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不能死在这!
她的父母、亲人需要她保护。
傅黑黑还等着她的药回去治腿。
愣了大概一秒,谢嘉芙心底迸发出强烈的求生欲,千钧一发之际,迅疾从腰间拔出匕首,闭着眼狠狠往蟒蛇的眼睛扎去。
鲜血噗噗往外飞溅,眼睛、脸上、甚而嘴里,都无一例外的染上了鲜红。
呼吸间满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谢嘉芙强忍着胃里翻江倒海的不适,像是杀疯了一般,红着双眸,咬紧牙关,一刀接着一刀,不断刺入了蟒蛇的颈后部,也就是蛇脊椎骨最为脆弱的三寸之地。
砰砰砰。
此时,傅深已经重新上好了子弹,连续往蟒蛇腹部开了四五枪。
感觉缠绕在腿上的力道逐渐松散,靠着一股不服输的劲死扛的谢嘉芙再撑不住,松开刀,精疲力竭地停下了动作。
萧念之半跪着,将俏脸糊满鲜血的少女从蛇的尸体中抱出,紧紧搂在怀中:“好了,蛇已经死了,没事了。”
青年炽热的体温透过衣服一点点沁入心口,唤醒了目光涣散,已经杀得麻木的谢嘉芙。
她抱紧萧念之,咬着唇,小声呜咽。
肾上腺素促使谢嘉芙勇敢无畏地杀了蛇,冷静下来后,她才知道,方才有多凶险。
仅差一秒,她可能就已经被蛇一口咬断脖子,魂归西天了。
少女犹如一只死里逃生的幼兽,一言不发窝在他怀中,杏眸通红,浑身止不住地颤栗发抖,全身上下写满了后怕与无助,让人的心不自觉跟着抽疼。
萧念之轻拍着她单薄的后背,柔声轻哄。
傅深站在一侧,看着身上又是血又是泥,狼狈得像个野人的谢嘉芙,心底五味杂陈。
他难以想象,当这个比他还小几岁的女孩子回到京州,发现自己万般信任的爱人,摇身一变成了北地霸主,会是什么心情。
……
多番与死神擦肩而过的经历,锻造出了谢嘉芙强大的心理素质。
稍稍释放了一下情绪后,担心他们刚才又是喊叫又是开枪的,会惹来更多猛兽。
谢嘉芙抹掉眼泪,起身又去挖了几颗草药,算着足够一个疗程,便放下锄头,到小溪边随意洗了把脸,领着萧念之他们三人继续前进。
日落前,他们寻到了一处比较隐蔽的山洞。
傅深搬来石头在洞外设下简易的陷阱和兽夹,瞧着天色还未完全黑透,拿着箭矢出了门,萧念之则陪着谢嘉芙去几十米外的小水池边,洗澡换衣。
洗漱完,换上新衣衫,神清气爽的谢嘉芙又恢复了以往的明媚昳丽。
吃晚饭的时候,还跟萧念之三人开玩笑,说回去后,要把这段时间遇到的事写成话本。
就叫《我在原始森林冒险的日子》。
惹得三人哭笑不得。
尤其是萧念之,当时就生出了一种不知该如何形容的荒谬感。
他还以为小姑娘经过怎么一吓,会产生心理阴影,可能好几天缓不过来。
哪曾想,还不到半天,他家那这位看似弱不禁风的小表妹,就跟没事人一样,不仅与人谈笑风生了,还能苦中作乐自我调侃。
属实是震惊到他了。
不过这样,恰恰说明刚才的事未对小姑娘造成伤害。
思及此,萧念之含笑揉揉她的发心,承诺道:“没问题,到时表哥给你发行出版。”
“一言为定。”
谢嘉芙伸出小拇指。
萧念之大大方方跟她拉钩:“绝不食言。”
得到保证,谢嘉芙乐得见牙不见眼,吃了两口面,想起什么似的又问他:“那如果出版了,没人买怎么办?”
“不会没人买的。”
说话的是傅深,他把烤得油滋滋的兔腿送到了谢嘉芙手边。
“为何?”谢嘉芙略显迷茫地接过。
傅深笑道:“我们都是您的忠实粉丝啊,尤其是我们少爷,您就是出一百册一千册,他都能毫不迟疑的全买了。”
“对,再算我一个。”
向导跟着举手。
“哪儿轮的上他啊。”萧念之轻哼一声,不屑地呛傅深:“我们家这么多人,就算福宝出版上万册,也能给她包圆了。”
哼,敢到他面前来炫富,想屁吃。
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
眼前这位可是自家少爷的大舅哥,傅深哪敢真的与他对上,举着兔腿迎合:“萧家是京州首富,我们傅家肯定难望项背,萧少爷,腿好了,您请吃。”
不得不说,傅深吹彩虹屁的本事算是得到了谢嘉芙的真传。
一句话哄得萧念之心花怒放,礼尚往来的分了他一块巧克力。
就这一会功夫,安静待在角落的谢嘉芙奋笔疾书,刷刷地在笔记本上写了个开头,献宝似地递到萧念之面前:“表哥,快帮我看看,这样写够不够刺激?”
萧念之一目十行的看完,神情怪异的看了眨巴着水盈盈,亮晶晶的杏眸,满怀期待的少女一眼。
说实话,很一般。
“还不错。”
他笑呵呵的鼓掌:“再接再厉,表哥支持你。”
吐槽归吐槽,妹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
大不了,他找人给她润色就是了。
不明真相的谢嘉芙真的以为自己继医术之外,又多了一项新技能。
开心得梨涡浅浅,一双杏子眼弯成了月牙,瞬间腰也不酸了腿也不疼了,拿出十二分的热情,伏在石壁上全神贯注继续搞创作。
但她的激情并没有维持多久,十分钟不到,就因为太困趴在那睡着了。
萧念之轻柔把人抱起,放到铺好的草席上,脱下外套给她盖好,嘱咐守夜的傅深下半夜叫他,半躺着合上了眼睛。