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到天明,我师父空虚道长做完功课,又与众人用罢了早饭后,带领一帮男丁来到了后院的假山处。在南方假山石景观多用摆放于官老爷或大财主的园林中,在du那些没有条件依山而建的zhi园林里,建造者就会采取假山石景观来营造一个依山而建的现象,再加上南方河流众多,能够充分的与假山是融合在一起,形成一道美丽的风景。吴府的假山石景观比较精巧别致,具备江南水乡温婉的特点,假山石景观主要是分为两大类,一种是土石山,一种是纯石山。园林里的假山能营造出诗画的情趣,意境的涵蕴,本于自然,高于自然,用能工巧匠的技艺来建造自然的景色,追求幽美的山林景色,以达到 “虽有人作,宛自天开”美的境界,让人叹为观止。南方的奇石假山通过“瘦、皱、漏、透”这四个特点充分的展现怪石之美。瘦——明晰精干之美;皱——曲折生动之美;漏——留白绵延之美;透——深刻澄明之美;吴府这座假山,可谓奇石中的极品,高矮肥瘦,错落有致,高的像是个美女,婀娜多姿,矮的两块块奇石像是一个翘首跃起的猫狗之类的宠物,像是一个美人在给两个宠物投食,极为生动。可这看起来挺美观的奇石假山,怎么会生出异象?而且隐约传来恶臭!师父忙问在一旁的管家,这位管家也姓吴,名曰吴扬,自古的官府人家都是奴随主姓,吴府属大户人家,家里有四个管家,取词“名扬四海”,即吴名、吴扬、吴思,吴海,这四人各管一摊活,这吴扬管园艺和家族的饮水。据管家吴扬说,这所宅子原本是有应用水井毕竟是南方不是北京,雨水足,喝水不成问题的,但是这府里的水井打上来的水喝起来是苦的,还带着很重的腥臭味!所以每天只能差人去隔壁家水井挑水吃,但因为家口太大,所以吴扬手底下这些人整天就一件事就是挑水,造成这后院里的假山水池也没时间收拾。又说这假山下的水池,吴府刚搬进来的时候,这湾水是黑的,腥臭难闻,水池里飘满了死鱼,而且是烂的只剩鱼骨的死鱼,鱼骨漂而不散,那满池子的鱼骨,大到一掏长的红鲤鱼,小到金鱼、鲫鱼,齐刷刷的漂在那池子黑水上,甚是诡异。后来管家吴扬差人将这些污水用粪桶挑出了宅子道很远处倒掉,为啥用粪桶,因为粪桶有盖儿,这池子污水太臭了,比大粪还臭,若是家丁沾了这池子里的水,皮肤会发红发痒,过几日边消除。师父越听越觉得诡异,忙带人沿着假山的四周,仔细观察,突然发现,在小姐闺房的角度看这假山,这做假山的造型不再像是美女投食,更像是两只饿狼跳起欲扑倒一个女孩,这女孩的姿势不再是投食的动作,而是那饿狼扑向女孩,女孩用胳膊抵挡,下一步就是两只狼咬住女孩的胳膊撕扯……师父拿起八卦,背着阁楼,指针定向癸巳位!我师父倒吸一口凉气!咦!大凶!死位!卦象诡为歌诀:癸巳己亥是空亡,立宅安坟损长房,巳酉丑年亥卯未,疾病官灾祸非常, 水火牵连出外死,田地人财瓦上霜,白蚁先从底下入,儿孙忤逆走他乡!我师父忙不迭的对吴扬言道,贵总管,依照贫道从卦象所看,这所假山属大凶,必须立即拆除,另外昨日我在那法台之上,确实看见了这邪祟就是在这假山之下,贵总管可需请示一下吴夫人,把这假山推到?这吴扬自不敢怠慢,转身去给吴夫人回事,不一会儿吴夫人带着几个女眷来到了后花园,只是家丁们开始动手拆起来。这假山是三块青黑色的巨石组成,确实有些分量,来了有二十几个家丁,有的套上大绳拉,有的用木棍推,有的用斧凿捶打的,有的在拆浴池,各有分工,好不热闹。这假山建的也确实结实,浇筑了不知多少水泥,这水泥可是西洋玩意,坚硬得很,这一群人“叮叮当当”凿了一上午才推翻一个怪石。吃罢了午饭又推翻了一个。下午的时候,我师父正和吴夫人在一旁的凉亭下喝茶,有下人来回事说,禀告夫人,已经掀翻两座假山石,在假山石下发现一块青石板,石板下是一个石窖,属下们还没有打开,请夫人明示。吴夫人一听,好奇起来,望了望我师父,说道,道长觉得此石板可否打开来看?我师父拧着眉,言道,确实该打开,但我怕里面关着是不祥之物,尊夫人千金之躯是不可前去观看……额,只可惜吴大人至今无归,不如贫道将此石窖封印,待吴大人回来再打开查验,夫人意下如何?