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古界，少了些厚重感。
却也被黑夜的浓稠压得有些诡谲，好似有一把屠刀悬在城池上空。
“吼！”
在这个相对平和的时刻，突然爆发出一道魔兽怒吼声。
“吼吼吼~”
接二连三的魔兽吼叫响彻城池上空，惊呼声开始响起。
九瑟一愣，“我们这还没有开始行动.....”
九渊，“。”
两人这会正朝着驯兽师工会而去，这还没有到就听到了魔兽吼叫声。
神念本就一直展开着，很快就搞清楚了发生了什么事。
看起来今晚不止他们要搞事情，还有其他人想在古界搞事。
“咦，竟然是夜家人？”
九瑟神念发现了夜疏朗，这位夜家三少自是跟着来了浮屠大陆。
只是才分开半年，没想到就在这古界偶遇了。
“看来他的目标也是不死冥凤。”
九渊，“水月商会那边也有动静，水月琴跟在同一个男人的身后正朝着古塔方向移动。”
九瑟神念看过去，那青年也是个熟人，是那在湖泊边钓鱼的水无家嫡系少爷。
合着那么多人都在打凤家古塔的主意啊。
九瑟捏了捏下巴，“那被我抢一颗魔晶核也不过分吧。”
好东西都留给他们，她就只要不死冥凤的魔晶核。
这话音刚落，她的神念就发现了两个熟人，为之一愣。
——莘渊、漠斯冕
这两人怎会凑在一起？
九渊问，“那我们还需要继续释放驯兽师工会里面的魔兽么？”
这引起的骚乱显然是下了功夫的，哪像他们这临时决定引起骚乱那么草率。
九瑟摇了下头，“先去见个熟人。”
九瑟能有什么熟人？
那莘渊莫不是在这里吧？
神念一扫，九渊还真发现了莘渊。
就见九瑟解除了伪装，恢复了原本面貌。
当时九凤替她解除契约时，太过突兀快速，在那窒息的一秒间，她甚至还未用灵魂联系莘渊，九凤就已经侵入了她的灵魂海。
现在说这些没意义，九瑟原本以为在离开浮屠大陆之前是不会见面的。
没想到他也来了古界，这一面就必须见。
带着解除伪装的九渊一路朝着莘渊所在飞去，约一刻钟后，双方面对面而立。
莘渊看着九瑟，阴郁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喜悦，她完好无缺。
然这丝庆幸喜悦快到极致，再看去仍旧是那双阴郁的眼眸。
如何解除的契约？
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要摆脱他么？
他们不是都说好了，一起去神魔大陆，一起努力变得更强大？
莘渊生平第一次遭受如此重信之人的背叛，他甚至宁愿九瑟真死在其他人的偷袭之下。
“莘渊，你被反噬….”
触及到他那阴郁的眼神，九瑟到嘴边的话卡顿了，她改了口，“别来无恙。”
莘渊只是看着她，眸色讳莫如深，在这种阴鸷的注视下，九瑟反倒松了口气。
这才是大反派该有的表现啊。
“莘渊，抱歉，解除契约之前应该先知会你一声，现在说这样的话也迟了，但我还是要说，这是我答应你的。”
是她的失格便就是失格，她不会因为当时情况紧急，来不及联系，用这样的借口来解释。
都已经成定局了，她能做的只是履行曾经应下的许诺。
“哦？九瑟，你总算和他解除契约了？”漠斯冕跟着松下了纠结的眉宇，这个消息可真是最近以来最让他高兴的消息。
九瑟没回话。
她看着莘渊，这男人眼中平添了一缕戾气，冰冷的质问声好似淬了冰渣，“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我。”
“如果你认为是背叛，我没什么好说的。”
背叛？倒不至于。
只是没来得及通知而已。
以他多智近妖的智商，怕是在看见她的时候就分析出了不少可能性。
这其中自然也包括了接近真相的猜测，但他还是选择了忽视，用一句背叛冷声质问。
九瑟眼中恢复了淡漠，“作为高等血脉魔兽，在有能力解除契约时，血脉尊严会让其不顾一切实施解除契约，我就是这样，我的性命不可能交付于你。”
“当初缔结契约本是意外，做你的契约兽那段时间，我虽没做到时刻替你战斗，但我确实过得无忧无虑，这是事实，我很感谢你。”
因为意外才开启的契约枢纽，又因为意外而结束的契约枢纽。
莘渊哂笑，“以前倒是没看出你这么能言善辩。”
九瑟却答非所问，“我认可你这个契约者伙伴，如今契约没有了，伙伴依旧。”
莘渊漠然相对，“既然契约已经解除了，你走吧，我的契约兽多的是，不缺你这一头。”
确实是这样。
莘渊的契约召唤兽太多，她这条蛇可有可无。
随后，莘渊径直擦肩而过。
漠斯冕路过她，揶揄道，“你看，只要想改变不也挺简单。”
“？”
“你这次是为了凤家古塔而来？”八壹中文網
不等九瑟回应，漠斯冕低声道，“各凭本事。”
目送着二人的背影，九瑟举目望向那在黑夜中矗立的古塔。
“我们走吧，今晚行动取消。”
九渊，“？”
“阿瑟，你确定？”
“不死冥凤虽然大补，也就这样吧，莘渊想要，我不和他抢。”
顿了下，九瑟补充了一句，“我们跟上去看看，要是遇到棘手的顺便帮他们一把。”
九渊讪笑，“你在人类世界也没生活多少年，却越来越像个人了。”
九瑟一愣。
“九瑟，就算你学会了人类的修炼方式，能契约我们，但你别忘记了你的本质。”
“你是魔兽，魔兽之间谁的拳头硬，谁的血脉高，谁就能统御弱小。”
说到这，九渊带着嘲讽的声音飘来，“你知道大家为什么都甘愿跟着你，却不愿意你屈居一个人类吗？”
“血脉是其一，最重要的是你能让大家突破桎梏，达到以前根本不敢想的境界。”
九瑟呵了声，回以冷笑，“我知道。”
这一切，她当然知道。
当蛇的第一年，她就被长老耳提面命的警告，“就算是兄长亲人、父王母王死在眼前，也要保持理智。”
如果可以，应立即毁掉他们的尸体，让敌人无法回收甚至吃掉他们。
“九渊，别把我想得太懦弱。”
她只是涉世未深，又对人类保留了天然的善意，这两者却并不代表她就是个不谐世事的傻白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