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山经之首曰鹊山。其首曰招摇之山,临于西海之上。多桂多金玉。有草焉,其状如韭而青华,其名曰祝余,食之不饥。有木焉,其状如榖而黑理,其华四照,其名曰迷榖,佩之不迷。有兽焉,其状如禺而白耳,伏行人走,其名曰狌狌,食之善走。丽之水出焉,而西流注于海,其中多育沛,佩之无瘕疾。”
“又东三百里曰堂庭之山。多棪木,多白猿,多水玉,多黄金。”
“又东三百八十里曰猨翼之山。其中多怪兽,水多怪鱼。多白玉,多蝮虫,多怪蛇,多怪木,不可以上。”
臧茹不止拿了一本《聊斋》,她在下面还垫了一本《山海经》。
只是黎涛注意力不在这上面,一时没有察觉。
臧茹把山海经翻开,指着上面的一段段文字给他看。
又是文言文,有些字还挺生僻,黎涛读得一知半解。
“这是什么意思?”
“这段意思是说:南方第一列山系的第一座山叫做鹊山。鹊山山系的第一座山叫做招摇山,屹立在西海岸边,山上生长着许多桂树,又蕴藏着丰富的金属矿和玉石。山中有一种草,形状像韭菜却开着青色的花,这种草的名字叫祝余,人吃了它就不会感到饥饿。山中有一种树,形状像构树却有黑色的纹理,它开出的花光彩四照,这种树的名字叫做迷榖,把它的花叶佩带在身上,人们就不会迷失方向。山中还有一种兽,形状像猕猴,但长着一双白色的耳朵,时而四肢着地爬行,时而人立行走。这种兽的名字叫做狌狌,吃了它的肉可以使人走得飞快。丽水从这座山发源,向西流入大海,水中有许多叫做育沛的东西,把它佩带在身上,人就不会生腹内结块的病。”
臧茹说起来头头是道,手指指到哪里,她就能准确无误地说出这段话的意思。
“这里的意思是......招摇山向东三百里,有一座山名字叫做堂庭山。山上生长着茂密的棪木,有很多白色猿猴,还有很多的水晶和黄金......嗯......还有这里......再向东三百八十里有一座山叫做猿翼山。山上有很多的怪兽,水中有很多的怪鱼。猿翼山蕴藏着丰富的白玉,还有很多的毒虫和怪蛇,还有很多怪木,山势陡峭,人是不可以上去的。”
黎涛听得一愣一愣:“你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山海经啊,你没听过?”
黎涛点点头:“我听过,不过没看过,你给我看这个做什么?”
臧茹耸肩:“你不是要给老头看动物园吗?还要珍奇异兽的,你看,山海经里都是。”
“那我也变不出来啊,而且这些动物我见都没见过,就算现画我都画不出来。”
臧茹看着他。
黎涛灵光一闪:“臧医生,你对这些动物熟悉吗?”
臧茹摇摇头:“我有一点感觉,但又想不起来。”
“臧医生,你说,书里是不是也是一个世界?”
“我不知道,但我觉得可能是吧。这里的五个人都来自不同的世界,他们的能力也都很神奇,说不定就是你说的那样,他们也许来自某本书里吗?”
黎涛摇摇头:“不,我的意思是......”他抿一抿嘴,“臧医生,你对这类型的书特别信手拈来,你发现了没有?”
臧茹看向桌子上的书。
《聊斋》《山海经》......
这些书讲的故事和描述的东西都是很神奇的,带着些神话和玄幻色彩。
臧茹对这些熟悉极了。
黎涛头一次觉得那些神话故事兴许就是真实存在的。
他对臧茹说:“臧医生,你说你不记得来自哪里。可我觉得,一个人的身体本能不会造假,就像我,哪怕我失忆了,不记得自己当过兵,但别人打我的时候,我还是会用格斗术反击,这已经成了我的本能。而你对这些文章书籍的熟悉程度就是你的本能,你甚至只看一眼就能说出具体内容。”
臧茹反问:“你怎么不说我之前可能是个语言学家呢?”
“你会法术啊。”黎涛说,“说实话,在这之前我根本不相信什么法术,但我刚才信了。臧医生,你的法术是真的吧,没有骗我吧。”
“当然没有。”臧茹道。
“臧医生,也许你来自一个神奇玄幻的世界。你会法术,还知道这些珍奇异兽。或许是什么修仙世界也说不准。”
臧茹呆住了。她一直以来都在纠结自己想不起来,也没有仔细想过她的法术到底从哪里学会的。
黎涛这些话倒是有些点醒她。
黎涛也很是兴奋,他还是第一次开过这种脑洞。
臧茹可能来自一个修仙世界,那里有法术,会飞天遁地,电视剧和小说里的东西成真了。
黎涛怎么可能不激动?
反倒是臧茹很快冷静下来:“黎涛,谢谢你,我之前从来没想到过这里。”
“不客气,臧医生,你能早点想起来是最好的。等我们把他们打败,你肯定就能全部想起来了,到时候,你也能回到属于你自己的世界里。”
臧茹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和艰难。
打败这五个人何其艰难。
她和黎涛得有多强大的力量才能打败他们。
如果真的打败了,这个空间的能量还能维持住吗?崩塌了怎么办?
不过现在考虑这些问题没有意义。
她和黎涛都不会坐以待毙,更不会心甘情愿成为别人的傀儡。
“黎涛,我并不是要跟你说这个。你还记得那条蟒蛇是怎么出现在你房间里的吗?”
黎涛回想着:“我记得,但是很奇怪,我根本没有察觉到它进来,它盘在我的床底下,我更不知道它盘了多久......”
“不,你好好想想,在蟒蛇出现过之前发生了什么?”
黎涛如同一台扫描机,开始迅速查找当时的记忆。
那天活动时间,他坐的沙发对面,有个老奶奶一直在给小女孩剪纸,回病房的时候,小女孩送了他一个花蛇剪纸,剪纸被他放在了枕头边......
剪纸!
黎涛灵光乍现:“是那个剪纸!”
是那个剪纸变成的蟒蛇!
他随即又回想起,之前在走廊里跌倒过,明明是被什么绊倒了,但脚下什么也没有,只有脚底粘了一个风筝剪纸。
原来是这样。
黎涛说:“是那个老奶奶的剪纸变成的,她这么厉害,剪的东西都能变成真的?”
臧茹说:“看来确实如此。”
“那我找她去剪纸,剪出这些动物来,不就是老头想要的动物园吗?”
“我就是这个意思。”
“可她会答应吗?她和老头不是一伙的吗?”
“试试吧,不试试也不知道啊。”臧茹看着黎涛。
黎涛点了点头。
臧茹出了阅览室,黎涛则在里面牢牢记下一些动物的形貌特征。
臧茹贴上另一张脸,来到了办公室。
里面的人早就等候多时了。
不是别人,正是那个老头。
“臧医生,怎么样了?”老头坐在椅子上,玩着桌子上的笔。
“我已经按您的吩咐,提醒他了。”
“做得好,我倒要看看这小子能不能行,还有那个老太婆,我非知道她的真正实力。”
老头说着,眼神逐渐狠厉起来。
臧茹垂着头没有说话。
她目前听命于这个老头,和另外四个人打交道不多。
不过他们面和心不和,却又因为共同的利益捆绑在一起,看着是统一战线,其实并不是牢不可破。
她和黎涛并不是一点胜算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