了一眼还没吃完的鸡腿，也站了起来。
*
等他回到房间，沙发上干干净净的，东西都收起来了。
身后传来扭扭捏捏的脚步声，他回头，看到谭沫沫走了进来。
走进来也不动，就站到另一边。
双手垂在两侧，也不说话，跟个等着主子发话的丫鬟似的。
裴之年余光扫到她，心里就窝火。
为什么不管她听话还是不听话，她都能把他惹得发毛？
但是又根本无法对她真正生气？
也不搭理她，自己就去储物间拿来一个黑色的拉杆箱，然后打开衣柜开始收拾衣服。
由于是出去找石柳君，所以并不需要准备正装。
他的休闲装都放在衣柜的右侧，不经常穿，但是这次需要带几身过去。
谭沫沫偷偷瞄着他收拾衣服的背影，然后低着脑袋很无聊抠自己的手指甲。
忽然，咯吱咯吱－－
一个奇怪的声音传出来。
弯腰找衣服的裴之年顿了一下，身后的谭沫沫也愣了一下。
空气中静了两秒钟。
然后裴之年将自己的手探了进去。
同时谭沫沫嗖得跑了过去。
裴之年摸到了什么东西，拿了出来。
直起身，瞥着跑过来的谭沫沫，拎起手里的两袋蔓越莓曲奇饼干。
“你藏的？”裴之年问她，没有任何情绪和表情。
谭沫沫盯着他手里的东西，脸上火辣辣的。
家里不允许有零食。
裴之年有洁癖。
卧室里更是不允许有任何食物。
这都是那天去陆澄澄家做客，陆澄澄妈妈给她的零食。
回来之后没处放，她就藏到衣柜里面了。
谁知道好巧不巧，今晚就被要出差的裴之年翻出来了。
她绝对跟裴之年相克！
谭沫沫张张嘴，眨眨眼睛：“澄澄妈妈给的！我本来是想……给奶奶和妈尝尝的，可是我给忘了！”
裴之年永远都忘不了她去裴氏大厦第一天，吃不完的点心还给装走那一幕。
果然是本性难移。
这么大人了，还从好朋友家里带好吃的走！
丢不丢人！
望着她狡辩的神情，裴之年真是拿她没办法。
“谭沫沫，你属猪吗？”
“我不属猪，我属小兔子！”
裴之年：“……”
谭沫沫说完发现自己又跟老板顶嘴了。
她有点儿后悔，不吭声了。
她正在等待裴之年把她藏的好吃的都给她扔出来，结果裴之年把手里的饼干又扔了进去。
像是没有发现一样。
继续从里面选衣服，扔到床上。
余光瞥见她还在那儿杵着，对她说：“站那儿干什么？老板在干活儿你监工？”
谭沫沫：“……”
什么也没说，谭沫沫开始拿起床上的衣裤，帮他折叠起来，放到行李箱里面。
谭沫沫帮他收拾着行李箱，裴之年去了洗手间里简单洗漱，换了一身黑色的休闲服。
收拾完，裴前就已经到了门外了。
裴之年拉着行李箱走到门口，觉得自己还有一些话想跟她说。
比如告诉她，他这次是去找石柳君。
比如告诉她，他的电话号码。
但是当他回头，看到谭沫沫低头站在一边的模样，他什么也没有说，就拉着行李箱离开了。
＊
裴之年走后，谭沫沫去给纪荷贞推拿。
完事之后回到卧室，正在考虑是睡床还是睡沙发，谭沫沫的手机来了新信息。
微信上的j。
他已经消失了快半个月了。
谭沫沫打开对话框，看到他发来的信息，她整个人如遭雷劈一样。
j发给她一个地址和一个名字，说这是石柳君失踪之前的最后一位患者。
也许他知道石柳君的去向。
谭沫沫不确定j的信息是真是假，裴之年都找不到的人，j怎么可能找到？
她问他：“你确定吗？”
j说：“我也是花了一些功夫找朋友打听到的。你要去看看吗？”
谭沫沫立马回复了他：“我要去。”
谭沫沫关掉对话框，一边去拿自己的行李箱，一边在手机上订了最近的一个航班。
收拾了几件衣服和日常用品，谭沫沫穿上一件外套就出门了。
下楼时碰到了佣人阿琴，她对阿琴说父亲谭振民脑血栓住院了，她要回去住几天。
阿琴也没有怀疑，就让谭沫沫走了。
等谭沫沫乘坐出租车来到机场的时候，裴之年的飞机刚刚起飞。
谭沫沫一个人坐在机场大厅里，想着这一次也许就找到石柳君了，她心里既激动又有点儿低落。
也许这次找到了，那么她就可以离开裴家了吧？
可是明明答应他了跟他合作一年，如果就这么走了，会不会让裴之年不高兴？
最重要的是……工资拿不到啊！
她的小房子怎么办？
她的富婆梦怎么办？
唉！
纠结。
＊
裴之年在凌晨一点到达了平州机场，一出机场，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寸头的高个子男人就走了上来。
“老板。”男人鞠了一躬，并且伸手接过裴之年手里的行李箱。
裴之年已经好久没有见过裴礼了。
这次见他，尽管是夜色当中，也看出裴礼这段日子瘦了不少，脸上都是胡茬。
但是一双鹰眼好看而犀利，闪闪发光。
裴之年一边跟着他走向越野车，一边问他：“消息准吗？”
裴礼答道：“我之前去过几个地方，有人说石柳君去深山野林研究什么长生不老之药了，还有人说他已经去世。这一次是一次巧合，我去一个村子调查的时候，听说他们村子几年前产生了瘟疫，几乎附近几个村子的人都得了。是石柳君带着两个徒弟来的。七天时间阻止了瘟疫，他们就离开了。半年之后，隔壁村的村长患了严重的直肠癌，联系上了石柳君，石柳君又来过一次。但是从那里离开不久之后，石柳君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