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的活动时间，黎涛去了精神病院的阅览室。
据说每层都会有一间，但黎涛从未离开过第三层，其余楼层到底有没有他不知道，也不关心。
阅览室里的书很多，什么经济人文、军事战争、民间野史等等，不一而足。
黎涛首选当然是军事战争类的。
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
翻开一本讲现代战争的，黎涛看得越久，眉头就越皱。
今时今日他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
之前在部队里，武器已经很先进了，而到了这里，经历了这么多，黎涛原有的观念被彻底打破，人体还能做到这么多事情。
这本书上介绍的各种现代化武器和战争策略他早就都就看过，还背下来了，烂熟于心。
黎涛百无聊赖，把这本书合上，放回了书架上。
手指滑过一排排书籍，他不知道自己应该看什么。
按照臧茹的说法，精神病院自成一个世界，里面的书籍应当不会有研究他们自己的吧。
黎涛倒是很想看看有没有哪本书是记载精神病院这些能人异士的书。
那个老头的本事不能轻视，黎涛也很是发愁。
他之前的人生都在部队里度过，所有的痛苦都来自锻炼的身体劳累。
像这种精神上的折磨，他不适应，但也在学着适应了。
昨晚那老头跟他说什么要去动物园。
全是鬼话。
这精神病院就是他控制的。
黎涛至今未能出去一步，甚至之前自己以为下了地下楼层的重大突破，也是他们弄的。
总而言之，黎涛并没有见过真正的地下楼层，连第三层的电梯都没真正进去过。
这么想来黎涛也是不爽。
黎涛看着书架上的书，心思浮躁，更是一本都不入眼了。
一旁看护的小护士看他情况不对，问：“你想看什么书呢？我给你拿？”
黎涛自己也不知道，他说：“我也不知道，不如你随便给我拿一本。”
小护士看了黎涛一眼，并没有推辞，反而背着手认认真真挑选起来。
黎涛看着这个小护士的背影，觉得有一丝陌生。
他怎么好像从没见过这个护士啊？
是自己没认全还是新来的？
要是新来的是不是又被他们控制了？
黎涛心里多了警惕。
他要随时防备着这个陌生的护士。
小护士的动作倒是不慢，很快拿了一本书来递给黎涛。
黎涛一看封皮——《聊斋》。
他惊讶地抬头看向面前的小护士。
小护士对他微微一笑，另一只手摸向自己的脸，竟然硬生生把一张脸皮从自己脸上扯了下来。
然后露出一张熟悉的脸来。
黎涛更是惊讶：“臧医生？”
臧茹挑挑眉：“是我，没想到吧？”
她用一根手指挑着那张脸皮，看起来很是骄傲。
“你......这......”
“怎么？吓到了？”
黎涛看了看臧茹，又看了看她手上的脸皮，着实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臧茹笑一笑：“别怕，我是真的。”
“你怎么来了？”
不怪黎涛问，臧茹先前说过她不会天天来值班。
今天正好她不在。
所以黎涛才有此一问。
臧茹又笑：“你可真是......你以为我说不来就不来？你不能这么完全相信，尤其是在这里，到处都是人，这些人就是他们监视整座医院的摄像头，你得留个心眼。”
“那你之前是骗我的？”
臧茹摇摇头：“是，也不是。你看我这么厉害，怎么着也算是得力助手，确实不用天天值班，但是也难免加班，今天就是他们派我来观察你的。”
黎涛眯起眼睛：“真的？”
“当然是真的，这次你能信。”
臧茹把书放在桌子上，背着手踱步：“不然我为什么把易容的脸皮撕下来让你看我的真实面目？我不想骗你。”
黎涛看着她的背影，问她：“那你观察出什么了？”
臧茹转身：“我当然观察出来了，你对军事很感兴趣，而且之前的身手很厉害，让我想想，你来这里之前大概率是个兵？”
黎涛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没错，我是个兵。”
特种兵。
他在心里补充道。
黎涛对自己之前的职业和身份很自豪。
或许应该说，那不是一个职业，那完完全全是他的荣誉。
如果可以，他才不要来这里，也不要什么能力，他就想回去，当他的兵，当到他当不动的那天。
黎涛的笑带了一丝苦涩。
臧茹也笑：“好了，我知道你想什么。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
黎涛问她：“那臧医生是从哪儿来的呢？”
臧茹脸上的表情僵了僵：“你想知道？”
“我不想也不会问。”
臧茹的眼神有些悲伤：“其实，我不记得我从哪儿来了。他们把我控制之后，我甚至都不记得自己的名字。”
“就连臧茹这个名字，也是他们告诉我的。”
“我是慢慢恢复意识，慢慢意识到自己被他们控制了的，我也很厉害的，说来你可能不信，我其实会法术！”
“什么？”黎涛没听清。
“法术。”这也是臧茹特别自豪的事情。
黎涛见她双手快速结了一个法印，两手中就浮现出一个图案复杂、闪着绿光的图形。
他不由看呆了，这场景只在电视剧里见到过。
臧茹对他的反应很满意，她轻笑着说，手掌一推，那个图形就瞬间变大，还立马贴上了黎涛的身。
黎涛躲闪不及，眼睁睁看着这个法印消散在了自己身上。
而自己身上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这是什么？”
“不用怕，我在你身上结了个小小的阵，也许以后你会用到，不会对你的身体有伤害的。”
臧茹道。
黎涛看臧茹的目光更不一样了。
臧茹说：“相信了吧？我其实会的还很多，什么法术啊，易容啊，我连算命都会，但就是想不起来是在哪儿学到的。”
黎涛看着黯然神伤的臧茹，头一次铁汉柔情，出口安慰：“会想起来的，等我们把他们打败。”
臧茹笑着问：“你对我们这么有信心啊？说实话，我其实也在赌。这里很少能有新人进来，而像你这么.......”她沉吟一会儿，像是在找形容黎涛的词，“像你这么宁死不屈的，更是几乎没有。”
“所以你选中了我。”
“是，黎涛，我现在要正式问你一下，你敢不敢赌？”
“我要是不敢，当初你的话，我连一个标点符号都不会相信。”
“我就欣赏你的勇敢！”臧茹称赞他。
“好了好了，别吹了，你今天来除了观察我还有什么事情？”
臧茹严肃起来：“当然是有的。你昨晚有没有发生什么？”
黎涛便把昨晚的事情跟臧茹细细描述了。
“这个老头，到底又想干什么？”
“你不知道？”
臧茹奇怪地看他一眼：“我怎么会知道？他们五个看起来和谐，其实暗地里都有心思，行事更是乖张，想法一会儿一变，我也猜不到他们有时候想做什么。”
“他应该看出来我没有上套。”
“那当然了，不过收你当徒弟什么的肯定还是想要控制你。”
“这我知道，他练的九阳神功到底是什么？”
总不能真的是小说里的吧。
凭空变出一个水晶球和屠龙的本事也不像是武侠世界的高手能做出来的啊。
臧茹摇摇头：“九阳神功只是一个托词，他真的很厉害倒是真的。地下空间就是他一手打造的，千万不能掉以轻心。”
“那我接下来怎么做好呢？虚与委蛇还是撕破脸皮？”
“黎涛，我们得韬光养晦。不如你假装诚心拜师，看看他要做什么？”
黎涛点点头：“我也是这么想的。”
“可是，那个动物园怎么弄？”
臧茹打了个响指：“我有办法！”
她指向书桌上的那本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