健马嘶鸣,在暗里停住的幽冥踏焱猛地冲过来,恶狠狠冲撞在祭司长老的身上。
祭司长老被撞飞,摔到石壁上。
幽冥踏焱站在女皇身侧嘶鸣,马背上的孩子却叫道,“姐姐,快上马来!”
说完伸手来拉她。
女皇早吓得亡魂俱冒,急急爬上马背。
健马疾奔,在暗里冲撞,践踏了女祭司几次,这才往远处而去。
刘弈早就迎在那里,女祭司追来,他祭出鸿鸣刀,猛然一刀斫下。
哐当!
这一刀,却没击中女祭司,而是对上了某一兵器。
刘弈过去的时候,女祭司经已遁走。
地上留下一截玄铁断斧,刀意恣睢,入地七寸。
这鸿鸣刀经过强化,将这刚硬无俦的玄武石,都刺穿了个窟窿。
“庞统,你小子为何在这里?”
“这都是北落师门姐姐的主意。”
庞统从幽冥踏焱上跃下,“她帮我探知我姐姐被鲛人首辅带走,我们就想了个法子,假装被妖道于吉捉拿,送来这地底。”
“那我呢,不会也是你北落师门姐姐从海上捡到,投入这鲛皇宫之中的吧?”
刘弈恨恨道。
“那倒不是。”
庞统扶着头痛欲裂的女皇,“你是我姐姐带进来的。她似乎知道鲛皇宫的有着某些不为人知的奇怪秘密,是以假装被那女首辅带走。这就是我姐,庞燕。当然,她还有另外一个名字,张家阿秀。”
“什么秘密?”
“一种让陷入癫狂的人,恢复清醒的办法。”
“你说是,张家几兄弟的情况?”
刘弈这才明白。
眼前腰间没佩戴越女剑的女子,却确实就是阿秀。
而北落师门调查得知,这正是庞统失散多年的姐姐庞燕。
鲛女昔年追寻离开海上的渔夫一家,追到荆州去。
当年张生水膝下无女,镇压扬鼎需要水灵女,在庞家被鲛女袭击的时候,救下庞燕,发现她是个水灵女,于是养在家里。
当初她带走张家几兄弟,在她得知鲛皇宫有着治疗他们的法子之后,就设法潜入鲛皇宫。
但很奇怪,庞统其实也看出了刘弈的身份,但他也不知道阿秀为何要将刘弈带进来。
“我猜测这地宫之中,一定有什么,是我尚未相认的姐姐,要冒险进来寻找的。”
庞统忧心忡忡看着女皇,“只是如今她被那些鲛女催眠,中了祝由之术,自以为自己真是鲛女,贪恋权力,泥足深陷。”
“不再被催眠,等她回到地面,大概就会渐渐清醒。”
刘弈看着那些被明月珰和赤玉牵引的“祭品”,“庞统,可为何他们都浑浑噩噩,如同那行尸走肉,为何你却清醒如许?”
“因为一整套坐骑防具吧。有效隔断了那些迷雾对我的腐蚀。这全是依仗了王爷的大方,否则庞统早就失魂落魄,不复此身此心了。”
“那为何于吉要将你送到此地?”
刘弈百思不得其解。
这对姐弟都撞进来,要是自己不在此处,要不是自己诸多机遇,福缘深厚,岂不要全盘皆输?
“这些鲛女众女轻男,鲛皇宫里面只有女性没男性,她们随岛沉没时候,血脉子嗣早就断了。”
庞统叹道,“幸亏她们寿命够长,她们认为,一定还有法子的,女儿国无男可以繁衍,那她们鲛人肯定也可以。在灭绝之前,她们终于找到法子。活跃东南沿海的南华仙人教会她们一个办法。那就叫螟蛉续子秘法。”
“所以,这些浑浑噩噩的小孩子,就是螟蛉子了?”
刘弈有点明白了。
“是的,她们以秘法催眠了这些小孩子,再以水灵女为引子,就能通过祭司秘法,令这些孩子的意志被消磨殆尽,当然,按照她们的说法,是将奉食献祭给了什么邪神。从而控制他们,再将那些暗影人附着小孩身体,移魂过去,使之成为鲛人血脉。”
庞统解释道,“我之所以潜伏进来,是北落师门姐姐告知,他们需要这个水灵女的血脉亲缘作为螟蛉子之一,才会成功。是以我才冒险到了这里。”
“真能移魂么?”
刘弈将信将疑。
“那卫仲道就是移魂之一!”
庞统冷笑一声,肃然告诫道,“我们庞家是镇守梁鼎的世家,张家是镇守扬鼎的世家,深谙很多上古秘密,对于这些略知一二。王爷,你可要警惕那个卫仲道,他与王爷命理相近而相冲,你们是一生之敌啊!”
“这是何意?”
刘弈心头一跳,似乎想到什么。
“我没猜错的话,妖道于吉和萧从是一伙的,他们必然料到,我们会进入此间。他仍是放任我们进来,这便足以说明问题。他此举必然酝酿着巨大的阴谋诡计!”
“这很可能就和卫仲道有关。怎么说呢,他是个有大气运之人,他依附汉少帝刘辩,必然是居心叵测。”
庞统微微眯着眼,瞅着刘弈,神色有些迷惑和不安,“我在汉中和蜀地看到他,总觉得又遇到了王爷。可当我现在见到王爷,又总觉的自己看到了卫仲道,这感觉真是奇怪。我有时候更感觉你们两个都像极了我记忆之中的另外一个人。只是我总是记不起来,那个人到底是谁。”
刘弈听不懂这些话,话锋一转,“还是先解这燃眉之急为要。我们现在应该怎么离开这个鬼地方?”
“这里一定有什么压胜之物,否则不可能困得住梁鼎,还令之赤化嗜血。我们只要找出压胜之物,解除赤化,就能解除压胜,令梁鼎松动逸走。”
“看来阿秀就是为了那压胜物进来的。或许那玩意有着神奇作用,能够缓解,或者解除张家兄弟的病情。”
刘弈明白过来。
可惜二人暂时都那阿秀没辙,没法令她清醒过来。
两人沿着这个名为空巢的地下空间摸索。
石壁上全是奇怪的壁画图案。
他们就着夜明珠一路摸索与研究。
花了三日时间,二人就将这里的大致甬道摸索清楚。
那些身为“祭品”的浑浑噩噩之人,依然浑浑噩噩。
不饥不渴。
刘弈有认真观察过他们。
发现他们就和被细腰蜂蜇过的蜘蛛虫子和蟑螂泥洞里的小土狗这些虫子一般。
是整个被氤氲雾气给麻痹催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