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若细白瓷般柔润靡腻的膝盖上血痕斑斑,有几颗较为尖利的碎石紧紧印入皮肉中,隐隐泛着血色,瞧着分外瘆人。
“怎么弄的?”
傅云辞眸底笑意顿敛,语气沉了下来。
“可能是刚才跪太久了。”谢嘉芙倒不是很在意,对她来说,只要不是在手术过程中被器械伤到手,或者是溅了血到眼睛里,一切都好说。
“没事,问题不大,消个毒就好了。”
“这么重的伤口,怎么会没事?”
听着她云淡风轻、半点不在意的口气,傅云暖颇不认同的颦眉:“走,阿辞,我们去医院。”
关心则乱,这一刻,傅云暖甚至忘了谢嘉芙自己就是医生。
傅云辞点头,意味不明地瞥了眼躺在地上呼吸微弱的曼文,欠身小心避开谢嘉芙腿上的伤口,将她打横抱起,往医院的方向走去。
人是她千辛万苦救回来的,他舍不得让她的心血和努力付诸东流,便暂且放她一马。
不过……
“云暖,福宝,你们没事吧?”
刚走没两步,迎面便撞上了带着医生赶回来的江景怀,他身后还跟着张临泽以及满脸焦急的杜白。
曼文倒下后,江景怀当机立断,去往医院叫人,而杜白,则怕现场人太多,场面会失控,去了警察局寻求帮忙。
当江景怀目光触到躺在地上半生不死的药房伙计和他身侧那一团令人作呕的血肉时,他瞳孔微缩,在护士掀开其头上的竹筐之前,疾步赶到傅云暖身边,捂住了她的眼睛。
感受到身边人紧绷的情绪,傅云暖轻柔一笑,道:“阿辞挡住了,我什么都没看到。”
正所谓,人的胆量都是练出来的,跟着谢嘉芙看了那么久的活体解剖,傅云暖的心理承受能力,早就得到了质一般的飞跃。
但是,一码归一码,虽说不怕,可江景怀下意识的紧张和关心,却让她心中如同吃了蜜一般,甜丝丝的。
所以,就暂时先瞒着吧。
没看到就好。
江景怀不知道傅云暖心中的小九九,闻言大大地松了口气。
而此时另一边。
张临泽一走近,便被经久不散的血腥味冲的皱了皱眉,环顾观察了一遍的四周后,张口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他深沉的目光直直射向傅云辞。
“他抢了我的枪,走火了。”
众目睽睽之下,傅云辞面不改色的颠倒是非黑白。
“哦?”张临泽闻言眉心微挑,似笑非笑地看着他:“那枪呢?”
“怕他伤到人,没收了。”
傅云辞答得不疾不徐,无辜的,就好像自己只是一个迫不得已才站出来声张正义的旁观者。
而最离谱的,是周围见证了全部经过的学生和普通民众们,不知道是被他吓到了还是怎么的,明知道他在睁着眼睛说瞎话,却并没有拆穿。
没收?
张临泽噎了一下,而后无语地撇撇嘴,心道,妈的这一本正经的样子,若不是认识他,还真就被他装到了。
不过他本来也是怕周围的人有意见,才例行公事般随便问问,以此来堵其中某些人的嘴,现在既然他们都不在意,那他也没必要穷追不舍。
毕竟他们警察局,还得靠着眼前之人手下那几座山搞训练呢。
敷衍地嗯了一声,张临泽转身和杜白一起,招呼围观的学生和百姓们该干嘛干嘛去,别在这站着瞎凑热闹,不然就请他们去警察局喝喝茶聊聊心里话。
俗话说得好,民不与官斗,贫不与富争,老百姓们一听再待下去得进局子,纷纷作鸟兽散。
同时,学生们也在杜白的劝说下,转身回了学校,余下的几个人,则随着医生们一起,去往医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