这吴夫人听了却不高兴起来,说道,道长言重了,我家敏儿的命也救回来了,今早如道长所说,能起床喝粥,我想不几日便可下地走动。所以,道长您看,想必这邪祟已被道长制住,以道长的神威在此,任何妖魔邪祟也得让步,所以老身觉得打开看看无妨。后来我师父猜测,这吴夫人,实是起了贪财之心,她知这所宅子的前任主人是个大贪官,搜刮了不计其数的民脂民膏,造成民怨沸腾,所以朝廷才派吴大人来到这广东做这安抚使的官职。吴夫人当时心想着假山下面的石窖内想必是前任贪官的藏匿的财宝,若真是这样岂不是发财了?殊不知,石窖打开了,却让吴夫人能后悔终生!我师父和吴夫人一起来的后花园,赫然看见了这个不明大小的石窖子,从外观看石窖是隐藏在三块假山奇石之下,移开了奇石以后,能看到一个石头砌的方方方正的洞口,洞口朝外一侧是一面石墙,一直延伸到水池的底部,若不是掀倒了假山,旁观者还以为这下面的石墙是假山的底座呢,原来另有乾坤哦。石窖洞口的向内一侧看起来像是直接在下面的一块巨石上凿出来的,也就是固定的假山是用水泥浇筑在一块巨石上,这块巨石表面也是麻麻赖赖的,与顶上的三块假山奇石并无违和感,只是颜色略微差别,且长满了青苔。却说这石窖在兵荒马乱的年代了,做个藏宝的地方,确实不为过,古时候哪有银行,老百姓攒点钱都是东藏西藏的,有的藏这种地窖里,有的直接在院子里挖坑埋了,跟或者藏在房梁、门框、窗框里,穷人家无所谓,有钱了就吃喝,置办家具,没钱了就当东西,也没余钱藏,可这达官贵人就不一样了,虽说有钱庄票号,但那些钱庄也是靠不住的,用钱的时候支不出银子是常事,再有这贪官的脏银也不敢明目张胆的往钱庄送啊。所以综上所述,吴夫人的想法也对,说不定她家的银子也自有她藏的去处,这开了石窖说不定能发笔不小的财呢!随着吴府管家吴扬的一声令下,石窖平台上立即围上四五个个身强力壮的大小伙子,个个膀大腰圆,手持撬杠,开始撬动这石窖的石板盖子,这石板盖,看起来并不大也不是很重的样子,可是任凭这几个小伙怎么的用力就是敲不动,无奈又上了几个人,结果还是撬不动。像是被某种法术施了法!干了有半个时辰,没撬动半分,直给这群人类的个个大汗淋漓。我师父见状便跳上了石台,仔细端量,远看这石窖封盖的石板为青黑色,其实进了一看这石板整体黢黑,那些返青的颜色是死了干掉的青苔。我师父皱紧眉头,仔细端量这石板,大概有一尺有余的厚度,宽略四尺见方,凿切的还算平整,根据这外观可以断定这石材绝不是本地所有,应该是出自东北内蒙一带的黑金刚岩,这种石头坚硬无比,且表面黑亮油光,在北方常用来做寺庙、墓室的地板或墙砖,但这石头不远万里来到这确实有着说不出的诡异。我师父空虚道长,俯下身来,用手摸了摸石板,这石板上看似很平整其实是刻有一些符文,只是因为那干枯的青苔使得不是那么明显,再仔细一看,呵!这还真是一种符咒,但绝不是道家的符咒,而是北方某种符印,这时师父想起来东北的一种巫术的教派——萨满教。萨满教是在原始信仰基础结合了佛教的某些因素理念上发展起来的一种民间宗教,有人说是正教,也有人说是邪教,流传于中国东北到西北边疆地区操阿尔泰语系满族、通古斯语族、蒙古语族、突厥语族的许多民族中,鄂伦春族、鄂温克族、赫哲族和达斡尔族都保存该教的信仰。因为通古斯语称巫师为萨满,故得此称谓。萨满曾被认为有控制天气、预言、解梦、占卜、治病、却邪以及修仙或者通灵的能力。清朝的朝廷掌权的是满人,满人的祖先女真人,最为信奉萨满教,所以皇族们把萨满教和满族的传统结合起来,制定了一些列的朝廷的礼仪,也是控制朝臣的一种手段。我师父忽然联想到,这所府邸的前任主人正式朝廷委派下来的一个满族官员,到任进七年,欺压百姓,到处搜刮民脂民膏,可又因此官为皇族正黄旗,以至于地方上官员百姓都敢怒不敢言,后来朝廷实在看不下去了,就给他调离此地另赴他任。这吴引孙吴大人正是受朝廷委托来收拾这位满官的烂摊子的,光绪二十五年吴大人奉旨补授广东按察使,来此地赴任才搬进了此所宅子。如此想来这个石窖确实是那位满官修砌的,至于这石窖的地下埋着的是啥却不好说,若是财宝必将用粗大锁链紧锁防贼,可这符咒锁的是啥?莫不是锁的是鬼?!空虚道长!您看着石板刻有方法打开?!吴夫人在下面等的急了,扯着嗓门喊了起来。