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州大学,校长室内。
谭国雄坐在沙发上,指尖夹着一根雪茄,一番吞云吐雾之后,眯着眼睛道:“宁校长,你我相识多年,我这个人的脾性你也清楚,今日我来,也没什么大事,只是想为犬子讨一个入学名额。”
“宁校长你素来爱才好士,想必不会拒绝吧?”
宁崇新笑了笑,道:“令郎考场内屡次违纪,打扰其他考生考试,没有规矩不成方圆,还望谭先生谅解。”
他淡淡一句话,轻而易举便驳回了谭国雄的要求。
“规矩是死的!”
谭国雄见其这么不给面子,脸色微沉,一开始的礼貌客气有些憋不住了。
宁崇新面不改色地答道:“您说得对,但规矩也是人定的,万万没有定了规矩,又亲手去打破它的道理,就如谭先生做生意,定下规矩,员工要准时上下班,上班期间不得嬉戏吵闹,偷奸耍滑,被发现着一律扣除当月薪水,并辞退,是一个道理。”
“想来谭先生,也不会为了某一个员工,而打破这个规矩吧?”
宁崇新的话生动有理,听得谭国雄脸色愈发难看,他咬牙恶狠狠地道:“宁崇新,你别忘了,学校里的物资设备可都是我谭家无偿捐赠的!”
“谭先生慷慨无私,实属我辈楷模,宁某代京州大学全体师生,深谢谭先生。”
宁崇新笑的淡然从容。
“即是要谢,便得拿出诚意来。”谭国雄冷笑着威胁道:“不然可能造成的后果,想必宁校长心中有数。”
说完这话,他冷哼一声,挥袖离去。
看着谭国雄背影消失在楼梯口,宁崇新收回视线,淡淡道:“还没看够?”
江景怀摸摸鼻子从角落出来:“您怎么知道我在这的?”
“都听到了?”
宁崇新走回去坐下,不答反问。
“嗯,听到了。”
说起这个,江景怀面色一冷,周身寒气骤起。
“打算怎么做?”宁崇新问,他镇定冷静的样子,丝毫不像是个被威胁了的人。
江景怀想了想,答道:“这件事宁叔叔您不要管了,我们自己解决就行。”
宁崇新闻言眉心微挑:“你确定你们能解决?”
“能,”为了让宁崇新放心,江景怀保证道:“您放心,我们知晓分寸,绝不会莽撞行事,让学校名誉受损。”
“学校名誉是其次,最首要的,是人身安全。”
宁崇新说完后,又嘱咐道:“若是吃力或受到威胁,便一定先避开,万事还有我这个做校长的担着。”
“是,景怀记住了。”
江景怀满怀感激,拱手作揖:“时间不早了,宁叔叔您先忙,景怀便先回去了。”
“嗯。”
宁崇新点点头。
江景怀走后,有人自一旁的休息室走出,问道:“你当真放心让这几个娃娃自己去折腾?”
男人身穿长袍马褂,戴着眼镜,气质儒雅温和,他叫萧询,是师范学院的院长,也是那位破例让傅云暖入学的国学老师。
宁崇新闻言望向窗外,道:“年轻人本该多历练,积累经验教训,对他们以后有好处。”
“嗯,”萧询点点头,随后强硬地道:“那先说好,不管那个姓谭的入不入学,都别想挤掉我看中的学生!”
宁崇新收回视线,侧目看了他一眼,两人相视而笑。
……
夕阳西下,江景怀踏着最后一抹残阳步入青竹巷,刚进家门,傅云暖正好做完最后一道菜,见到他回来,笑着招呼道:“回来啦,快去洗手吃饭。”
江景怀在原地愣了半秒,才如梦初醒般地迈步去厨房舀水洗手。
方才有那么一瞬间,他好似看到了以后。
暗自攥紧拳头,江景怀在心底发誓,他决不允许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将她欺负了去!
待他们都坐下后,他简短地将今日之事说了一遍。
傅云辞黑眸愈发暗沉。
而傅云暖则指尖死死掐紧手心,唇瓣发白,她心揪得生疼,脸上却仍带着微笑,瞧不出半分难过。
“姐姐。”谢嘉芙默默握住她的手,不知道该怎么安慰。
“我没事。”傅云暖朝她笑了笑。
江景怀眼底满是心疼,轻叹口气,继续道:“下课后,我根据查到的信息,去找了跟云暖同一考室的学生,想请他们帮忙做个见证,但几乎人人都称,当时忙着考试,并不清楚考试那日的参考人到底是男是女。”
“坐的远的人没印象很正常,但坐在云暖姐姐左右桌的人应当瞧的清楚吧?”
谢嘉芙提出质疑,傅云暖漂亮知性,大方优雅,是同性见了都会侧目多瞧两眼的气质美人,她不相信当时考场内没人观察注意她!
“我也去找了,”江景怀面色深沉:“他们一人考完后回了老家,一人声称自己没多注意。”
“回老家那人安排人去寻了吗?”
傅云暖问道。
“去了,但他家里人说人没回去。”
这才是最令江景怀担心的的地方,人没回去,又不在京州,根据目前情况来看,极有可能是那人不愿作伪证,被谭家人灭了口。
气氛瞬间僵硬静止,压抑到难以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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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说:
来晚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