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来了？
黎涛心里很惊讶，他怎么没有听到半点动静呢。
不过表面上他还是很平静。
臧茹没多留，临走时只是嘱咐了一句“从明天开始就记录吧”。
黎涛找到当初那个写着“观察日记”的本，在第一页写上了明天的日期。
不过那玩意儿到底是个什么啊？
还来无影去无踪的。
按理说放鱼，臧茹就算一个人干，也不会不发出声音啊。
而且臧茹还没告诉他怎么下到水池那里。
黎涛越来越好奇了。
他决定在晚上去一探究竟。
说来这里白天晚上又有什么区别呢。
黎涛消了消食，就拿着强光手电出了屋子。
这手电也是臧茹给他的，光柱十分稳定，也很亮，一下能照十几米远。
黎涛也靠这个手电估算了一下这里的大概面积。
不过也许是因为石料太黑，一照过去总跟照进了深渊似的，乍一看根本看不到哪里是底，哪里是顶。
这上面的栏杆也修得很是牢固，黎涛扒上去了踩了踩，都没什么摇晃。
看来里面养的应该不是善茬。
可再厉害，也不过是条鱼嘛。
这里又不可能养什么海水鱼，只能是淡水鱼，淡水鱼这么凶猛的也很少见。
所以黎涛就更好奇了。
要不是暂时没找到下去的路，而且臧茹没说能下，黎涛早就下去看了。
他水性很好，在水底下潜伏打斗个三四分钟不成问题。
区区一些鱼更是奈何不了他。
想是这么想，黎涛最终还是站在栏杆往下看。
手电筒的光刚好照到水面。
这高度也是离谱。
黎涛一边腹诽，一边用手电筒的光扫了一遍水池周围。
水面像是黑色果冻，黑暗太重，看着连流动性也变得不太好。
这水质还能养鱼？
黎涛是没看出来这是活水。
死水的话这水质问题堪忧不说，过几天就坏了，也臭了，甭管什么鱼都待不住。
到底在哪儿呢？
黎涛一遍遍扫视着，这明天还要观察呢，要是这鱼明天也这么害羞，他总不能在观察笔记上写——今日未出水，未观察到。
一天还好说，要是每天都这样可咋办。
总不能说，臧茹让他观察的就是这池子水吧。
这是什么新型学术研究？
黎涛被自己的想法逗笑了。
他继续看着水面，就在手电筒刚刚划过的那一刹那，似乎水面动了一下，像被什么顶起来一个鼓包。
黎涛照着水面，发现果然有水纹。
这才立马把手电筒照回刚才的水面。
只见水面很是安静，水纹一圈圈扩大，但看着是要平静下来的趋势。
黎涛有些气恼自己，别是惊了人家，不敢露头了。
他把自己呼吸都放缓了，沉着气，继续用手电筒照着水面。
希望那条鱼能出来看看。
黎涛手举得都麻了，水下才有了一点动静。
果然就是底下有什么东西，把水面顶起了一个鼓包，水纹荡得越来越多，眼看就有个什么东西要破水而出了。
黎涛兴奋得瞪大双眼，也感受不到手臂的酸麻了。
他要仔细看看这是什么鱼。
很快，一个硕大的脑袋就钻出了水面，比水缸还要大，是雪白的，上面尖尖刺刺，像是角，口鼻往出伸，两腮还有胡须垂落。
黎涛惊呆了，这可不是什么鱼，这是一条龙。
这钻出水面的，赫然就是一颗龙头。
还是白色的，两只龙角好像断裂过，只剩下一小半。
那龙并不是钻出个脑袋来就停止了，它看到了黎涛，口中发出低吟，就要继续往出钻，黎涛不知它是敌是友，下意识就往屋子里跑。
白龙见他要跑，自己速度也加快了。
伴着冷冷的水汽，还有龙的低吼，黎涛迅速躲回了屋子，并且关了门。
他靠在门上惊魂未定，居然是一条龙。
这医院要他观察的是一条白龙！
这到底是什么医院？
他不清楚，手还放在自己胸口处，后背的门就传来猛烈的撞击，是那龙在撞。
这力气奇大。
若外面是两三个壮汉撞门，依照黎涛的力气，都有把握守住。
但现在外面的是条龙，力气比自己更不知高出了多少。
只撞一下，黎涛都觉得内脏要移位。
他不得不动用全身的力量来抵抗。
这门本来很坚固，但被白龙撞着，好像变成了一个脆纸板，晃晃荡荡，要不是黎涛自己顶着，这门就要被它顶穿了。
黎涛觉得自己命悬一线，要是门被顶穿了，自己什么下场肯定不用说。
可不能让它进来。
生死关头，黎涛忘却了一切，他也不去想这龙哪里来的，也不想着研究研究这龙，只想着要保住自己这条命。
白龙不知疲倦似的，也不晓得撞了多久，它的身躯已经全从水池中出来了，盘踞在栏杆上，把栏杆都压得变了形。
一片黑暗之中，只看到一长条银色庞大的事物横亘在空中。
白龙一开始目眦欲裂，撞门时却收着力气，只想撞开，但撞了半晌，自己头上的龙角又开始流血，滴滴答答，从它的脸颊滑过，都落在了地上。
黎涛当然不可能让它撞开。
于是渐渐地，白龙撞门的声音越来越小。
黎涛则是越来越放心。
再熬一熬，兴许过了今晚，明天臧茹来了就好。
可他转念一想，如果臧茹独自一人前来，而白龙还在外面，看到臧茹要吃人可怎么好？
黎涛又着急起来，可眼下他没有办法，只能盼着白龙精疲力尽，自己钻回水池。
黎涛不知道自己坚持了多久，他听到白龙撞击的声音几近于无时，整个人才放松下来。
意识也慢慢薄弱，靠着门就睡了过去。
下意识惊醒的时候，他已经躺在地上了。
黎涛一声冷汗，快速找到手表看了看，居然已经早上七点了，臧茹就要送饭来了，可不能让她来。
他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外头没有半点声音，这才敢把门开了一个小缝。
手电筒晃过去，只看到了压弯的栏杆，还有地面上一些亮闪闪的鳞片。
眼见是个好时机，黎涛拔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