我师父,无奈摇头,沉思片刻道,吴夫人,莫急!贫道自有方法打开,只是夫人当真要今日打开这地窖?真不等吴大人回来了吗?哎呀!我说道长,我府里的内务自然是我来定夺,我家大人政务繁忙也定不会操心此事!吴夫人有点不耐烦了。我师父无奈的直摇头,冲着吴扬喊道,开!用火烧!这位吴大管家摊手示意没听明白,我师父接着说,把石板上浇上煤油,支上柴火用火烧,待石板烧红,坡上冷水,再待石板冷却用凿子铲去表面酥掉的表层,再浇煤油架柴火烧,周而复始,直到烧到能撬动石板为止!说罢,吴扬差人照做起来,我师父有跟吴夫人在凉亭下喝茶,石板大概烧到了近晌午,吴府的家佣前来禀报,说石板可以打开了。吴夫人听后急忙的要让人打开,我师父在旁连忙阻拦,说道,夫人万万不可!凡事讲究个机缘,依贫道来看还差些火候,在日当正午在打开不迟!这会子大家都累了,可先吃午饭,贫道选个良辰吉时再开,莫冲撞了这宅子里的地仙太保。吴夫人听后也觉得有理,便让下人们各自吃饭去了,还差人将上好的酒席一桌摆在凉亭下与我师父供餐。速速用罢午餐,待酒席退去,又喝了半盏茶的功夫,我师父观日相掐指算来,对吴夫人说,夫人,午时三刻已到,可以打开了。随后,吴夫人差人打开石板,吴府家佣几个小伙子各拿一根撬杠一起用力,“吱丫丫!咣当当!”
石板被撬开并掀翻在地。就在石板打开的瞬间,只见地窖的洞口处冒出一团黑气,顿时整个院子里飘满了恶臭,在场的众人除了我师父外无不掩面呕吐,吐得最凶的就是吴夫人,这身娇肉贵的哪闻的了这个?却说我师父为啥不吐,其实他早有预料,提前用道家的功法冰住了呼吸,当即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只把众人看呆。吴夫人吐得厉害,直说不得话,几个老妈子捂着嘴鼻搀扶吴夫人前往最远那一进院子的门厅,可算是离这花园最远的去处了,再远便到道街上了。话说这吴小姐的闺房离得最近,这恶臭直呛得吴小姐闺房里的侍奉丫鬟们骂娘,是哪个挨千刀的拆了茅厕?!随后关门堵窗拿着小姐的香料堵住鼻子喘气。我师父当即说,众人莫慌!大家继续支起火来烧,烟气会净化气味!随后吴府的家佣们七手八脚的又生起四五堆的火来,说来也怪带火堆的浓烟滚滚,那恶臭便少了大半,让周围的人似能忍受得了了。其实这是有一定的科学道理的,烟就是碳的粉末,碳能吸附气味和毒素,能净化空气。又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只见吴夫人在众人的搀扶下踉踉跄跄、满脸通红、老泪纵横的回到了后花园,见到我师父作揖便拜,惭愧的说道,原来道长料事如神早知这地窖内并非善物,几次阻止于我,奈何老身愚笨没听道长良言,实在罪过。我师父忙言道,夫人不必此言,道家遇事讲的是机缘,凡事看破不可说破,夫人打开这石窖定也是机缘所致,无碍,无碍。吴夫人又言道,道长看这下一步该如何处置,这石窖内的污水之下依道长看又是何物?唉!我师父长叹一声!冤孽啊!我昨日收了那妖物(那团女人的衣服),深夜设坛做法,施展道家通灵之术夜审了那妖物,其实是几个受冤屈死的怨鬼,此中有个弥天大案!须吴大人回来亲自审理,眼瞎可报当地的府衙,让地方官员排衙门里的官差们前来接管,一切待吴大人回来定夺。吴夫人一听,自不敢再节外生枝,便按照吩咐照做就是。随后差人报了地方官,地方官一听是钦差大臣广东安抚使家里出了事,自不敢怠慢,亲自带领快壮皂三班衙役,连带仵作、师爷统统来到了吴府,并安排了衙役轮岗守护在了后院,所谓一切安排妥当。这石窖的洞口依旧恶臭扑鼻,只是比最开始轻了些,我师父让吴府的人,多准备了些香蜡纸钱,每日昼夜不停在洞口周围烧了,也是在安抚亡魂。吴家大小姐也因这恶臭搬离了闺房,搬到前厅那边的客房里居住,这期间吴敏儿的病清一天天的好转,气色越来越好,能吃一些肉食补品了,开口说话已经无碍。吴夫人高兴的不得了,接下来的几天每餐好酒好菜的伺候我师父,吴家小姐听说我师父连续两次医治了她的病,这次更是救了她的性命,几次三番要当面答谢我的师父,都被我师父婉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