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弈第一时间没收了女皇身上的赤玉和明月珰,没了赤玉和明月珰的牵引。
他们将熟睡了似的,伫立在那里,一动不动。
就跟要等着要孵化的细腰蜂虫卵来以他们为食物似的,怪异至极。
只不过他们是等着被夺舍,还是什么类似的操作,才能完成从渔民子女到鲛人血脉的转化。
若这就是螟蛉续子秘法,那不免太可怕了。
不过刘弈对这种事情一点不陌生。
因为。
他自己就属于类似的典型。
他穿越过来的时候,原主已死,和这些小孩子无多区别。
就是系统帮助自己附着在这公子哥们小王爷身上,于是就成了今天的自己。
看来这些妖道大巫确实道行很深,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手段。
可惜此刻他急着找到压胜物。
没有深入思考一层,否则他很可能会发现刚才庞统话语之中蕴含的玄机。
刘弈将女皇固定在坐骑上,却取出食物,与庞统分食,又喂了坐骑植物精萃。
得亏甬道够高够宽,马儿都能奔走无碍。
他们已经探索过这里三十六处甬道壁画,和它们尽头的三十六出彩绘耳室。
现在只有一条外围的心环状甬道是他们尚未踏足的。
这甬道转了一大圈,最后循着心形轨迹,归中到一处中心墓室。
上面以比鲛人文字还古老的文字符号,镌刻着几个意义不明的大字。
这么久了,那些鲛人竟然没采取任何行动。
“王爷,首辅鲛女肯定以为家姐在侍奉恶魔,而女祭司从来和她不和,则肯定是暗中作祟,冒着闯入禁区的大不讳,企图杀死我姐姐,她吃了大亏,受了伤,肯定不敢泄露半分,是以久久没采取行动。”
庞统分析说道。
“所以,这螟蛉续子之秘法,到底是那南华老仙教女首辅的,还是教女祭司的?”
刘弈拿这话问庞统,实则有几分考验的意思。
庞统确实聪明绝顶,“聪明人做生意,绝不会只和一家合作。我若是南华老仙,就要真假掺半的告诉女首辅一些消息,又真假掺半的把消息告诉女祭司。这样两头都能拿钱,又将两者都玩弄鼓掌之上。”
刘弈笑了,“所以,女首辅只知道这样可以得到新的族人和战士,却不知道,这些殊法得来的族人和战士,都是女祭司的血统。而女祭司,肯定还想不到,秘法转换的新族人,可能很可能使得鲛皇宫都要为他人花嫁。”
如此说来,南华老仙很可能就是青道人的师兄了。
因为他们这一代师兄弟只剩下二人。
那么,于吉和左慈,可能只是萧从和张天放等人的师兄了。
灰扑扑的石墙,蒙尘的未明殿。
当钥匙插口口子,这大殿之门,便轰然打开。
黑暗如水掩来。
空气里有淡淡的药物熏香。
马背的女皇突然动弹起来,身体飘飘然,黑袍赤脚,在跳着舞蹈。
那是她之前学来的一种黑月之舞。
刘弈曾见过她跳了无数次,每一次跳动,那女祭司都凑到女皇耳畔低语,“你死前曾经最喜欢的,就是这个舞蹈,黑月之舞,舍己奉生,是给神明的献礼……”
听起来令人毛骨悚然。
现在刘弈明白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也明白为何女祭司为何迟迟没有采取行动。
女皇双腕一番,不知道从何处亮出一把开天斧,一跃而起,对着刘弈悍然劈砍而下!
这斧头也不知道什么材料打造,斧身黑煞流转,迸发可怖的刚锐气息,居然不亚于鸿鸣刀。
“这是天罡斧法,你到底是谁?”
刘弈侧身避过,立刻认出来,这正是程咬金会的三板斧之一的劈脑袋!
谁知道对方不闻不问,刷刷几下,并未停止,劈砍剁撩片支推,动作如行云流水,一口气使出后面的招式来。
刘弈更为心惊,因为这正是鹿鸣掌握的金色品秩秘技里面的天罡斧法。
而女皇手中斧法,因为她爆发一身蛮力,动作刚猛迅疾,熟练无比,远超过鹿鸣。
鹿鸣是半桶水,数年难有寸进,生涩软柔。
得亏他将鸿鸣刀精炼过了,虽然吃了后出手遭殃的亏,但左支右绌,好不容易才扛过了一轮攻击。
对手使用到第五十九招,刘弈发现对方并不会最后五式,动作稍微凝滞,又开始从头再来。
这一次,刘弈不再被压着打,而是能够有来有往,总算能递回去几招。
一边的庞统急得不行,一开始唯恐姐姐伤了鲁王,现在又有些替姐姐担忧。
但他也知道,女皇被女祭司控制了。
终于轮到女皇愤怒了,她死死盯着鸿鸣刀,大声怒吼,“你居然能接下我的天罡斧,到底是什么人!能控制这柄刀的那个人,可不应该长你这样子!”
“你居然认得我这柄天下无双的杀猪刀?”
刘弈知道对方可能认出了自己身份,但装傻扮懵,“杀猪刀人人得以使用,你觉得我应该长什么样子?”
鸿鸣刀嗡鸣,显然抗议杀猪刀这个糟糕的称呼。
“她是个女……不,这不是雌刀,这是遁走那一柄,你……你是鲁王!”
女祭司控制着女皇嘶吼,“大汉鲁王,你闯进鲛皇宫意欲何为?是来屠戮我们鲛人族,还是掠夺我们的神庙?你们炎黄一族抢夺了中土大陆,将我们家园沉没海底还不够吗?这是要将我们海外族赶尽杀绝吗?”
“我听不懂你说些什么!我只是一个溺水者。机缘巧合,进入此间。”
刘弈好奇道,“祭司大人,你这地下乌漆墨黑的诡异神殿之中,到底有什么值得被人掠夺的呢?”
“不管你是谁,你闯入此间,只有死路一条。”
女祭司企图操控幽冥踏焱离开。
但幽冥踏焱咴咴咴嘶鸣,一蹶蹄子,就将她掀倒在地。
女祭司闷哼一声,再次摔地上,她控制着女皇,爬起来,转身就跑。
刘弈追过去,但对方对这里很是熟悉,转瞬就逃了个没踪影。
“王爷,怎么不追上去,那女祭司控制我姐姐逃掉了啊!她不和我们拼命,而是选择离开,想必是要封住出口,防止我们逃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