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谁喜欢你谁倒霉,你为了权力不择手段,迟早会遭天谴,这报应就算不落到你头上,也会应到你心爱之人身上……”
女孩子恶狠狠地瞪着傅云辞,诅咒的话倒豆子似的往外蹦。
“秀秀,住口!”
厅内除了女孩子尖利的骂声外落针可闻,那充满恶意的话听得袁掌柜冷汗潺潺,忙拖着伤腿跑过去,压着方才小声诅咒的女孩子磕头求饶:“傅爷,小孩子不懂事,口无遮拦,您大人有大量,就放过她吧。”
“凭什么道歉,我不啊……”
袁秀秀话还没说完便被满目怒意的傅深毫不怜香惜玉地一脚踹翻到地,踩着其胸口咬牙切齿道:“祸不及家人,你他妈不知道吗!”
他们这些人里面,她咒骂谁都行,唯独不能中伤那个陪着他们少爷从尘埃中、地狱里走出来,给了他第二次生命的人,哪怕只是一个做不得数的诅咒也不行。
傅云辞做事虽然阴毒无章法,但也还算讲规矩,其中一条,便是从不会特意主动地去为难所寻对象的家人。
譬如方才,他将袁掌柜折磨了个半死,却从头至尾都没有动他女儿一根毫毛。
可正是因为如此,袁秀秀才觉得他外强中干,上赶着踩他底线,触他逆鳞。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现在在打女人。”
袁秀秀自小被袁掌柜宠的自私自利,目中无人,只要惹她不开心了,便是连父母都敢打骂,又哪里会把傅深放在眼里。
她嘴里毫不认输,挣扎着想起来,傅深闻言冷笑,脚尖猛地用力,袁秀秀痛的惨叫一声,面色惨白,豆子大的冷汗从额角滑落。
“傅爷,秀秀她年纪还小,真不是故意的,求您高抬贵手,原谅她这一次吧,我日后当牛做马报答您。”
听着那凄惨的叫声,袁掌柜心脏针扎似的疼,扑上去想抬开傅深的脚,发现无济于事,遂跪着爬到傅云辞身边,哐哐哐地磕头求他放了袁秀秀:“您若实在气不过,再打断我一条腿,就当我替秀秀赔罪,您看成吗?”
他这女儿虽然不懂事,没少给他惹祸,但到底是至亲骨肉,他又如何舍得她受这种苦。
“赔罪?”
傅云辞意味不明地重复了一遍他的话,而后笑意温文,眉目森冷地反问:“你配吗?”
他说罢掏出枪,对准袁掌柜的腿毫不犹豫按下扳机,那边的袁秀秀见状凄厉地喊了声爸爸,拍打着傅深的腿想要过来阻止傅云辞的恶行。
傅深面无表情,一动不动。
若不是傅云辞没有明确指示该怎么做,他早就一枪送她见阎王去了。
“是是是,我确实不配,但深哥方才也说了,祸不及家人,秀秀的话虽然不中听,但她没有恶意的……”
他不提那一句还好,提了傅云辞眼底沉郁的戾气抑制不住地又重了几分,他不耐烦地提枪上膛,看也不看地朝袁掌柜的脸又是一枪。
子弹擦着袁掌柜脸侧飞过,带走了他一只耳朵。
血咕噜噜往外喷,袁掌柜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一句,便疼的昏了过去。
他面上糊满了鲜血,右脸皮肉堆砌在一处,骨渣簌簌往下掉,那样子看上去狰狞又恐怖,便是连宏济堂内见惯了血腥与生死场面的医师和配药伙计们看了,都瘆得面色发青,浑身筛糠似的止不住发抖。
傅云辞握着枪,拽着袁掌柜的头发,将人拖到袁秀秀面前,而后压下袁掌柜的脸送到她眼前,皮笑肉不笑地道:“你爸爸来了,好好欣赏一下。”
青年本就生的极为清俊雅致,这一笑起来,如冰雪消融,当真是比夜半时分方展蕊现娇颜的昙花还要精致秀丽几分,前提是——
忽略掉他眸底阴沉到足以让人心胆俱寒的嗜血杀意。
“你,你这个魔鬼,滚开!”
血一滴一滴掉落在袁秀秀脸上,浓郁的血腥味刺的她心中恐惧一阵胜过一阵,喊叫着挥舞着手臂将袁掌柜往后推,不愿睁眼看。
袁秀秀满脸是血,惊恐到五官扭曲的模样,稍稍平息了傅云辞心口那燃烧的愤怒和说不清道不明的恐惧,他撑着傅深的手臂,就势坐在手下人搬来的官帽椅中,波澜不兴地道:“拿竹签来,撑开她的眼皮。”
一个半月之后是谢嘉芙的生辰,傅云辞本来不想杀人的,但现在,他改主意了。
说他残忍也好、暴虐也罢,不论是谁,只要对她不敬,就得付出代价。
有人应声下去,自庭院内折了两根竹枝,将挣扎的袁秀秀按住,用竹枝强行顶开了她的眼睛。
“无耻小人,你不得好死。”
看着袁掌柜面目全非,没一块好肉的脸,袁秀秀惊惧、愤恨又无力地吼叫。
傅云辞闭目养神,对于她各种不堪入耳的恶毒辱骂充耳不闻。
十分钟后,袁秀秀终于喊得累了,望着双眼紧闭,生死不明的父亲开始嘤嘤哭泣。
“我记得有一种祭祀叫点天灯。”
青年的声音淡淡的,微沉的尾音氤氲着彻骨的阴森寒意,宛如从阿鼻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又仿佛生性凶狠毒辣,睚眦必报的恶狼。
他抬眸,目光落在院内开的绚丽夺目,娇艳欲滴的芙蓉花上,薄唇轻启,神色漠然地道:“傅深,把她点了吧。”
傅云辞本身是不信所谓的天理昭昭,报应不爽的,但对象换成谢嘉芙,就本能地会去想,万一呢?
他不敢赌,所以只能心理安慰似的,点个人来祭天。
“是。”
傅深应下,立马吩咐人着手准备麻布,油缸。
袁秀秀听后吓得浑身高度战栗,对着傅深拳打脚踢,试图逃跑,被后者捡过地上的绳索三下五除二地捆成了粽子,并撕下其衣服一角塞住了她没完没了的嘴。
“少爷,要寻个法师来吗?”
在这件事上,傅深似乎考虑的更为长远周到。
傅云辞轻轻嗯了一声。
得到允许,傅深转头叫了个腿脚快的兄弟前去道观请法师,而躺在地上的袁秀秀闻言面色灰败,突然开始后悔刚才的口无遮拦。
然而不论她多么悔恨,一切都已成定数,没法反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